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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大明,开局嫁老朱

作者:汝花雅 | 分类: | 字数:45.7万

第47章 跟我回家过年,八八

书名:人在大明,开局嫁老朱 作者:汝花雅 字数:4492 更新时间:2024-10-26 02:39:10

年关那天,阿英赖床,外面太阳升起来,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早上阿爷带着舅舅拜祖宗,阿英没去,不是他们家重男轻女,而是这小祖宗昨天晚上熬夜看闲书,一直熬到鸡鸣。

跑过来喊宝贝儿外甥女拜祖宗喊破嗓子也没得到回应,隔着门板,听见里面睡的迷迷糊糊死活起不来床的呓语,郑元叹了口气,摇头走了。

等过完年,把她闲书都没收了,放进大箱子锁起来!

拜完祖宗吃祭肉。

拳头大的水煮五花肉,不放任何调味品,第一口咬下去,腻到阿英怀疑人生。

“吃下去才会有祖宗保佑。”

阿爷拿筷子敲了敲她的头,嘴里念念有词:“祖宗保佑我家阿英快快长大,顺心如意。”

阿英苦着脸,面无表情咀嚼着肉块,她严重拒绝品尝味道,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水!”

阿奶递来水,拍打后背给她顺气:“慢点吃,喜欢吃阿奶中午给你煮一大块。”

阿英眼神惊恐:“不,我不要!”

她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是炒锅!

古代人民一天都是吃两顿,早上干活前吃一顿,都是些重油重盐补充体力,维持一天劳动所需的食物。

还有一顿是晚饭。

富裕人家会选择在下午的时候,吃下午茶或者各种糕点糖水,来填饱肚子。

郑家村的村民们习惯了一日三餐,因为,纺织厂和糖厂提供的员工餐就是每天三顿,你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没有人会和美味的食物过不去,所以大家渐渐就养成了一日三餐习惯。

“阿奶我出去拜年啦。”

沐浴穿了新的衣衫,熏了草药制作的药香,阿英把特制的小银钱塞进荷包里装好,荷包是羊毛厂女工们临时赶制的,因为临近新年,阿英给了大笔加班费,每个赶工的绣娘不仅没有抱怨,还很高兴。

荷包有如意的,吉祥的,有福字的,花样简单,颜色新鲜,搭配上鲜活的底色,阿英看着稀罕的很。

荷包里装得鼓鼓囊囊,这是散出去的银钱,提前用花模子压了样子,遇到那讨钱说吉祥话的小童晚辈,就要给上一个。

另外一边挂着空荡荡的荷包。

这是阿英装别人给的压岁钱用的。

她还是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呢。

刚出门,就看到舅舅在院子里扫地,阿英凑过去说吉祥话,甜甜的,脆脆的,像黄鹂鸟儿一样,大冬天的早上听起来格外喜欢:“舅舅过年好,祝舅舅新的一年万事如意,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这就是万能吉祥话了,既是万事皆如意,那不论想发财的,想当官的,想娶老婆的必然都能成功。

郑元摸了摸口袋,掏出两个小元宝,递给阿英后,摸了摸她的脑袋,慈爱的说道:“希望新的一年小阿英快快长高,吉祥如意。”

见鬼,竟然在舅舅身上看到了慈爱。

呸呸呸,大过年的。

阿英摇头晃脑,蹦蹦哒哒出门,路边有人攀着梯子往树上挂红灯笼,七彩花缎子。广场那边特意请了个小戏班子,还有几位说书的先生,有男有女,男先生擅长演义类,故事情节慷慨激昂,女先生擅长情爱类,以各种男女之情,皆大欢喜的故事为主。

他们轮流在广场中心临时搭建的大舞台子上演出,一直到正月十五。

“阿勇叔新年好。”

阿英乖乖打招呼。

树上的人大声回应:“新年好阿英。”

挂好灯笼,下了梯子,郑阿勇掏出两个小铜板,塞给阿英:“给,压岁钱,岁岁平安。”

“谢谢阿勇叔。”

