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周王，自古以来，人口不用普查就晓得有多少。”司徒仲山甫出班说道，“因为司民负责登记生死，司商负责赐族受姓，司徒负责人口来往，司寇负责处决罪犯，司牧知晓职员数量，司工知晓工匠数量，司场负责人口迁入，司廪负责人口迁出。人口数量周王通过询问百官就可以晓得的，还可以通过管理农事来调查，没有必要劳民伤财去刻意做普查。”

“现在，百官们掌握的数据都不准，”宣王说道，“自厉王改革以来，天下籍田就不存在了，有必要认真普查一下人口。”

大臣们见宣王坚持要做普查，心下也理解，不由都默认让步了。藉礼，原是村社中每逢农业劳动开始前，由首领带头举行仪式，耕种集体所有的藉田，有鼓励集体耕作的作用。厉王时，原本属于集体所有的藉田，即公田分封给诸侯及贵族，变为周王、诸侯及贵族私有田。为监督、巡查生产在春耕、耨耘、收获时，周王、公卿百官举行的籍礼，早已废除了。这才变成目前的这样情况，司民不清楚国人、野人的生死情况，在中国以农业生产为主的国家里，周王失去了对大部分人口的掌控。

6

武王伐纣后，天下未归心，武王却一病不起。群臣恐惧，太公姜尚、召公姬奭想到文王庙为武王占卜运势。周公旦说“且慢，不能以此困扰先王”，于是他设坛，向太王、王季、文王祷告：“嫡长子孙发，勤于政务劳于国事，不幸重病;如果列祖列宗因为上天的旨意而不能为王发消灾解难，那么请以我来替他受罪吧。”祷告后，才去占卜，卜得“吉”，武王姬发的病情好转。武王为奖励周公旦，特分封他为鲁君。成王继位后，因年幼，周公旦留京辅佐成王，让自己的嫡长子伯禽到鲁国担任国君，以为屏障，防御东方徐戎、淮夷等蛮夷。

鲁国自周公旦传到周宣王时候，已经传了鲁公伯禽、鲁考公、炀公、幽公、魏公、厉公、献公、真公，现在是鲁武公姬敖当国君。过完年后，一天武公把两个儿子长子公子括、少子公子戏叫到跟前，随他们说道：“想我鲁国，自周公旦建国以来，传到现在，已经传了十代了，我姬姓人是中国的主人，现在已经多年未去镐沣朝见周王，你俩就随我去镐京见见周王。”

一个月后，姬敖带着公子括、公子戏站在镐京的大殿上，对上面的宣王抱拳说道：“鲁武公姬敖前来觐见周王，也为周王带来贡品……”

“贡品交给蔷就是了，不用在这里说了，”宣王打断了武公的话，“姬敖，把你身边的两个公子，介绍一下。”

“这是长子公子括，小儿子公子戏”武公见宣王对自己的儿子有兴趣，就指着身边的儿子介绍道，然后拉过来姬括对他说道：“括，拜见周王。”

“括，拜见周王。”长子括不够言笑，死板的脸上一本正经。

“好好。”宣王随意应付一句。

“姬戏见过周王，在这里为周王行礼了。”公子姬戏不等武公介绍就主动朝上面的宣王行礼，介绍自己，“戏日思夜想，都想来镐京面见周王，现在终于见到周王了，心里特别地开心、高兴。”

“你想见我爪子？”宣王见戏嘴甜、活泼，不禁心下高兴，随意和他说上几句，“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啥子吗？我可是啥子都给不了你哦。”

“鲁君武公说了，姬姓是中国的主人，”姬戏朗声说道，“周王是我姬姓人的族长，戏长了十三岁，还没见过族长，心里十分想念，今天见过族长后，死而无憾了。”

“你胡说啥子！”一边的武公对戏吼道，“一个屁大的娃儿，哪里晓得啥子死啊活的，还不给我悄悄的，站到一边去？”

“没事。”宣王笑了，心里忽然有了想法，对鲁武公说道：“这公子说话很招人喜爱，武公回去传位于公子戏吧。”

