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盛宴
作者:亦骨 | 分类:历史 | 字数:2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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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锦州城一石激千浪
雅室内乐声渐歇,楚令昭被他一盯,僵在原地不敢挪动,气氛莫名尴尬。
“呵,果然是万里挑一,小丫头本宫要了,五千两白银,可够?”苏寒玄轻笑,话音刚落,便有暗卫从暗处出来,取出五张千两面额的银票交给玉老板。
五千两?寻常青楼里的花魁也不过才一千多两,玉老板闻言忙接过银票,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够了够了,当然够,阿昭,还愣着做什么,快到殿下身边去!”
玉老板把楚令昭推到苏寒玄身边,便退了下去,楚令昭回头望了眼她那捧着银票欢快的背影,轻叹了一声,勉强开口:“殿下……”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见苏寒玄一直不理睬她,不禁有些委屈,而一旁,曹踞德见状眸色幽深,他捋了捋胡须,目光流连过楚令昭的身段,笑道“这姑娘虽生得个好容貌,却瞧着年纪小了些,身段太过平坦单薄,没什么滋味,倒不若下官为殿下再寻些身段好的?”
苏寒玄瞥了眼楚令昭身上的衣裙,少女雪白的双肩在嫩黄色的薄纱下若隐若现,他蹙了蹙眉,“身段好的倒是不必再寻,本宫不过出访锦州,身边倒也用不着那许多。”
待他说完,曹踞德眸色越发深了些,片刻后,他似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抬手招来身后的侍从,低声说了几句。
众人好奇,正不知他要做什么时,便见那侍从领着七八位皮肤白净的男子走了进来,那些男子个个穿得花红柳绿,体态柔柔弱弱,一齐站到厅中,对着淡漠饮酒的苏寒玄轻轻福身,声音款款:“殿下千岁……”
话音落,苏寒玄捏着酒盏的手指微微一顿。
楚令昭沉默是金。
满室鸦雀无声。
良久,一位小官员缓缓打破寂静:“殿下……真是能力超群啊!”
他干笑了几声,众人反应过来,紧跟着附和道:“是啊,殿下英武无双,男女皆能拜服呀。”
“下官自愧弗如、自愧弗如!”
苏寒玄面不改色:“诸位谬赞了。”
楚令昭在一边看得惊叹不已,论定力,这厮还真是好本事……
她正看戏,却听少年慵懒开口:“本宫乏了,先行一步,还请诸位大人尽兴。”
说罢,便带着少女离开雅间,众人见状,也不加阻拦,只意味深长道:“殿下还年轻,精力旺盛啊。”
而另一边,曹踞德望着苏寒玄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斟了杯酒……
苏寒玄带着楚令昭走进五楼的房间,掩上门后便面色不虞地在软榻上落座,唇角笑容薄凉“妹妹真是好本事,竟能混进这等风尘之地。”
楚令昭不满的撇了撇嘴“若非你拿迷 药迷晕我,自己单独行动,我也不至于跑到这里。”
“昭儿。”苏寒玄敛去唇角多余的笑意,不悦轻斥,“今夜若非恰巧遇到本宫,你被其他人买下,可想过会如何?”
见楚令昭不说话,他便也不再多言,望了眼她身上那薄薄的纱 衣,指尖在案几上敲了敲,暗卫从角落出来,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软轿中把披风取来。”
“是。”
案几上的青铜小兽吐出袅袅香烟,雪狮走到楚令昭身侧蹭了蹭,只是那套衣裙上脂粉气太浓,它别过头又走回到苏寒玄身边卧着。
不但雪狮不喜欢,楚令昭也厌恶极了这衣裙上的脂粉气,却无奈于这里实在没什么衣服可换,她面色不大好的在桌边坐了,二人赌气似的皆不说话。
“殿下。”不一会,暗卫便恭敬地将披风递给苏寒玄,又隐匿到了角落里。
只见那衣白胜雪的清傲少年,面庞冷峻,一语不发的走到楚令昭面前,认真的为她披上了披风。披风上还存留着少年冷冽的气息,遮住了那衣裙上的脂粉气。
她望了眼身上雪白的披风,轻声道“哥哥怎的不说话?”
苏寒玄不语,为楚令昭系紧披风上的缎带后,才缓缓道:“总归本宫说什么,妹妹总是有理由反驳的,那说与不说,又有何意义呢?”
