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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 分类:历史 | 字数:143.8万

第16章 战牧野:强汉难敌四手3

书名:夏商周演义 作者:川人北心 字数:4382 更新时间:2024-10-11 11:00:47

“哪个叫你们上来的?赶紧下去!”船上有了吵闹声,“你们这些叛逆,不要祸害了我等渔人。我们是安分守己的商人。赶快下去!”

渔船离岸边十多步,后面追上来的商兵把船上的争吵双方看得清清楚楚,“船家,把叛逆送回来!不然视同叛逆,要遭罪的!”

“要得,我们撑回去!”渔人嘴里应道,作势要把船撑回岸边,结果遭到刚上传来的叛逆阻拦,双方就在黄飞虎眼前,在船上抢夺竹篙,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赶紧下水,跳上船去!”黄飞虎急了,令着商兵抢上船去。

商兵们不敢怠慢,立即跳下水,向不同的渔船趟水过来,砍杀争夺竹篙的叛逆。一时间,商兵遍布河水里,渐渐离河岸远了,一旦到了船边,都争先恐后都攀着船舷爬上来。等商兵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船,喘息未定还没看清船上的叛逆时,船就在河中慢慢下沉了,很快,河水里到处都是“救命啊!船沉了!”跟着就是“噗嗵”的落水声,一些不甘被淹死的商兵主动跳进了河水。

“妈了个逼的,老子上当了!”还在岸边等着上船的黄飞虎恍然大悟,眼看着自己的两千兵士在水里挣扎,自己没有办法。这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一片喊杀声,“杀商人啊!”随着这喊声,无数的星点鬼火裹袭而来,把商人围在中间,很快,四周传过来砍杀、惨叫声。从口音里黄飞虎辨认出来,被杀的多是中国来的商兵,急忙喊道:“快撤!回岸上去!”黄飞虎喊着话,自己先往陆地上冲杀过去。已到水边的商兵得到命令后,也奴隶退回岸上去,却被无数耀眼的刀斧逼进河道,淹死在水里了。

天黑,不熟悉地形,商兵只能各自逃生,待折腾到天亮时,河岸上、河水里到处都是商兵死尸,夷人的死尸只有极少数,不到一成。

“妈的,龟儿子夷人,老子不杀尽你们,誓不为将!”看着一夜的惨败,黄飞虎欲哭无泪,“各个师长,赶紧清点人数,报告伤亡。”很快伤亡人数报上来,出来十个师,一夜死伤两个师多,只剩了七千多人。得了这个结果,黄飞虎暴跳如雷,“商兵听令,回身捕杀夷人,不论男女老幼!”

于是淮夷地方,到处都有了烧杀奸淫抢掠,到处有了尖声惊叫和淫笑,以及无穷尽的死尸,到腐臭成为白骨,都没人收敛。同时,商兵每到夜晚,天黑人静时候,总会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袭击,每晚都要死残二三十人。黄飞虎陷入了无穷尽的“打仗找不到对象、想撤又脱不了身”的窘境。面对这种状况,黄飞虎忧愁烦恼,发须不觉间白了不少,决定改变自己的策略,改用招抚、绞杀并存,并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解决淮夷问题,使之安定下来。

3

黄飞虎在徐、淮地区的征讨,在朝歌产生的一个最明显的影响,就是押送回来的俘虏,越来越多,甚至达到在朝歌的商兵数量。这事让帝辛有些头疼,早朝上,帝辛把这事提出来,让大家想办法解决。

“黄飞虎将军在徐夷地区大战告捷,押送回来了几千个俘虏,”帝辛坐在高台上面向下面大臣说道,“这是他的功劳,我本应该为他高兴,但是,随着在朝歌的俘虏越来越多,都快赶上我大商的兵士数量了。三千、五千的俘虏要吃饭,要穿衣,还要住房子,你们都说说,我应该去哪里为他们找去?”

