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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这白龙,被撩成了恋爱脑

作者:八火来朝 | 分类: | 字数:32.4万

第7章 身世:惊扰第七

书名:可怜这白龙,被撩成了恋爱脑 作者:八火来朝 字数:3841 更新时间:2024-11-12 20:24:13

亥时已过,皓月当空。大部分人家都已歇息,黎府一同陷入沉寂。

“黎莲机……”黎予沧刻意压住声,在房门前呼唤,并有一下没一下地叩门。

午膳时,黎项禾开窗言明,说他近一个月都在调查黎莲机真实身世,并将掌握信息全部交代。

黎予沧听后,好一阵难消,不止为黎莲机身份,也为他生母遭遇。

她心中尚不是滋味,更何况黎莲机。

可她还未寻到合适时机,同黎莲机说说话,便被送去学塾。

下学归来,丫鬟同她说,大公子已在卧房睡了半日了。

黎莲机此人,爱图清闲,时常偷偷窝在一处睡觉,发情期更是如此。一切看似正常,但就因太过正常,而显得不甚正常。

晚膳,黎莲机被下人叫起。他一副没睡饱的姿相。同黎项禾与温氏问安时,甚至睁不开眼皮,用膳更是未在状态。

黎予沧想说些什么,夫妻二人已然看透,对其摇首示意,令她不必多管。

她便只好憋住。

用过膳食之后,无论黎予沧如何挤眉弄眼,黎莲机皆似瞪眼瞎一般瞧也不见,兀自伸个懒腰,打声招呼,便继续回房歇息去了。

黎予沧气不过,差点当场吐血。

黎莲机离开后,温氏当面提醒她道:“别去打扰你的兄长,让他独自静静。”

黎予沧嘴上应是,可哪又忍得住。这不就放心不下,亲自到黎莲机房前寻人来了。

她耐着性子,在门外候了一阵子,始终无人开门。先前一直无人应答,她以为黎莲机确实睡下,便提高了声:“黎莲机!开门!是我呀!”

一片沉静。

黎予沧火爆脾气上来,打算冒着被爹娘发现的危险大拍特拍,手下才一使劲,门“吱呀”一声开了。

黎莲机根本未杠门。

黎予沧总算有所意料。

她踏入房中,在灯台点上灯。房内一瞬亮堂,她便前往榻边查探,被褥整齐。

别说黎莲机,影都没一个。

忽地,她微动鼻翼,细一辨觉,便嗅到未散尽的酒气。稍微动动脑子便可想到,这家伙还是偷喝完酒才开溜。

她在桌上发现一张字条。字迹刚逸,一笔而下,行云流水如野马腾空而来,又绝尘而去,七分放浪,三分潇洒。

要问谁人可将一手字写得如此风骚,除了黎莲机,又能是谁?

料你会到我房中来寻。不过我已先走一步,带我的酒葫芦出去散散心。

结尾:黎莲机

黎予沧盯着后缀署名,忍住将黎莲机揪回来打一顿的冲动,愤然撕碎字条。

“还以为你睡了,怎就信了你的邪!带你酒葫芦散散心……去你的罢!你这死酒鬼,干脆与你葫芦过一辈子罢!”

发泄完一通,她怒容未消,甩门而去。

与此同时,黎莲机已御剑离开南城,去了流浪汉坚持指点的青丘之东。

流浪汉记忆之中的绿林、湖泊都有,却依旧不见流浪汉所言的木居。

已数不清是第几次无望而归。

他于青丘上空飞过几圈,便随意降落。正停在青丘腹地:中城。

中城,青丘狐族族长便居于此城。地段原因,此处繁华,夜市异常之多。当下的街头,还算热闹。

黎莲机才收起剑,突然打个寒战。

他已在房里喝下两瓶花雕,经风一吹,脑子尽是混沌,却还是持着酒葫芦贪杯,边喝边漫无目乱晃。

中城之人,识他不多,来往之中,自未经意来人是谁,黎莲机便不用持笑。

灯火可照亮漆黑,但不足以温暖所有。如此夜色之下,他实在感受不到一毫暖意。

黎莲机有意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浑浑噩噩之中,竟来到当年相逢蛟龙族小孩的地方。他见四下无人,便展开轻功,飞到河边旧花亭附近。