楚令昭摘下发髻上那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珠钗,丢到桌子上,从袖袋中取出并蒂莲发簪,重新挽了个低髻,“那还不是怪哥哥先用药将我迷晕,半点不与我商量,我又岂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
闻言,苏寒玄抬眸瞥了眼面前娇矜的女孩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理了理霜白的长袍,正色道“昭儿为何会潜入这唤月阁,可是发现了什么?”
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若非发现了什么,不会轻易跑到这等烟 花之地。
楚令昭颔首,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与他听,尤其是唤月阁地牢里的部分。
“妹妹的意思是说,这唤月阁只是其中一个买主,背后真正拐卖幼童的另有其人?”
“嗯,且看他们交易程度,这应当不是第一次买卖了,可地牢里却只有这一批幼童,所以我猜测唤月阁应当也只是一个中转站,孩子们最终何去何从还不得解。我本想留在这里顺藤摸瓜,却不想恰巧遇到了你。”
苏寒玄听完楚令昭的话,神情愈发凝重,华序近半年以来,各地陆陆续续皆有幼童失踪,如今虽有线索,不过早期丢失的孩子极有可能已经被发卖他国了,或许更有甚者,已然遭遇不测了。
对方势力尚未明了,这锦州城危机四伏,苏寒玄望向窗外不远处,一条大江穿流过锦州城,上面漂着画舫无数,隐约可见美人抱着琵琶在其上弹唱小曲儿,一时间,江景如梦似幻。只是不知那平静的江面之下,又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凉风骤起,窗边的纱幔随风飘荡,本就星子稀少的夜空紧接着便落了雨,潇潇秋雨,锦州城绚烂的灯火逐渐在朦胧的雨幕中迷离,苏寒玄起身抚平袍摆上的褶皱,淡淡道:
“总归你这小丫头也算是本宫买下来的人了,可要好好听话才是,若是再敢擅自行动,”
他顿了顿,想到面前的少女方才仅着一身嫩黄色纱裙,被那老鸨推出来送人。少年眼底冷意弥漫“若是再擅自行动,本宫定不轻饶。”
言罢,便离开天字间,往唤月阁外走去。
另一边,锦州城最大的地下赌场里,唐临痕一脸鄙夷的抱臂望着苏丹衣,语气中满是不耐烦:“苏丹衣,你到底行不行? 还请我喝酒呢,老子身上的银票可都被你输没了。”
“啧,别吵,行不行的,输都输了,大不了回去后本……公子赔给你就是。”苏丹衣挥挥手,很是不耐烦,继而继续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的蛐蛐儿。
他们所有项目玩了个遍,最后愣是没捞到一笔,反而输了个底掉,说起来这两人一个武将一个纨绔,因着贪那口酒喝,为此便干了回土匪行径,银子输光了,难不成还不能用抢的?
二人到底年轻气盛,摩拳擦掌便草草准备大干一场,毕竟生平还是第一回劫赌场,这两人只当这是寻常赌坊,劫了也便劫了,不想这里竟高手云集,这二人势单力薄,终究是被抓进赌坊地牢……
进去之后,二人方 觉出不对劲来 他们二人武功虽不至登峰造极,但应对十几位赌坊打手,不过是绰绰有余,然而这赌坊的打手个个顶尖,内力深厚,岂是寻常赌坊能有的?
他们二人从江边画舫出来后,便跟着第一批抬笼子的壮汉调查去向,一路被引到这里,因着一时手痒就玩了几把,没想到却陷进去误了正事,苏丹衣倒是个看的开的“此次能有这等经历,也不枉本王年少一回啊,甚妙,甚妙!唐兄觉着如何?”
“少跟老子称兄道弟,当初若不是你吹自个儿赌无不胜,何至于如今陷进去?打不过人家不说,酒也没喝成!操!老子平生还是第一次这般丢脸!”
唐临痕在军营里厮混惯了,虽是文官世家出身,却也着实见不得他在人家地牢还那般文邹邹的样儿,愣是气的粗话都蹦了出来。
苏丹衣倒也不以为意,懒得与他计较,心道反正还有三弟与楚家那位狠辣的小丫头在,他们就算在这儿什么也不干,也迟早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