“俘虏嘛,按照常规,我们留下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做侍女,留下一些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做奴仆,种庄稼,”宰费仲出班说道,“剩下的嘛,干脆杀了得了。我们哪来那么多的粮食给俘虏吃,也没得布匹给他们做衣裳,杀了是最简单的法子。”

“不该杀!”箕子出班反驳费仲,“现在,中国的叛逆烽烟四起,到处都有起事的诸侯方国。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他们认为我大商的人牲制度,不把人牲当人对待,总认为人牲是猪牛羊一类的牲口?所以,当我大商去地方招抚纳降时候,总是没得像样的效果。我们要向改变这种状况,就必须改变对待俘虏的方法,那他们当人看,才要得。”

“我赞同箕子的看法,把俘虏当任看。”少师比干出班说道,“只有把俘虏与人牲区别开来,当他们是人,他们才有可能真心归顺我大商,不再起事,做叛逆。”

“那俘虏当人?这不是开玩笑吧?”恶来出班说道,“俘虏成了和我们在大殿上的你我一样的人了,我们还朗格管他们?他们还挺我们的吗?那不是说,你、我,还得反过来为俘虏服务,服侍他们?这可能吗?我的太师,我的少师,你们愿不愿意去服侍、侍候俘虏?”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箕子说道,“我是说,要把俘虏当作有别于猪牛羊等牲畜的人来看待……”

“朗格有不是我的意思了?”恶来说道,“我们每个大臣,都是人,都有肉吃,有饭喝,有侍女服侍,有侍卫保护。我们有这些待遇,是因为,我们是有别于猪牛羊等牲畜的人,只有才有这些待遇。那些俘虏,从他们战败被俘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是人了,尽管在那之前,他们还是人。”

“太师的意思,不是说,我们要为俘虏提供侍女、侍卫,”比干说道,“只是说,要把俘虏当作奴仆、奴隶一类人看待,让他们为我们这些大臣服务,服侍我们,为我们种庄稼,养牲畜。”

“少师这话,我就不懂了,”恶来说道,“我大商的兵士,在战场上与俘虏们杀得难解难分,杀得你死我活的,你敢让俘虏站在半夜时候,在你的床榻边上服侍你吗?你觉得,他会真心侍候你,不会拿刀、斧砍了你的脑壳?”恶来歇了一下,“我不晓得,你太师、少师有没得那个胆量,反正,我是没得那个胆量,我不能想象,深更半夜,有一柄斧子在我的头上晃来晃去,那样,我会疯的。”

“我们还可以,让他们为我们种粮食啊。”箕子说道,“俘虏重的粮食,我们总可以吃吧。他们样的猪牛羊,啥来哦后,我们总可以吃吧。”

“你觉得,在战场上被我大商兵士杀得妻离子死的俘虏,是真心为你我养猪牛羊,种粮食?”费仲反问道,“他们不会,把我们交给他们的猪牛羊,杀了自己吃?不会把我们交给他们的粮食种子,自己煮来吃了?就算田地里有庄稼,他们不会把禾苗扯了,破坏我大商秋天的收成?”

“我们不放心,还可以派人看着这些俘虏嘛。”肥肿的一番反问,让比干、箕子没了理由。

“我门大商为了俘虏,还得派人去看着他们,”恶来说道,“那这些监视俘虏的奴仆,不吃饭吗?这些俘虏,自己种不了粮食,还得吃别人种出来的粮食,那为啥子,我们不能把这些俘虏杀了呢?或者,一把火烧了呢?那多简单、干脆,也没得后患了,多好。”

“就按宰、臣说的办,”帝辛终于说话了,“将押送回来的俘虏杀了,再不烧了,以祭祀我大商的祖先。”

“不行啊!”比干一声大喊,“现在的岐周,在姬昌的仁慈治理下,中国诸侯心向往之,已有八百诸侯暗里归顺了岐周。我大商再不可行此残暴不仁之举,否则,我大商危矣!”

“闭嘴!”一听比干把自己比作暴君,帝辛就怒火中烧,厉声喝道。

“商王,少师说得对啊,”太师箕子也出班喊道,“我大商必须行仁慈,不能再杀人了。”

“好,不杀人就不杀,”帝辛气得都失声了,手指箕子哑着嗓子冲侍卫喊道:“把这老东西给老子关起来!”平常不太说粗话的帝辛金坛喊了“老子”,股股白色水汽从他鼻孔里唱出来,喘息了一阵,“真气死我了。散朝!”站殿侍卫过来两人架着箕子就来圉园关了进去。

大臣们陆续走出了大殿。

回了后宫,太子禄父来到跟前,问候说道:“商王,今天啥子事把您气成这样了?”

“还不是比干、箕子那两人?”

