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还没回答，不远处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八，别告诉他。世界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亚尔丽塔！”小八惊喜地喊了一声，“你在这儿啊。”

混战之中，戴维·琼斯海贼团的成员各自散开了。

亚尔丽塔湿漉漉地爬上岸，然后伸手抹了抹原本粘连打结的黑发，盐分就被去除，它们恢复最初的柔顺。

斯托洛贝里眯起的双眼猛地睁开，惊愕地盯着亚尔丽塔：

“我记得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为什么能从海水中脱身？”

亚尔丽塔当然不会说出契约之印与幽绿之光的事情，只是对这位海军中将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就拼命地猜吧，最好朝着错误的道路狂奔到底！

斯托洛贝里从她的微笑中非但看不出美丽，反倒是看到了刻骨的寒意。

当一个恶魔果实能力者不再畏惧海水，这不就是真正的恶魔了吗？

必须制服她与章鱼鱼人，弄清楚事情原委！

否则海军本部将缺失对戴维·琼斯海贼团的一项重要情报！

于是斯托洛贝里大声喝道：

“以海军正义之名，我绝不能让伱们两个凶徒活着离开。”

他此时心中还是颇有自信的。

光从小八来看，这支海贼团的成员应当未掌握霸气，那么他就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同时，他之所以戴着高帽，是为了掩饰他和那位大海贼“青椒”类似的高头骨。

他的霸气能够附着在高头骨之上，如同一柄长刀。

斯托洛贝里名为双刀流，实则为三刀流！

敌人如果不知道这个情报，往往会被打个猝不及防！

斯托洛贝里正要动手，又被人打断。

“正义？”忽然，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你们海军的正义，是我们平民的正义吗？它们是同一样东西吗？”

还有敌人？！

斯托洛贝里斜斜看去，又看到一群人爬上岸。

等他看清其中一人时，眼皮狂跳。

“海侠”甚平！

那位太阳海贼团的二把手！

他有着三角状的强壮躯体，通体皮肤浅蓝，一言不发地盯着斯托洛贝里。

除甚平以外，还有一个浅黄皮肤的鱼人。

在两大鱼人庇护之下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橘黄色短发的少女。

她义愤填膺地与斯托洛贝里对视着。

“还记得我吗？”克尔拉说道，“我在‘圣地玛丽乔亚’呼救到声嘶力竭，直到彻底麻木时，你们明明知道我们的存在，却视而不见，这就是你们的正义？”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被当做牲畜圈养在一起，被当做宠物而戴上项圈。

连人类最起码的喜怒哀乐，都要受人控制！

烫上那个“天翔龙之蹄”，好似永远丧失作为人的尊严！

那时，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费舍尔·泰格的出现，她的噩梦才彻底结束。

“原来是当年逃出的奴隶。”

斯托洛贝里并没有认出眼前少女就是费舍尔·泰格当年护送回村的那位小女孩。

他只以为少女仅仅是费舍尔·泰格当年徒手攀登红土大陆，在“圣地玛丽乔亚”中解救的众多奴隶之一。

“既然重获自由了，就该静悄悄地过你的安稳生活。”斯托洛贝里冷冷地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髯，“怎么能与海贼为伍？”

他的语气里满是站在高处的指责。

克尔拉见他对最重要的问题避而不答，完全当作没听见，气得还要张口辩论，却被身旁的哈库拉住肩膀。

“克尔拉，没有用的。他什么都明白，只是装作不懂而已。吾等的自尊与正义，是自己争取来的，他们海军的正义，只包括了‘天龙人’需要的人。”

小八这时才惊呼出声：“啊，是那个擦地板的小女孩！我也记得你，是你害死了费舍尔·泰格！”

克尔拉看了小八一眼，显然已经认出他来。

听到他这么说，克尔拉不由地露出尴尬惭愧的神情。

当年的事情，她虽然不知情，但是举报的事的确是她家里人与村里人所为。

小八想要追究，把她当成凶手之一，她也无力辩驳。

克尔拉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费舍尔·泰格与太阳海贼团。

唉。

甚平一边感慨小八记忆人脸的反应还是那么慢，一边怒斥道：

“小八，你在说什么傻话，在戴维·琼斯海贼团里没学到说话之前要过脑吗？”

