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出的灯宝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今天不休息吗？”

它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叶辰一。

“怎么，想偷懒？”

叶辰一反问道。

“没有啦！人家只是问问！”

灯宝儿眉头一横，怒气冲冲道。以它绝顶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被狂妄的人类看穿心思？

“快数数今天有几个活儿干。”

叶辰一摸摸了它Q弹的脑袋。

“你自己不会看吗？干嘛要问我！”

灯宝儿也是有脾气的。

“噢？好啊，我自己数今晚就不给你看电视剧了，你追的那部才更新了两集哦！”

叶辰一装作遗憾的样子，作势去揽灯宝儿。

亡魂的显示都在它圆滚滚身体的背面。

“真的！我要看！”

灯宝儿一听来了精神，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着蠢萌的光。

它作为阴司的精灵，居然迷上了那些宫斗剧。

灯宝儿说着身体一缩，叫道：

“我数好了，今天只有两道哦！”

叶辰一满意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果然小孩儿还是得连哄带骗啊！

当天的两道亡魂都是在城北。

一道是个触电身亡的男子，另一个根据坐标显象追查到了一栋废弃的养老院里。

养老院附近树木高耸，房间又是老旧的建筑，环境非常阴暗。

叶辰一掏出了手机照明。

养老院不大，到处都丢弃着废旧的桌椅床铺，灯宝儿躲在叶辰一身后，小心的循着灯光向走廊深处走去。

打开一间办公室的破门，光影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一道蜷缩的魂魄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滴答。滴答。”

静谧的房间里落针可闻。

叶辰一和灯宝儿听见了清晰的水滴声。

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灯光。

一具年轻女子的尸体四仰八叉的躺在一张办公桌上，她的手掌被两根钢钉牢牢钉在桌子上，双脚被胶带紧紧捆在两个桌角。

女孩的身体全裸着，下体有明显被侵犯的迹，胸腔被刨开，内脏已经不见了。

女孩的脸生的很精致，只是涣散的瞳孔让整张脸看上去写满了狰狞。

鲜血顺着桌子的边沿一滴滴落下，在地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刚刚的水滴声，就是来自这里。

“唔！宝宝不要看！”

灯宝儿吓了一哆嗦，强忍着没有大叫出来。

它没有手，否则一定会先把眼睛捂上。

“太残忍了，怎么又是这种死法！”

灯宝儿感觉小心脏砰砰砰的，不过它已经没有上次那么害怕了，毕竟眼前这个家伙已经成长到没有它的指点也可以打败有三百年道行的戾魄了，所以它告诉自己不用怕，有危险逃就行了！

“你在发什么愣呢！”

灯宝儿不敢再看那张死去的面孔，它见叶辰一杵在那不动便开口催问。

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这该死的安静。

叶辰一没有理它。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同样的死状。只是相较于上一次，这个更加残酷。

从房间的乱象来看这个女孩生前曾被严重侵犯过，判断理由是她的衣服包包都散乱在沙发和茶几等不同位置，她身上没有被殴打的痕迹，只有四肢和脖子勒出了血痕，说明一开始她是顺从的，或者是昏迷后再被施暴。

叶辰一没有触碰任何东西，因为任何的动作都可能误导办案人员的判断，当然，更有可能把他当成凶犯。

“去问问那道魂魄。”

叶辰一转身向躲在墙角的阴魂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

叶辰一轻声开口。

“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

叶辰一继续问道。

女孩蜷缩在墙角，痴痴的，没有看他。

她还没从恐惧中挣脱出来。

叶辰一叹了口气。

这道亡魂新死不久，生前的恐惧还在影响着她。看这痴痴傻傻的样子，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清醒。

关于亡魂神智的恢复每道魂魄都不一样，快慢全凭各人，就像人有聪明有愚钝，身为阴司掌灯人的叶辰一也很难唤醒。

原地等了十分钟，叶辰一在灯宝儿的不断催促下将魂魄送入了阴司。

“你刚刚想干嘛？阴律是不允许我们插手尘世的！”

回到房间，灯宝儿很严肃的指责起叶辰一。

“我知道。但是这很可能是一起连环作案，我担心这个女孩后还有第三个。”

叶辰一坦然道。

“有也不能管！这都是应该要发生的。与我们无关的事，不许插手！”

灯宝儿继续凶道。

“我知道不能直接插手，我只是想如果死者有什么线索，我可以把它放到容易被发现的地方。”

“间接插手也不行！”

灯宝儿气的一口咬住叶辰一的脑袋。

“你的权力只有阴魂！要是擅自插手阳人的事，一旦产生因果，我也会跟着倒霉的！”

叶辰一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又被这蠢货吞了个大半儿，连忙往下拉扯。

“我知道了！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快给我松开！”

“不松！”

灯宝儿倔强道。

“我不给你看电视剧了！”

“那你也别睡了！”

“来呀，互相伤害啊！”

“灭亡吧！愚蠢的人类！”

......

清晨，叶辰一顶着黑眼圈从房间里出来，正巧遇上了宛若仙子临凡的白桐。

“昨晚...没睡好吗？”

白桐翘起葱白搬得手指比划着自己的眼睛。

“嗯，失眠了。”

“我好像听见你在跟人吵架......”

叶辰一愣了一下。

“......打游戏对骂呢！”

离开公寓，叶辰一先去了趟店里，然后挂了个有事外出的牌子便去找秦老头去了。

秦老头住在离枫林巷外几个巷子的小区里，房子也是那种老楼，有个小院儿，自己一个人住。

“秦叔，这是你儿子吗？”

叶辰一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相框。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张照片了。因为从来没见过老头的家人，所以他一直没敢问。

“嗯。”

秦老头答应了一声。

“嘿，长得挺帅啊，这一点跟您可不像。”

叶辰一打趣道。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年轻那会儿可比他帅多了！追我的女孩子都能从这里排到海里。”

“您就吹吧！”

叶辰一回怼一声，又问道：

“他多大了？不在汀蓝吗？”

秦老头从卧室里走出来，手里抓着他外出用的旧提包。

“比你大一岁。”

秦老头顿了顿，又笑道：“有机会你们见见。”

听到这个回答，叶辰一一下子就宽心了，秦老头从来不提原配和儿子的事，叶辰一真怕戳到老头子的伤心处。听老头子这么一说，看来之前的担忧都多余了。

“好啊，你安排时间，到时候我请客，跟哥认识一下！”

叶辰一开心的回应道。

“呵呵，过段时间。”

秦老头咧着嘴，笑容有些僵硬。

“你快去启一下车，看看还能点火不？”

秦老头将钥匙一丢，叶辰一一把接过，起身去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