“万万不可！”大夫仲山甫出班说道，“在鲁国，括是长子，戏为次子，按照周礼，鲁君之位的继承顺次应该是先括，后戏。废长子立少子，不合于礼；不合于礼，必然触犯王命；触犯王命，必然诛灭他；所以发布命令不能不合礼。命令不能实行，政治就没有权威；实行命令而不合于礼，人民将背弃君上。以下事上，以少事长，是合于周礼的。现在天子为诸侯立嗣，立其少子，这是教人民犯上。如果鲁武公听从了周王的命令，诸侯效仿周王的做法，那么先王之命将难实行；如果鲁武公不听从周王的命令，周王因此诛伐鲁国，那么周王这就是自己在诛伐先王之命。此事，周王诛伐是失误，不诛伐也是失误，周王还是慎重地再想想才要得。”

“你哪来的这些啰嗦话！”宣王一时兴致，说了犯周礼的话，当场被大臣反驳回来，觉得很没面子。前几年在千亩失败逃回来，宣王就觉得自己颜面扫地，现在又被仲山甫反驳回来，不觉心下起了情绪，说话的声音不由大了，“我就立了以为国君嘛，有啥子违背周礼的了！”

“上面我已经说了，废长立幼，不合周礼。”仲山甫说道。

“我就立了，我看哪个敢来诛伐我姬静？”宣王的声音更大了，“鲁武公，你回去就立公子戏。、，不然由你好看！”

“周王的命令，姬敖哪能不遵从？”武公说道，“回去就立戏。”

“姬敖！”仲山甫转向鲁武公喊道，“做臣子的，不可滋长周王的肆意妄为，你这是在败坏周王的王位，你晓得不？”

面对仲山甫的吼叫，鲁武公只有无奈的苦笑，没有回应他。

“仲山甫！”上面的宣王待鲁武公说话了，“你想背叛周王吗？敢不听我的号令。”

“臣没有背叛周王，”仲山甫说道，“臣在遵从周礼，也就是在维护周王的王位。”

“侍卫！”宣王喊道，“把这个贼子赶出殿去！”侍卫过来拉住仲山甫就往大门外推搡。

仲山甫回过头来，冲宣王喊道：“昏王，你这样子，会毁了自己的王位的！”

鲁武公看着这番闹剧，无语地带着两个儿子出了大殿，回鲁国去了。鲁武公郁郁不乐，回到鲁国没多久就死了，死前临时立了戏为国君，为鲁懿公。从此鲁国大乱。

长子括现在十六了，夫人已经怀孕在身，半年后生下公子伯御。括生性懦弱，面对本属于自己的君位被人夺了，一句话没有，只静静地过自己的平淡生活。括的儿子伯御长大后，对鲁懿公十分不满，带着自己的家臣悄悄翻墙进宫去，把熟睡中的鲁懿公杀了，夺回了君位，自己做了国君，为鲁废公。十年后，宣王听到自己里的国君被废，大怒，令司马休父发兵讨伐鲁国，杀了鲁废公伯御，立鲁懿公的弟弟、鲁武公的三儿子公子称为国君，是鲁孝公。

此次的废长立幼事件对鲁国的影响持续了前后近二十年。对镐沣的影响，就是周王的声望大减，同姓诸侯对宣王更加不满。

鲁国的事说过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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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镐沣后宫里嗜睡昏迷的侍女妞儿，已经在自己的房间昏睡了五十多年，房间的们一直关着，没人进来过，也没人知道里面还昏睡着一个“活人”。这天，妞儿忽然睁开眼睛，自己下床，走过去开了房门，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侍女，一个都不认识，不禁拉着一个小侍女，“厉王，还没回来吗？”

“厉王，那个厉王？”小侍女等着大眼睛看着妖儿，“你是哪个哟，我朗格没见过你呢？”

“妞儿啊，后宫的侍女，”妞儿说道，“他们找到厉王没有？”

“啥子厉王？”小侍女说道，“现在的周王是宣王，宣王姬静，你晓得不？”

“太子嘛，朗格不晓得？”妞儿说道，“他继位了？”

“都当王三十多年了。”小侍女瞪妞儿一眼，走了，嘴里还低声说着“真是个疯女人！”

