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的人？”符昭昭眉头微蹙，她想起那个出现在摊位前，跟他们讨论美人蛇的老者。

女人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就在这时，周围的墙体的颜色逐渐变深，就像是外面的水渗透进墙里面，怕是过不了多久，塔里也会跟外面一样，被湖水浸透。

众人也注意到了一点，表情变得难看。

唯有倚靠在柱子边上的女人，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没有其他反应。

“时间不够了。”女人垂眸的摸了摸芝芝的脑袋，面露不舍，“这塔坚持不了多久了，我想求你们带芝芝走，不管是作为一个异类，还是什么都好。”

女人看向亓官善，带了一丝哀求道：“她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塔外的世界。作为交换，你身上的诅咒我会收回来。”

符昭昭的目光同样落在亓官善的身上。

据她所知，亓官善并不喜欢麻烦的事情，更不用说把人首蛇身的怪物带在身边。

沉默的气氛在四周萦绕着，连同已经开始往里渗水的墙。

就在女人觉得对方会拒绝自己的时候，亓官善突然开口：“我从没照顾过人，所以不一定能够照顾好。”

尤其是从未接触过外头世界的小怪物。

听他这么说，女人似乎松了口气，露出难得的笑容，轻声说道：“谢谢你。”

随后，她将芝芝的手拿了起来，在手指上轻轻的划了一道。

红色的血珠在掉落的瞬间，变成圆滚滚的红珠子模样，倘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两个是同样的东西。

女人将红珠子递到亓官善的面前。

亓官善没有丝毫的犹豫，接过来便吞吃入腹。

一直静静看着他们的芝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忽然紧紧的搂住女人的胳膊，喉咙里发出野兽受到威胁时的声音。

显然意识到女人不要她了。

突然，芝芝眼眶里往下掉落眼泪，无声的望着女人所在的方向，并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作为家人存在的人，会不要自己。

女人看着她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如既往般。

“芝芝乖，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去帮我看看这个世界，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想去看的，这次就只能麻烦你了。”

回应她的，依旧是不愿意的沉默。

无奈，女人只能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亓官善，想让他帮忙想办法。

亓官善垂眸不去看她，似乎在想什么。

最后，女人只得强硬的将芝芝推离自己的身边，语气里带上一丝厌恶：“我不喜欢你不听话的样子，你如果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芝芝被推到了地上，一脸悲痛的看着女人，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要自己了。

但是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按照女人所说的，女人会生气。

最终，她只能垂着脑袋，难过的来到符昭昭他们的身边，由于害怕女人还在生气，芝芝并不敢正眼去见她，只能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不舍得看着。

女人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肯定是伤到芝芝的心。

被水浸透的墙体开始大量的往里面涌了进来，估计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整座塔会永远的沉睡在湖水中，一点一点的腐蚀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在湖水涌进来的瞬间，符昭昭跟亓官善都戴上了面罩。

符昭昭转身想叮嘱张泉也戴上面罩，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显然一直跟在他们什么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见此情景，符昭昭只得皱眉的将自己的面罩先戴上，打算一会再找人。

就在这时，刚刚还委屈的跟在他们身后的芝芝，突然甩着蛇尾冲着女人的方向快速游去。

在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女人的胳膊就快速往湖面游去。

亓官善像是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并没有阻止，而是冲着身旁的符昭昭点头，示意跟上。

阳光透进湖面，照的四周的湖水像翡翠一般，美丽却又易碎，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破这场景一般。

等他两游到湖面上时，便看到不远处，芝芝正搀扶着女人，停留在阳光最温暖的地方。

女人似乎许久没见过太阳了，眼睛不适应的眯了起来，表情却是享受的。

符昭昭注意到女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惜有点距离，再加上女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小，她并没有听清对方说的什么。

只是隐约听到一些字眼，比如不公之类的词语。

阳光落在女人的身上，不过一会的功夫，她就像之前说过的那样，像一粒粒细小的沙，慢慢的消散在阳光中。

直到完全消失，芝芝依旧是保留着原来的动作，只是豆大的眼泪一直不停地往下掉。

她不明白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她清楚的知道，死亡的含义是她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

过了许久，符昭昭便让亓官善将芝芝带回去。

亓官善应了声好，随即便往芝芝的方向游过去。

大概是因为长时间不曾见过太阳，此刻的阳光落在芝芝身上，就像剧毒一般，鳞片周围开始蔓延一片红色，显然特别难受。

亓官善将浸湿的外套罩在她的脑袋上，以防阳光。

符昭昭注意到亓官善的手心似乎抓着什么，不过藏在湖水下，并不能看清。

亓官善看了一下，发现芝芝的情况并不太好，便扭头冲符昭昭说道：“我先带她们回去，你先去找下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人。”

显然他并没有记住张泉的名字。

符昭昭注意到他的用词有些奇怪，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先带人回去。

随后一个俯身，再次潜入水里。

然而在水下找寻许久，并没有见到人，正当她无功而返时，坍塌的古塔下，突然游出了道人影，人影的周围有不少银色的小鱼围绕。

符昭昭看去，发现正是突然消失不见的张泉，只是对方似乎被水下的什么缠住了，一直在那里扯着无法逃脱。

见状，符昭昭便快速上前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