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看到了，它是聪明的，顺着柳禾鸪的手指的方向，一眼就明白了。

这没什么好犹豫的，麋鹿是知道的，它能够习惯一些了，这一路上跟过来，它必须有所长进。

即使受到惊吓逃跑，能够返回来去查看，那也是很大的进步，而它还要去迈出更多的勇气步伐。

柳禾鸪身上的光芒和火焰彻底熄灭，双锏停止声音和火焰了。

她最后能想到的华鹧琳，是想要尽力的呐喊，去告诉华鹧琳要坚持着，那就有机会的成功。

“华鹧琳，一定要坚持住，无论对于是我还是这件事情，我相信你呐。”

然后，柳禾鸪头部重重下垂了。

“柳禾鸪！”

华鹧琳一直在注意着，她脱不开身，眼睁睁看着柳禾鸪落入黯淡，最后没入了黑暗。

即使是眼泪流出，即使是一时的错愕，即使是身体的瞬间的无力，但她唯一的没有倒下，没有溃退，要快速调整。

这一次，她选择了那片土地，她选择了坚守，那是任务一样的东西，那是希望的前兆。

不过这也是正确的，华鹧琳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那是伴随着更大的伤痛，却有勇气坚持的挥刃。

就如柳禾鸪之前独身陷入黑暗中的景象，那种看不清前方道路了的迷茫伴随着，那种冰冷绝望包裹着。

华鹧琳此时就身处黑暗，周围的光芒越来越稀少，天上的群星被树叶遮盖，一切都被遮盖，包括她自己。

在场的只剩下华鹧琳了，唯一的人类。

此中艰险，唯她独知。

“川泽归领！”

换做华鹧琳了，是由华鹧琳去召唤燃烧的骑士包围着土地，消灭靠近的怪物了。

她的负担更重了，抵挡的越来越吃力，是野兽不断的凝聚，一步步消耗她的，这是最致命的，是身体的劳累，是精神的疲倦了。

她要调整状态，稳住呼吸，把握节奏，她要迅速恢复，她要坚持抵抗，别无他法。

“别再逃跑，

困顿于犹豫之中，

急需下定决心，

一定会找到归去的路。”

柳禾鸪在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她做出了最后的举动，把自己身上仅剩的光芒去分担了，能够让自己脱离的实影不用去瞬间如她消失一样紧随其后的毁灭，而是能够保存一段时间。

有什么作用？

不过是苟延残喘。

黑暗的回声不断，讥笑一直都在。

那么就让黑暗看看自己最后倔强了。

麋鹿能够一跃而下了，黑暗看到了，笑得更加欢乐了，灯笼自己下来了，可以连带着灯笼毁灭。

不能够让那头蠢鹿继续靠近了。

有些怪物扭头进攻奔跑过来的麋鹿了，这困不到麋鹿，它最会甩东西了，奔跑得很快，离得不远了，找准机会，把灯笼甩出去了。

怪物一瞬间的转移进攻目标，它们要去接住灯笼，黑雾分出了一些，去接住灯笼了，麋鹿如果有表情，它一定是大惊失色的。

华鹧琳看到了，她只能眼睁睁的去看，她自身难保，是她要消耗更多的体力去释放能力，杀死不断奔跑过来的怪物了，还有眼前的野兽。

她一直是被缠住的。

于是令华鹧琳绝望的是，灯笼被黑暗掌控了，还有接二连三的绝望，是天上堆积的树叶，它们落下来了，和被狂风聚集的白雪一样的动作，方向都是那片土地上。

是落叶都盖到了土地上，那些燃烧的秸秆上，明明只剩下最后的一部分了，清晰可见的它们下方的土地，离得不远了，可火焰却在这时候更加的微弱，是快要被熄灭了。

眼睁睁看着，无法阻止一切的发生，这是最后一道绝望。

华鹧琳还能够保持作战，不被那些东西有太大的影响已经很不错了，对于她来说，尤其是柳禾鸪的身影没入黑暗的画面，一直坚持的，只有是柳禾鸪所想的，她要做到。

她知道柳禾鸪最后的想法，一定是柳禾鸪想看到的画面，是华鹧琳不能够被瞬间的失去而毁灭了斗志，要完成这件事情。

她们终究是羸弱的，她们终究是无法对抗的吗？

麋鹿这边，柳禾鸪交托的任务没有完成，它感觉到自责，不过一只鹿能够干什么呢？能够有勇气不被周围的怪物惊吓住就可以了。

柳禾鸪在此之前有想到这些，看来她是准备了另一个办法。

之前的把自己身上的光芒给予了实影，那个女人身上，她还在散发着光芒。

真是漫漫长夜，对于两个人来说，已经过去很久了，一切都好像是缓慢逝去了的。

是柳禾鸪的逝去，是火焰的逝去，是希望和光芒的逝去，是内心的坚定的逝去。

动摇没有结束，它一直是换了个形式出现的，绝望亦是如此。

至暗时刻。

已经被黑暗完全掌控的局势了，树叶压迫在火焰上，慢慢的熄灭，并没有想象中的点燃的更多，白雪砸落下来，更进一步的遮盖。

它们好像是要获胜了。

华鹧琳的那些骑士还在巡逻，如她本人一样还在战斗着，明明要守护的东西，那片土地都是苟延残喘，快要被毁灭了，还在进行着无谓的挣扎。

怪物更多的出来了，黑潮再次形成的，这是要进行的总攻了，是要压垮华鹧琳，让她能够认清局势了，是给予最后的痛击，最黑暗的绝望。

狂风降下来了，它要更靠近的呼啸，去讥讽华鹧琳了。

华鹧琳是绝对的无法抵挡的。

“不过，能够陪着柳禾鸪就是很好的结局。”

华鹧琳不保存体力了，她周围燃烧了全是白黑火焰，还有更多的红色的火焰参杂，她的眼睛开始流血了，本就已经满头白发。

长槊和盾牌同样如此，紧握在手中，做出最后的斗争，直面黑暗，这是她最后能够想到的事情了，这不算是办法，这算是勇气。

她对面的野兽原本嘲笑的表情戛然而止，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类还能够作战，明明之前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和绝望，那都是表露在她的脸上的，它看的一清二楚，那绝对是的，真真切切的。

可现在，竟然能够反转过来，如此快速的恢复状态，并且做出最后的决绝。

野兽的嘲笑收起来了，无论怎样，它是神明还是魔鬼也好，这种人类，不常见，它有兴趣抱以同样的认真对待。

反正大局也已经定下了，一起都是她们最后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