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庭道谢。

“……我刚刚去见了陛下。陛下召唤我觐见。”沈砚庭终于道，“我的猜测，是真的。陛下已经知道了。”

顾琇之惊讶：“你的猜测，和我大哥说的一样？”

沈砚庭点头。

“怎么回事啊？”顾琇之不解。沈砚庭就把自己猜想，原原本本告诉了顾琇之。

顾琇之听罢，脸色煞白，道：“六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害你？”

“不可能！”沈砚庭斩钉截铁道，“除非他们疯掉了！这种荒谬的言论，绝不可能是真的！”

他说着这些话，眼睛却红了。

沈砚庭也曾经这么怀疑过。

他的父母不止是孪生子，而是同卵双胞胎，这件事令人震撼。

可后来，他们一家子的确没发生过争吵。

沈砚庭的母亲，温柔贤淑；父亲英俊威武。两人恩爱非常而大姐姐，虽然也是孪生姊妹，可她和父母的性格迥异，不像是同一个人。

所以，沈砚庭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猜测。

直到现在，他的猜测变成了现实，他才彻底崩溃。

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沈砚庭的表情太可怜了，顾琇之忙搂住了他：“六哥，别怕，我大哥在家里。”

沈砚庭紧绷的身体渐渐松懈。

他靠在了顾琇之的肩膀上。

他的身子仍在抖，顾琇之却感觉到了冰凉的汗水湿透了衣裳。

他吓到了。

他不敢想象如果这是真的，自己该怎么活下去。

顾琇之轻抚他的脊背，低声安慰他：“没事了六哥，别怕。咱们先回去等待消息。”

沈砚庭依偎着他。

顾琇之的大舅顾延韬从吏部尚书府回来。

他换了官服，去给皇帝复旨。他的语速极快。

当初皇帝登基的时候，他也在场。

“……陛下，臣听闻沈阁老的夫人，是被冤枉的？此事是真是假？”顾延韬问。

“证据确凿。”皇帝道。

他把顾家的案宗递给顾延韬看。

顾延韬细致阅读。 顾延韬的表情凝重，一页页仔细往后翻，越看越心寒，忍不住问皇帝，沈砚庭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他说，他娘是中毒身亡。”皇帝道。

顾延韬愕然抬眸。

皇帝又道：“他爹是庶民出身，他祖辈都是庄稼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砚庭的爷爷，当年还救过朝廷，为国效力，最后被赐予封爵。

沈砚庭的祖父，是在战场上死的。他娘亲则病逝于江南。”

顾延韬心头一阵钝痛。

沈砚庭的娘亲，是顾延韬幼时的同窗，两人青梅竹马。当年的事，谁也没想到。

后来，沈家和顾家都分散在各地，两家人联系甚少。

再次见面时，已经物是人非。

沈砚庭的娘，居然是个女贼。

顾延韬难掩悲伤。

皇帝继续往下说：“朕也很震怒。不管是谁做的胆大包天，朕决计饶恕不得。只是，朕不知沈砚庭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你说，他们会不会有内应？若是有，沈砚庭岂不是危险？”

“陛下明鉴，臣也担心这一层。”顾延韬道，“臣这就吩咐人，暗中盯着沈砚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