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宇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双眉死死的拧着，难道不安分的左右晃动，双手时不时的挣扎，他看起来很恐慌，说话都开始带着哭腔：“不…不……走开！走开！不……不要……救…救命！救命！”

“救命！救命！”赵一宇开始失控的大喊，整个人挣扎得特别厉害，竟然有眼泪留下来，“救救我！救救我！”

赵一宇的一声“救救我”，让对面的慕北寻和陆飞，同时拧起眉头。

赵一宇为什么要说“救救我”，当年被刘九他们四个人强奸的人，明明是他的妈妈，可是为什么他要说救救我？

慕北寻又重新开口，对着赵一宇道：“赵一宇，你不要怕，那不是你，一切都是个梦，一切都是个梦，你不要怕，不要怕……”

赵一宇虽然渐渐冷静下来，但还在抽泣，眉间也不曾舒缓，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救救我……救救我……妈妈……”

慕北寻和陆飞对视了一眼，赵一宇的反应比想象中的大，感觉当年的事情并不像他们所了解的那样简单。

慕北寻等赵一宇情绪稳定一点，又继续道：“赵一宇，你听我说，你现在看到的，都是假的……”

“假的……”

“是的，假的，所以你不要害怕……”

“不害怕……”

“对，不害怕……现在，我们又回到刚才，你看到，有四个人脱掉了裤子……”慕北寻顿了顿，开始问道，“好，现在我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说到这里，赵一宇又害怕的抽泣，只是反应没有之前那么强烈。

“你看到什么？”慕北寻接着循循善诱。

赵一宇很不安稳晃动了一下脑袋。声音微微发颤：“我看到……四个人走过去，他们笑……好可怕，好可怕的笑……他们……他们脱掉了裤子……男孩的……裤子……”

慕北寻和陆飞两个人同时瞳孔一怔，难道，当年……

就在这时，赵一宇开始崩溃的大哭大喊：“不…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求你…求求你们……啊……救命！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妈妈救我……救我……痛……好痛……”

在赵一宇崩溃的哭声中，慕北寻他们终于明白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被刘九他们四个人轮奸的，不是妈妈，而是小男孩，而是那个当时只有6岁的小男孩。

赵一宇最后在哭喊声中醒来，他坐在那里，嚎啕大哭，他双手死死抠住老虎凳，毫不掩饰自己的痛苦，放声大哭，他的胸前已经被他的眼泪给浸湿了，但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慕北寻他们没有去打扰他也没有让他停下来，整个审讯室里回荡着他的哭声。

顾晚笙在玻璃后面，也能听到他的哭声，极其伤心又极其痛苦，但又带着一种释放，像是要将压在心底几十年来的痛苦全部释放出来。

很久之后，赵一宇慢慢的停下来，情绪也渐渐恢复平静，他靠在老虎凳上，许久没有说话。

陆飞看他许久没有说话，叫了他一声：“赵一宇……”

“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赵一宇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刚才他把自己的声音给哭哑了。

赵一宇双眼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开始说道：“有一个小男孩，他和妈妈一起去买东西，那一天，街上的人好多，特别多，小男孩的妈妈在和地毯老板讲价，而小男孩看到一个拿着好多好多气球的圣诞老人，小男孩想要气球，就去圣诞老人要，圣诞老人给了他一个最大的气球……”

说到这里，他嘴角微微上扬，就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拿到气球的小男孩。

“小男孩拿到了气球，就想要去找妈妈，但是他回到那个地方，妈妈已经不见了，小男孩边走边哭，他很害怕，他看不到妈妈在哪里，街上人好多啊，每个人都挤着小孩，他手上的气球飞走了，气球飞走了，妈妈也找不到了，小男孩哭得更厉害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黑了，小男孩也累了，他坐在地上哭，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人了。这个时候，有人被他绊倒了，那个人很生气，狠狠的踢了一下小男孩，小男孩被他踢倒在地上，小男孩很害怕，他不认识那四个人，他爬起来就跑，那四个人追上来，很快就把小男孩又重新抓住了，他们把小男孩往一条小巷子里拖，小男孩大声的叫，但是根本没有人听到。”

“他们把小男孩扔在地上，小男孩爬起来想要跑，又被他们推倒在地上，他哭了，那四个人看到小男孩哭了，他们就笑了，站在中间的人朝着小男孩走过来。小男孩很害怕，他后退，但是退到后面已经没有地方可以退了，那个人把小男孩拖过去，不顾他的挣扎脱掉了他的裤子，那个人，把他的……他的……”

说到这里，赵一宇闭上眼睛，双唇微微发抖，不是害怕，而是忍的，忍着不许自己哭。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又重新睁开眼睛，他眼里满含泪水，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结案，回美国过年

“小男孩很痛，很害怕，他不停的哭，不停的喊，救命，谁来救救我，救命……可是不管他怎么喊，就是没有人出现，没有人来救他，不管小男孩怎么哀求，那个人还是依旧没有停下来。最后，小男孩的声音都喊哑了，发不出声音了，可是他们依旧没有停下来过，小男孩像死了一般趴在地上，他双眼空洞，就像是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他不不知道中间停了几次，继续了几次，呵呵……呵呵呵……”

赵一宇突然开始笑了，一声比一声大声，他就想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不停的笑，笑到眼里全是泪水：“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没有人出现，从头至尾，没有，没有一个人出现……哈哈哈哈……没有……”

