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的拳头很快，但却被一双肉掌拦了下来，同时将他反推回去。

整个人因为惯性，快速朝后倒去，若不是身后兵甲接手，恐怕要撞上大门。

“魂淡，秦……秦将军，你怎么在这？”冯立正要发怒，却看着面前的秦琼，脸色顿时变了变。

“我倒是想知道，冯将军为何在这？”秦琼冷哼一声，“竟然对百姓出手，你可知犯了军法！”

刚才的吵闹他都看见了，这冯立过来，明显不安好心，自己怎么能让王先生这种侮辱。

“秦将军，你包庇贼寇，可知该当何罪？”冯立冷静下来，顿时反问道。

说着，指向王川，“此人包庇贼寇费青，我怀疑费青就在他的大众楼。”

“你有何证据？”秦琼自然不会相信王川是罪犯，质问道。

“我的部下追查牙贩子一案，有线人说，主犯便藏在大众楼中。”

众人又看向王川，眼神带着询问，如果他真包庇着此等罪犯，恐怕这大众楼今后便要改姓了。

王川却是不慌不忙，抬手示意道，“既然冯将军觉得我包庇罪犯，那搜查便是。”

“哼，给我搜，看你嘴硬到何时。”冯立冷哼一声。

正要让属下搜查时，却又被王川拦下，只见他笑眯眯道，“冯将军若是搜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该当如何啊。”

“我大众楼的生意，在这京城脚下，是所有澡堂子都比不上的，冯将军这么搜查，若找不到罪犯，岂不是白白耽误我的生意。”

“将军，此人定是在诈您，我亲眼所见那费青死在这里，他们不可能轻易处理掉尸体，肯定还在府中。”

见冯立沉默，旁边的下属连忙上前低声道。

“要是他们将尸体偷运出去？”

“将军放心，我们在这附近盯梢了几日，并没有发现有人将尸体托运出去。”

得到确认的答案，冯立的心中便有了底气，看向王川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屑。

“想诓我。”

“冯将军若是觉得不妥，那还是将众兄弟遣散，不要打扰我等做生意了。”王川双手一摊。

“本官自有打算，哪轮得到你小民议论。”

说完，冯立对着身后这招手，示意道，

“来人，给我搜，若是找不到罪犯，损失都有我冯立承担，但若是找到罪犯，你等都要掉脑袋。”

“秦将军，你包庇贼寇一事，我自会与皇上请示。”

秦琼没有理他，而是走向王川，问道，“师……王先生这事放心，秦某不会让他在这里捣乱的。”

冯立肯定是拿到的什么证据，打算污蔑王川，这事只有他一个人是拦不住的，对方肯定是冲着秦王来的。

但王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对他微微一笑，示意他不需要担心。

而这边收到命令的兵甲，则是快速涌进里院，开始对王川的房子翻找起来。

一具尸体自然是不可能随意隐藏，就算是掩埋在地上，也必定有所痕迹。

为了防止王川做什么暗手，冯立吩咐属下要特别关照庭院的泥土地，说不定就埋在某个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将大众楼翻了个底朝天。

“喂，干什么，我在洗澡啊。”浴池里的男人们不爽道。

“王掌柜多好的人啊，怎么可能私藏贼寇，必然是污蔑。”

冯立站在中堂，对百姓的议论视而不见，若不是有秦琼在场，指不定要抓几个杀鸡儆猴。

但手下的人迟迟没有传来消息，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正要亲自下去查看时，却听见一声高呼。

只见一个捕快手举这一封文书，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喊道，“冯将军，请立刻收编队伍，离开大众楼。”

没等冯立发怒，便又解释道，“大理寺已经探明案子缘由，这事与王掌柜并无关系，这是此案的文书。”

说着，将手里东西递过去。

一切转变的太快，冯立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王川在一旁提醒道，“冯将军，今天的费用你可别忘了。”

冯立翻看着手中文书，脑袋上青筋爆起，脸色黑的如同灶炭一样。

“收兵，走。”他冷着脸下着命令。

但王川可不会轻易放过他，“冯将军，莫不是要言而无信？”

“哼，你的钱，给你。”说着，一张银票飞向王川。

但看了下上面的面额，王川却是摇摇头，“冯将军，这可不够啊，大众澡堂每天营业额至少几百两，算算你破坏的桌椅设备，要个一千两不过分吧。”

“你……”

“冯将军，这事可是你事先说好的？”秦琼也出声提醒。

“若是现在没有钱，也可以立下字据，我不介意的。”王川笑眯眯道。

看着对方嬉笑的嘴脸，冯立几乎暴走，但最后还是压下了心中怒意，跟王川签了字据。

只要拿着这个字据，便可以去冯家催债，上面有他冯立的签字画押。

送走了一干兵甲，众人也发出欢呼声，王川摆了摆手，“各位，今日既是冯将军请客，这澡堂今天消费免费。”

……

另一边，大理寺的李怀仁，带着笑意，看着面前脸色同样乌黑的官员。

费青的尸体不仅被找到，而且还有牙贩子的所有来往账本，这红本上，记录着京城好几家贵族的交易。

正是如此，这群官员脸色才十分难看，因为上面几乎都是齐王有关的派系，如果依法严办，恐怕齐王会迁怒他们。

“各位同僚，此案我已向秦王殿下报明，明日便会送达陛下案桌上，至于定罪，便交于皇上定夺。”

“李大人，等等，此案怎么能如此草率呢，咱们不过抓了一个费青，赤虎可还没落网。”

“哼，此人我已在郊外发现他的尸体，送于仵作检验，想必明日也可以得到答案了。”

众人脸色一惊，没想到李怀仁竟然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而且还如此紧密，让他们无法钻空子。

“李大人，你如此行事，难道不怕其他人怨恨？”

“各位，我是为了大唐，为了百姓，为了陛下，我问心无愧。”李怀仁昂着脑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