“哟,太师、少师,说了啥子,把我家商王气得脸色发白啊?”苏旦己从屋里出来,漫步渡到帝辛面前,一脸娇嫩的桃红,煞是惹人爱,手指点在帝辛额头上,“王可是中国的第一人,居然也被两个老头欺负,这王当得也是够窝囊的了。”

“啥子叫窝囊?”本来帝辛已经抓住旦己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低头要亲旦己,一听说他窝囊,就又把旦己推开,自己站了起来,一脸的恶狠狠,“总有一天我要杀了这两个老东西。”

“这才像个王的样子嘛。”现在的苏旦己已经进宫来十多年,早不是当年在有苏国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心狠得像毒蛇,“我家商王杀个人,还不跟玩一样,何用等到那天?哪天都可以嘛。”旦己过来坐在帝辛腿上,伸手轻轻抚摸着帝辛那胡子拉碴的脸,“听说黄飞虎送来了许多俘虏,比我们大商的兵士都多,商王你准备朗格处理他们啊?”

“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帝辛说道,“今天就是为这事,两个老东西就出来把我骂了一上午。爱妃啊,你可有啥子好办法,来安置这些俘虏?”

“这还不好办,杀了不就是了。多简单啊!”旦己说道,“这些俘虏,放,不能放,养,有养不起啊,杀了最简单。”

“还是爱妃善解人意,费仲、恶来也这么说,”帝辛笑了,看着卧躺在怀里的旦己,低下头来亲在了她脸上,“就找你说的办,杀了干净。”

“哎呀哎呀,松松,我喘不过来气了。”被帝辛堵住嘴的旦己,喘粗气了,待鼻子里的气息顺畅后,说道:“大王,何不把那些俘虏当人牲,烧了来祭祀我大商的先人?”

“这个办法最好,”现在不管旦己说什么,帝辛都说好,“一堆柴火,多少俘虏都能烧了。”

听着帝辛和苏旦己两人的谈论,太子禄父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也太残忍了!

几天后的早上,帝辛没有上朝,把大臣们召集在殷的宗庙里。庙宇前的空地上,架着十大堆柴火,燃烧着熊熊大火,柴火堆上,捆绑着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千多两千个人牲,全都不成人样,耷拉着头,站在大火旁,火光印红了他们的身影。

“不能啊,商王,不能烧了啊!”忽然一声冲天,响彻殷都的天空,“这么多的俘虏,他们都是人啊!和你我一样的人啊,不能烧了。让他们种地吧,”人群里的比干冲到帝辛面前,喊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让他们做奴隶吧?”

“给我闭嘴!”是帝辛的吼声,“难道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比干的性命不要紧,只要商王放了这些俘虏,商王要杀比干,就请动手吧,”比干吼道,“比干不敢一人的性命害的两千人丧了声,更不敢因为自己要活着,就害得商王落下暴君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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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帝辛吼道,“我今天这个暴君就成全你的英名,小叔,我成全你。”帝辛扭头冲旁边喊道:“侍卫……”

“我王请慢。”一旁的苏旦己来到帝辛面前,“我听说,一心想着忠贞的人,有七颗心,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商王何不让侍卫剜出少师的心,来看看,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处罚他。”

帝辛一声令下,过来两个侍卫,把比干拉住,不让动弹;又过来一个侍卫,把手中的铜刀插入比干胸中,向下一拉,露出里面的红心,一道给割了下来,放在铜盘上,呈给帝辛,“回商王,少师只有一颗心。”

被侍卫架着的比干,新北剜出后,身下淌了一地鲜血,人也因为失血过多,早没气了。帝辛看都不看侍卫手里的铜盘,只看着超火堆上的人牲,嘴里说道:“扔了。”端着铜盘的侍卫,转身出来把铜盘和里面的红心一起扔进了郊野,任由野狗啃食。拉着比干的侍卫健帝辛再没有口令,也架着比干尸体出来,扔进了山沟里。

殷都中央的宗庙上空,早升腾起一团黑烟,慢慢升起来,直达天空。随之是一声紧似一声的嘶哑哭喊惨叫声音,以及一股股冲天而起随风飘来的焦臭味,弥漫得让人不能呼吸。

司马微子启,自郊外祭祀归来,终日坐卧不安,心想:两个亲叔叔,一个被关,一个被剜心死了,自己这个大哥也眼看不能活命,不晓得哪天院门外就冲进来几个大汉把自己给绑走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