“小白呀小白,不过多提你几句,便又要念你好一段时日啊……”

河间凉风习习,将黎莲机吹得清醒了些,他不自禁勾动唇角,笑出一声。

在这月夜花亭之下,花一直笑盈盈,将他一声轻笑衬得愈发孤寂悠长。

黎莲机最终选择步入凉亭,窝在一侧亭柱下方,寻到这个落脚处后,他仰头往嘴里灌进几口酒,喝得猛烈。

香醇缠绵逐渐取代入口的辛辣,他将头抵在身后柱子上,声音幽幽道:“明月来与我共饮,不醉不归!”

语毕,他再次举起酒葫芦,将酒大口大口送进肚子里,喝得急了,酒液便顺着嘴角洒出来。

痛快过后,他抹去脸上酒渍,召来赤珠,久久静默。

不知过有几时,他头一歪,抱住赤珠,竟是睡 了过去。

……

“莲机,你族人全灭,缘由在青丘也曾口口相传,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可那些不过是道听途说,不可全信。今日,我便将所知实情,告知于你。你可听闻青丘第一美人虞氏的名号?”

“略有耳闻。”

“据我多日寻访查探,发现她当年隐居之处,便是青丘以东,与流浪汉向你提供的那片住所,颇为相近。”

“义父推测,虞氏便是我的生母吗?”

“八九不离十。当年九尾现身之处,正是青丘之东,其中关联绝非巧合。传闻中,与神狐相恋的青丘狐女,是虞氏。应该确如外界所传……”

“所以……我生母便是青丘人人骂作荡妇的妖女……”

“唉……其实虞氏并非青丘狐族一脉,她乃出生凡世的普通赤狐。投奔到青丘后,靠自身修 习,三百年才化作人形。她自幼孤苦,流落青丘各处街头,卖艺不卖身。她的容貌,可谓倾城,又善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凭当年一首琵琶曲,名动整个青丘,后又七步成诗,便被封名第一才女。最终靠着自食其力,在青丘拼出一寸天地,也算是有了一片容身之所。”

“后来,追捧虞氏的男子越来越多,可虞氏表明,她已心有所属,即便是日日不得相见,也不甘将就,从不接受他人任何的情意。”

“想来,她当时心悦之人,便该是神狐一族的男子,也就是你的生父。”

“可惜呀……追随虞氏的男子中,有些没有度量。他们碰壁多次,见虞氏仍不肯说出是为哪位男子,便以为虞氏所言,不过是搪塞他们的理由,气愤之下,因爱生恨,开始大肆造谣、污蔑虞氏。”

“虞氏追随者中,也有一些有妇之夫,他们也曾对虞氏见色起意,纠缠不休,那些妇人不敢怪罪自家夫婿,便将怒火转嫁给虞氏。妇人们听信那些男子的谣言,更是推波助澜。传闻越闹越丑,最终给虞氏名声添下巨大污笔。”

“从那以后,只要虞氏出门在外,必然遭受他人明面地排挤、谩骂。当街砸东西、丢菜叶、扔臭鸡蛋……更是常有,一度将虞氏逼入绝境。乃至她隐居青丘之东,也未能止步谣传。之后传出虞氏与你父亲恋情,也是虞氏饱受非议。虞氏此生,也是够苦了……”

“义父可知她叫作什么?”