透过报纸与悬赏令的大力宣传，甚平早已知道这位旧部的下落。

说实话，当他知道小八不再跟随阿龙时，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他不希望小八也变得偏激极端。

今日再见面，本以为小八在人情世故上会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这样。

甚平气得摇了摇头，解释道：

“当年人类告密之前，她和我们在一起，然后才由泰格船长送入村中，那件事和她会有什么关系？况且，你忘了泰格船长的遗愿吗？”

“甚平先生，我……”

小八挠着头，脑海里转了转，就想问，是不愿意输人血那个遗愿，还是要他们遵循乙姬王妃的争取和平路线那个遗愿？

“大家都冷静一下。”

眼看自己人快骂成一团了，亚尔丽塔走了出来，打着圆场。

“我们现在的重点，应当是这位海军高层吧？”

霎那间，焦点再度汇聚到海军中将斯托洛贝里身上。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

斯托洛贝里终于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谁，但语气依旧冷淡。

“那你就更应该心存感激，是我们将你从那群鱼人海贼手上解救出来。”

克尔拉听了，双眼直欲冒火：

“你为了追随那种正义，为了说服自己良心的不安，都能编织出不存在的记忆了吗？”

斯托洛贝里却不愿多想，也不愿意争辩，只举起双刀，大喊道：

“我们的正义必胜！”

他自知必死无疑，依旧朝着众人冲锋，然后陷入众人的包围。

短暂的搏斗后，他双刀被甚平的“鱼人空手道”劈断，又被哈库扭断右臂，小八砍断左臂，再被亚尔丽塔的铁棒敲断膝盖骨。

斯托洛贝里砰地一声，跪在了克尔拉的面前，高帽落下，露出笔直的头盖骨。

“这一记正拳，是为了被人类辜负的费舍尔·泰格，是为了被你们辜负的奴隶。”

克尔拉早已摆出鱼人空手道的架势，轰然击出，咔嚓一声，就击碎了斯托洛贝里的头盖骨。

——

艾斯朝着“白胡子”纽盖特的方向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起身。

“老爹，我……”

“快走吧，该说的，我们都说过了。”

纽盖特高大如山的身躯并没有转过来，只是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方才，这片巨大冰块上还只有纽盖特一人，本可以毫无顾忌地继续搏斗。

而艾斯却不愿意就这么离开，执意来到他面前跪谢。

做完这一切后，艾斯才带着身后的一群人，匆匆地离开。

随后，他看向身旁的“小丑”，问道：“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你没长耳朵吗？”巴基一时间又焦急，又恼火，“我都说了，我以前在罗杰海贼团上当实习船员，我认识罗杰船长、雷利先生，还有‘白胡子’、‘红发’，现在我是戴维·琼斯海贼团的船员，是来救你的！”

艾斯一时间不知道巴基是在吹牛，还是确有其事。

巴基话里提到的名字，全都是伟大航路上从前的、现在的名声大震的海贼，听起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如果他真是罗杰海贼团的成员，怎么长得如此的……如此的……

巴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指着艾斯，怒斥道：

“我警告你啊，不准提我的鼻子，把你的想法都收回去！按照辈分，你叫我一声巴基大叔都绰绰有余！”

艾斯只好点头。

无论巴基说的是真是假，他愿意到玛丽弗德这种危险的地方来，就是自己的盟友。

“艾斯，我们快走。”萨博抱着昏迷不醒的路飞，与“人妖王”伊万科夫站在一处，催促道，“马尔科他们已经夺下一艘军舰，我们可以脱逃了。”

巴基也连忙说道：“对对对，我们快走，把你送上船，我也得到恐怖幽灵号上，准备撤退了。”

白胡子海贼团的主船——莫比迪克号早已在激战中沉没，一队队长马尔科立刻率领众人夺下一艘军舰。

“我知道，那是老爹的命令。”艾斯情绪不高，对萨博说道，“我会遵从的，像马尔科他们一样。”

四人走到一处，抱着路飞，正要离开，就陡然感觉到两股极端的压迫感临近，纷纷回头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