“最后小男孩得救了，但是小男孩变了，他变得不爱说话，不敢和别人接触，别人都不能靠近他，因为他会打人，父母把家里的一切可能东西都不让小男孩碰，因为他会用来伤害自己，周围的人都把小男孩当成神经病。他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然后哭着醒过来。后来小男孩开始上学，独自一个人上了14年的学，后来小男孩恋爱了，他喜欢上一个男人……呵呵，可笑吧，他居然因为那件事变成了同性恋。”

赵一宇讽刺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他们背着别人谈恋爱，虽然偷偷摸摸，但是他很开心，但是有一天，男朋友跟他提出分手，他说他很害怕，因为他知道了男孩的往事，害怕男孩会是神经病，不管他怎么哀求，还是阻止不住分手。男孩开始憎恨，都是因为那四个人，如果不是他们给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往，他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他喜欢的人也不会和他分手。”

“那段时间，男孩又变的跟当年一样，这个时候男孩的父母有钱，就把他送去看心理医生，在医生的开导中，男孩想明白了，他要打开心结，而打开心结的方法，就是找到当年的四个人，杀了他们！”

这时，赵一宇的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他嘴角上扬，道：“男孩用父母给他的钱让人帮他找，很快的找到了那四个人。男孩变成圣诞老人，决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圣诞礼物，男孩将他们杀了，把他们那肮脏的东西割下来，哈哈……哈哈哈哈……”

赵一宇又笑了，但是这次是痛快的大笑：“那种感觉，太美好了，我感觉到我的灵魂得到了解脱！”

他满足的闭着眼睛，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

最后，赵一宇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在宣判的时候，他并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对他来说，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已经无求无欲了，就算是死，他也能开心的踏上黄泉路。

圣诞杀手篇，完。

——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是2016年的2月，很快就要过春节了，顾晚笙和慕北寻商量好，准备请个假，一起回一趟美国。

顾家都在波士顿，而慕家却是在纽约。

顾晚笙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当然是要回家一趟，但是慕北寻也得回家一趟，虽然波士顿里纽约不远，但终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来回也是麻烦。

两个人约好了，初三过后，顾晚笙就会去纽约找慕北寻，所以两人在纽约机场分开之后，就各自回到了自己家。

顾晚笙故意没有告诉陈意如他要回去，所以当陈意如去开门的时候，看到顾晚笙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等回过神来，“哇”的一声一把抱住顾晚笙蹦蹦跳跳。

“笙笙，笙笙你回来了！笙笙你回来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屋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也跑来看，顾爸爸和Brain看到是顾晚笙也都开心得不得了。

几个人在门口寒暄了好久，顾晚笙这才发现，Neil居然也在。

顾晚笙惊讶的看着Brain和Neil，Brain得意洋洋的一把抱住Neil，说道：“爸妈已经知道我们俩的事了，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顾晚笙显得更惊讶了，爸爸容易说服他知道，但是他们居然能把陈意如给说服，那真的是有本事啊！

“你们是怎么说服妈的？”顾晚笙不可思议的问。

Neil只是微微一笑，Brain挑眉，神秘兮兮道：“秘密。”

一般Brain不肯说的“秘密”，十有八九就是什么丢人的事，顾晚笙意料之中的看着他，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寻死觅活的事逼迫妈妈同意？告诉我，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干了几样？”

Brain脸色一变，一副被说中的表情，他连忙狡辩道：“才没有呢！我才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是superstarsuper，才不会干那种事情！”

顾晚笙摸着下巴，思考道：“嘶……我想想啊，上次，你为了让妈妈同意你外面住，从屋顶跳到泳池里，还恐吓妈说，再不同意你下次就跳到地面上把自己摔死。这次你会用什么理由呢？绝食？不对，绝食你已经用过了，用面条上吊？噢，你也用过……”

Brain看顾晚笙在拆他的台，连忙捂住Neil的耳朵，不让他听到：“哈尼你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Neil轻笑了一声，抬手将他的手从他的耳朵软上拿开，道：“好了，我都听到了。”

Brain一听，急了：“唔……我不要你听到，你快给我忘掉给我忘掉！我要在你心中一直保持那个美好的印象！”

Neil一把搂住Brain的腰，道：“放心，不管你是绝食过还是用面条上吊过，你在我心中形象永远都是最美好的。”说着，低头亲了亲Brain的唇。

这一亲，Brain立刻啥脾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乐开花了：“哈尼还是你对我最好。”

顾晚笙在一旁忍笑忍到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哎哟喂，她这弟弟怎么可爱，Neil明明是在调侃他居然听不出来。

Brain抱着Neil，嘚瑟的对着顾晚笙道：“哼，你不疼我我家哈尼疼我！”

顾晚笙直接忍不住喷笑出来了，边笑边揉着Brain毛茸茸的脑袋：“哎哟…哎哟喂，Brain，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哎哟喂笑死我了！”

Brain还没理解顾晚笙话里的意思，撅着嘴巴得意道：“我一直很可爱！”

顾晚笙直接笑瘫了。

……

今天刚到的美国，顾晚笙时差还没有调过来，都已经晚上11点多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那些手机犹豫不决，她想要给慕北寻打电话，又怕慕北寻已经睡着了，自己打过去会吵醒他。

她盯着手机通讯录上慕北寻的号码，盯了十几分钟，最后叹了一口气准备放弃的时候，慕北寻的电话却打进来了。

顾晚笙看到来电显示是慕北寻整个人乐得都做起来，连忙按下接听键——

“喂……”

“还没睡？”慕北寻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呃……睡不着。”

慕北寻轻笑一声，道：“睡不着的话，你走到窗边看看外面。”

顾晚笙听着他的话，走到窗边往外看，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玛莎拉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