“她当时自称栖无,想来不过是她的艺名。她一介普狐修炼成妖,不知来路,没有归处,本就无名无姓。至于为何姓作虞,估计是与她初入青丘之时,便蜗居在一个叫虞镇的小村镇有关。”

……

脑海之中,画面几经跳转。

无尽黑夜之下,房内烛光幽微,房外大雨倾盆。

一名男子冒身大雨,在院落外的枇杷树下挖出一片葬坑。最后替女子整理一番遭雨水打湿的发髻,才用斗篷将她遮住,下葬。

添完最后一抷土,也不忘将提前采摘的兰花放在坟头。

一切办妥,男子重新回到屋内,一身行头已又脏又湿。

他深深打量着榻上襁褓中的婴孩,走近过去。

孩子太小,他怕身上雨水太凉,累得孩子受寒,只敢坐到榻沿,不敢去触摸,也不敢凑太近,只远远对孩子露出一笑,柔声道:“孩子!定要好好活下去,护好青丘!吾与你的娘亲,一直伴你左右。”

……

黎莲机猝然睁目,他怀里的赤珠眨眼间暗下亮光,恢复如初。

前段是梦回午膳,黎项禾讲明他生母身份。后方画面,十分惹他困惑。

他的脑子晕晕乎乎,心口堵得厉害,一时感到脸上出奇冰凉,抬手去摸,竟是泪。

突然,他头痛欲裂,记忆忽闪,多年来重复做过,却重复遗忘的怪梦毫无征兆地浮现在脑海里,其中的零碎片段转来转去。

——“相公……孩子无尾!可如何是好啊!”

——“女娲不会放过我们孩儿。我便因此不肯轮回,我料想相公定将见我一面,特意在此等候相公,出出主意。孩子将将出世,我不想孩子一出生,便要随我二人去了。”

——“什么剿灭神狐一族,方可阻止天下大乱,全部是假,阻止不了的,天下大乱是必然之势,女娲不可能参不透。无非是因吾擅用沧桑镜,窥探了天机……”

——“爱妻有所不知……吾一直有所相瞒……其实……吾并非只是神狐一脉,更非七尾狐……也不唤作原来的名……简而言之,吾无父无母,无名无姓……吾真实身份是太晏。出世之时,吾便拥有意识,吾脑海之中有一道声音告诉吾,吾叫太晏,与其说是吾名,不如说是称号……”

——“吾身为盘古天神五脏之一所化神兽,天生可化作对应五行的混天珠。吾虽就此身死,但元神不灭,可附着混天珠内。待到那时,吾之元神可不断与孩子的灵气发生冲撞,压下孩子身为神狐特有的气息,女娲便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

“沧桑镜……太晏……混天珠……”

黎莲机恍然明白,望向赤珠,眸中溢出伤悲,“爹……原来如此……”

混天珠自行飘控到黎莲机身前半空,微光闪动。

酩酊中,他愣愣反应许久,如释重负笑了笑,松出一口气:“我懂了,爹……”

他端起葫芦将酒喝个干净,拿上佩剑翻去亭顶。栖身高处,吹风赏月,不由将混天珠攥紧几分。

终了,舒心不过片刻,他脸色陡然转变,醉意都一并浅了几分。

竟是身子突然造作。

黎莲机顿生烦闷,眉头紧锁:发情期就是麻烦!

他已通身难耐,见旁近无人,所处有飞檐翘角作掩,想来谁也不会无聊生事,非要翻上来瞧一瞧,便念着就地解决。

只顾褪衣解裤,他全然未觉有一抹白影已悄无声息靠近。

“唉……”甚是无奈之举,黎莲机不由叹出一口气,手下便要开始。

白衣人正将步入亭中,立即闻得响动,冷声警惕:“谁!”

声出同时,飞身一晃,白影轻易翻来亭顶。

此人得以瞧见此生最惹他尴尬的光景。

面前这位狐耳玄服的少年裤子尚未来得及穿好,隐约可见某处立着,握在手中的佩剑横挡在前,剑已自动出鞘几分,那作势要拔的模样,显是吓了一跳。

“……”

“我糙!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