阿英珍惜的将铜钱放入荷包,继续在村子里溜达。

靠近广场附近,能听见咿咿呀呀唱戏声,古代缺少娱乐活动,有个唱戏的戏班子能吸引好多人。

周先生有篇文章里就描写了去看社戏的场景。

那叫锣鼓声天,喧闹鼎沸。

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儿。

踮起脚尖挤在人群里,听了几耳朵戏,阿英脖子都疼了,挤出人群,广场两边有免费提供的茶水和瓜子。

现在生活水平提高了,素质也稍微提高了,遇到免费茶水食物大家也不会去抢,因为都是商社出钱。

说白了兜里有钱,人也就变从容了。

和古代人民谈奉献谈觉悟前,先把生活水平幸福指数提升上去。

否则思想觉悟高了,生活幸福指数低了,容易出事儿。

阿英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前买了两根糖葫芦,一个山楂裹,一个梨裹。

晚上广场会放烟火。

烟火友情供应方——刘基。

刘基是个使用起来得心应手的人才,不愧是日后位极人臣,大明开国首屈一指的谋士,若是放进三国,也敢称谋主了。

想曹操曹操到,转了个角儿,刘基迎面而来。

今天天气好,刘先生换了件银白底色,绣鹤纹祥云,点缀点点红梅的衣裳,那气度不凡,那风姿卓越,搁后世选秀节目,C位都配不上咱刘先生。

第47章 跟我回家过年,八八

“阿英新年好!”刘基打了个呵欠,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了阿英。

“新年好,刘先生。”阿英接过铜钱看了一眼,黄琛琛的铜钱崭新崭新的,是用特殊模具压制出来的五福铜钱,这种铜钱一般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使用,具有普通铜钱的价值又比普通铜钱兑换率更贵。

人刘先生有钱,凡是刘基参与研发的项目,每年赚得的利润里,都会抽出半成给他。

这叫技术人员的技术入股。

阿英和刘基道别,转身走了两步发现刘基跟在后面,她好奇的问刘基:“先生呀您跟着我做什么?”

刘基双手拢在袖子里,他在袖子里放了小暖炉,不烫,温温的很舒服,惬意的回答道:“哪儿是跟着你呢?咱们是顺路呢。”

阿英说道:“我要去营地那边。”

刘基“哦”了声,拉长语调:“那太巧了,我也是去营地那边儿。”

吃瓜。

今儿刘基要把没吃到的瓜全部找回来!

阿英无语极了。

刘基先生哪儿都好,就是喜欢听八卦,那村子大媳妇老婆婆能拉着刘先生唠一天。

靠近村子右侧,临近水源,傍着山林的一块宽阔地儿就是护卫队的营地。

平日里训练,吃住都在这里。

最近放了年假,除了排班值守的以外,有家庭的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剩下一些光棍,或者无家可归了无牵挂的孤儿,就留在营地里大家搭伙过个年。

营地是一排木头房子,下面有一条专门搭建的炕管儿。

冬天配套补给里有厚厚的棉衣棉被,加上炭火管够,又是火力旺盛的年轻人,也不觉得冷。

阿英走在前面。

刘基走在后面。

阿英一进门,就看到那群汉子热火朝天的贴对联,写福字,挂红灯笼呢。

营地中央空地上,一口大锅架在柴火上,锅中咕噜噜翻滚,里面有大块五花肉,白菜,绿豆粉丝,锅边贴了饼子,那香味馋得人直流口水。

猪肉炖粉条是个好东西啊!

旁边地上还有酒坛子。

除了轮值的人员,其他人都可以喝一点。

“阿大哥!”

房顶上气度沉稳的青年单脚踩着绳梯,游刃有余的挂灯笼,闻声低头,看见小姑娘站在屋檐下,便松手直接滑了下来,稳稳落地。

“大过年的怎么过来了?”

阿大掏掏口袋:“给,压岁钱。”

按照传统习俗,长辈给晚辈压岁钱是将祝福寄在铜钱里。

“谢谢阿大哥,新年快乐。”

放好铜钱,阿英悄悄扭头看了眼刘基,刘基正挽着袖子,身手去捞锅里的白菜,她扭过头,压低声音问道:“阿大哥,朱重八呢?”

阿大瞄了眼刘基,身体转了个方向,刚好挡住刘基的视线,对营地宿舍使了个眼色:“他在房间写福字,462号房间,东边第三排第五个。”

“阿大哥谢啦。”

阿英悄摸摸离开了空地,趁刘基没注意前,闪身溜进宿舍区。

这里安静了很多。

两边有野生树木,完全不需要做绿化。宿舍内部引入了溪流的水,用鹅卵石做了蓄水池。

“东边第三排第五个,462房间。”