后宫的侍女本就很多，分工也细，平时大家互相接触不多，只是见面点头的情分，彼此都不是十分熟悉。妞儿醒来后，照常做着自己的事情，打扫着宫室里的清洁，清扫尘土。

在高耸入云的天空中监视着妞儿的申公豹，解除禁锢后，看到妞儿有活蹦乱跳地活过来了，寄存在妞儿体内的那个精灵便进入发育状态，开始一天一天长大起来，申公豹便升上高空，其着他的坐骑豹子回了截教，向通天教主报告去了。

忽然，上空降下一个脚踏彩云的道士，翩翩而来，申公豹左闪右闪，想让过去，熊不能如愿，不由怒喝道：“你这臭道士，老是拦住我爪子？”

“哟，这不是我青城山的叛徒嘛，现在通天教主哪里混的朗格样了？”太乙真人手持拂尘，站在申公豹前面，任他闪挪就是过不去，“上次朗格又想回青城山了？”

“你管得着嘛！”申公豹话里带着强横，“我申公豹是谁，我想走就走，元始那老道拦得住我吗？”

“看来叛徒这又是在做坏事了，”太乙说道，“是不是把那个精怪放出来了？”

“你哪来朗格多的废话！”申公豹不耐烦了，“我放她出来了，你有感把她在关回去吗？”申公豹鼻子里哼一声，“我谅你太乙没那个胆量！”

“你们要毁他，我们可要保他。”太乙说完让出道。

申公豹顿时觉得面前的障碍消失，转身就飘走了，嘴里嘀咕着“爱保不保”。

原来，申公豹放出来的精怪，在几百年前的夏末就存在了。夏末时候，一天夜里，倾宫里有两条神龙独自盘在屋顶横梁上，在低声说着悄悄话，声音太低，下面的侍女大多没听见，只听见他们说是褒国国君，在倾宫的庭院中乘凉。侍女告诉夏后姒履癸，姒履癸让太卜占卜，结果是，杀死或赶走神龙都是凶兆，唯独占卜收集神龙留下的涎沫得到了吉兆。姒履癸于是下令向神龙祷告，收集神龙留下的涎沫，封存于匣中，传至八百多年后的周厉王时都没有人打开过此匣。结果那天，妞儿清扫尘土时，不小心打翻匣子，涎沫流淌于屋里，侵染到妞儿裤腿上，侵入她体内，寄存下来了。通天教主就利用它来做事。

太乙知道事情没法反转，只得按照原始天尊的主意应对，放走申公豹后，他也带着另一个精灵向西飞来。来到犬丘，太乙打开魂囊，放出精灵，二哥姬奭显现出来。

“二哥，你要记住啊，把他送出镐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太乙再次交代嘱咐道，“其他的事能关一些就管一些，尽量让他少杀几个生灵。”

“你朗格这样子啰嗦呢？我早记住了。”二哥很不耐烦，“你赶紧忙你的去吧，到时候别忘了来接我回山就是了。”

“我是不会忘的，”太乙还想在叮嘱几句，“你可不要忘了我刚才说得，那都是师父的要求，违背不得，不然……”

“哎呀，要得了。我走了。”二哥转身跳下去，投生去了。

下界的犬丘。秦国后宫里，一个夫人正大着肚子，在狂叫，“哎哟！痛死了，啊！”最后猛一声大叫，下身两腿间钻出来一个婴儿的脑袋，随即整个婴儿就生下来了，“哇——”一声接一声大叫，叫得屋外的庄公开怀大笑了。

7

一年后，宣王午睡起来，带着侍卫出后宫散步，来到街上，看见几个小孩拍着手，又唱又跳，不由细心听，但听他们唱道：月将升，日将没，糜弧箕胞，几亡周国。

“啥子亡周国！”宣王一声吼叫，冲几个侍卫喊，“去把那几个娃儿抓来！”正在跳唱的小孩听过到这边在吼叫，吓得一哄而散，侍卫跑过去只抓住两个动作慢的，把他两个拉到宣王面前。宣王问他们：“这是哪个叫你们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