碳化后的木牌悬挂在门口,上面用白色颜料写上房号顺序。

护卫队宿舍按照两人间,朱重八的舍友是本地人,家中父母俱在,所以过年休假直接回家了,就剩他一个人在宿舍写福字。

福字的本体来是要找刘基写的,奈何刘先生一手狂草,龙飞凤舞惨绝人寰,凡夫俗子欣赏不来。

最后还是他们队长花了十个铜板儿,请镇上,代写书信的书生给写了一幅福字。

朱重八负责模仿福字,将这些福字贴在护卫队宿舍每个角落里。

今天太阳很好。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房间里,一张简易书桌前,青年屏气凝神,姿势笨拙的握住毛笔,蘸了墨水,全神贯注模仿福字的构造。

他以前没读过书,也没写过字。

据队长说明年村里的扫盲班将扩大招生范围,他们护卫队里有人想要学习的也可以抽空过去学习。

朱重八很珍惜这种机会。

学习是为了丰富他的内在,而不是被逼迫。

可是,有人扰乱了他的心神。

外面响起脚步声,有人在喊:“朱重八,朱重八!”

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那人就急了起来,像只叽叽喳喳的黄鹂鸟,叠声喊道:“朱重八!朱八八!八八!”

哗啦。

窗户猛的拉开,那个喊人的看过来,青年靠着窗户,英气勃勃的眉眼藏着笑意,薄薄的嘴唇翘起来:“你喊我什么?”

喊人的愣了愣:“朱重八?”

朱重八挑了挑眉毛,还没说话,那人指着他仿佛见了鬼:“朱重八你跟谁学得挑眉毛?”

阿英要气死了。

还她老实本分的朱重八!

“老实本分”的朱重八“啊”了声,挠了挠头,解释道:“刘先生。”

不好吗?

那人跳脚了:“怎么学的啊?”

朱重八又愣了,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回答:“就那天换防回来,看到村口围了好多人,那些婶娘们夸刘先生笑起来真好看。”

就那么一笑,一挑眉,婶娘们尖叫声震耳欲聋。

路过的朱重八认认真真观摩了全过程,回来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天,教他的那个婶娘说了,只要像刘基先生这样对喜欢的姑娘笑一笑,那姑娘一定会迷上你的。

可看阿英的样子……

不像迷恋,倒像是看见自家白花花的猪跟外面猪学坏了,痛心疾首的感觉。

“啊啊啊啊!臭刘狐狸!”少女跳脚,挽起袖子,像只炸毛的猫,气鼓鼓冲了出去:“我去找他算账!”

“阿……英……”

青年伸出手,没抓住,空荡荡的掌心带来的失落感叫他叹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谈完,门口又响起了嘎吱嘎吱踩在鹅卵石上发出声音。

阿英噔噔噔跑过来,脸蛋红扑扑的。

她穿了件粉色撒花的袄子,乌黑如鸦羽的长发编成了麻花辫,从脖颈间垂落下来,细长的脖颈白皙细腻,像只骄傲的鸟儿,秀丽稚嫩的脸庞带着笑意,眼神闪闪发光的告诉他:“朱重八,八八,晚上去我家吃饭,今晚我们家团年,阿奶说了,要你一块儿过去,不许不去啊。”

说完,一阵风似的刮走了。

她用了桂花头油。

里面掺和了薄荷。

温柔甜蜜的桂花香混着清新的薄荷味儿,飘进朱重八的心窝子里。

“我……”

那人已经走了。

朱重八怅然若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脚步声近了。

“喂,八八。”

“啊?”怎么又回来了?

粉雕玉琢的少女鼓起腮帮子,掏出荷包里的糖葫芦,纠结了一下,把梨裹糖的荷叶外衣撕掉,塞进青年手里:“请你吃糖,新年快乐,八八。”

“新年……”

快乐两字没出口,那姑娘疾风骤雨似的跑了。

回到房间,重新写福字。

朱重八放下笔,心无法静下来,他爹娘活着的时候家里穷,穷人过什么年?无非是扯上二尺红头绳,吃上一口粟米饭。

这就是好日子。

眼前泛黄的纸张,温润的笔墨,还有少女的发香交织着阳光,一切仿佛是黄粱一梦。

“刘狐狸!你教坏我们家八八!!!”

前院一声怒吼,打断了朱重八的迷茫,他忍不住捂住脸,低声笑了起来:阿英那丫头真找刘基先生算账去了!

八八……

我们家到我八八……

这几个字眼钻进皮肉里,刻在骨头上,令朱重八既甜蜜又酸涩。

这就是恋爱的烦恼吧?

朱重八拿起糖梨咬了一口,清甜多汁的梨肉裹着微微的酸,弥漫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