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才像领导视察般询问了唐立在拘留所里面的情况，顺便套了套他是否有特殊之处。

唐立想了想，伸出明显比别人短了一截的小拇指：“就这个比较特殊，胎里带来的，别人都有三节，我只有两节……”

徐有才失望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般，疑惑道：“你不是说你只有一个肾吗？”

“啊哈哈哈……”唐立干笑了两声，解释道：“事急从权嘛，事急从权……”

“所以什么尿毒症的六十老母也是骗我的咯？”

“啊嗯。”

徐有才：“……”

他心里想的是，这么个小滑头，也真亏让他找到了时机，不然哪里轮的上他……

唐立心里则泛起了更多的疑惑：这个姓徐的连这小小的谎言都不能识破，还能手下有那么多黑衣人？难不成是富家子弟……但富家子弟的朋友能住在狭小楼房里？

两人顿时对对方都不信任了起来，气氛伴着厕所里传来淡淡的臭鸡蛋味，有些凝固。

还是小滑头唐立打破了沉默：“大哥，那……还有什么吩咐吗？”

徐有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想说的了。

唐立扭过身，朝外面吼了一声什么，之前给他点烟的那人迅速推门进入，手里拿着一副手铐。

“哥，按照规定……”他低着头小心翼翼道。

唐立把两个手腕并到一起：“规定嘛，就按照规定的来……不必为我破例，我也知道你们打工，不容易。”

“诶，是是，谢谢哥体谅。”

徐有才看着这一幕，心里想：要不怎么刚才试探性询问他想不想离开这里，唐立没什么反应……原来这里比在外面还舒服……也算是他的能力了。

……

徐有才细心地把越野车开到了距离江小天的家两个街区的地方，然后慢慢步行回去。

推开门，徐有才呼了一口气。

两人看起来还不错，精神也还好。

只听项青玉嘴里骂骂咧咧的：“那娘们下手可真狠……”

不用说，徐有才和赵如意心里都了然，“那娘们”指的是卫从白。

项青玉费力地啃着剩下半截的胡萝卜，徐有才把三碗包装好的麻辣烫放在了桌子上。

项青玉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人还怪好！”她说了一句，赶忙打开了她的那份。

赵如意小声嘟囔：“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

项青玉用不拿筷子的那只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

吃饱喝足，三人按照昨天的姿势躺在床上，项青玉打了一个饱嗝，整张床都在颤动。

“明天你就要去和秦星玉做交易了吧？”项青玉突然问道。

徐有才点了点头。

“你小心一点，她可不像她的长相那样柔弱可欺。”项青玉抚着自己剁胃，提醒道。

徐有才莫名觉得这话有点熟悉，想了半天，意识到秦星玉对项青玉也有同样的评价。

“不是一类人不当朋友……”徐有才嘟囔道。

“你有意见？”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吧？还能保护你，怎么样……”

“倒也不必。”

项青玉失望地侧过了身体，把屁股对着两人。

……

深夜，徐有才时刻提防着秦星玉派出的黑衣人，一整晚没有睡好，早上起来头还是懵懵的。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番，用清水弄了弄鸡窝一般的头发，找到位于两个街区外的越野车，坐了上去。

“卧槽？”直到他进入车内，才注意到后座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秦星玉打着哈欠，紧了紧身上的小毯子：“没想到你这么早。”

“你在这等我干嘛？”徐有才被吓了一跳，没好气道。

没想到秦星玉更没好气：“我车丢了不得找啊？谁知道是被你这个小贼偷走了。”

“……当然是为了保护你，防止你没等到今天就被嘎了……我又救了你一命，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徐有才：“……你说救了就救了啊？”

秦星玉愣了一下：“也是。”

“把车开到郊区，咱们找个地方交易。”她指挥道。

徐有才启动了越野车，轰然作响的发动机声音莫名让人安心。

他按照秦星玉的指示一直开了下去，结果开到了海边。

两人盯着湛蓝的水和头顶的太阳，默然无语。

“就这里吧，下车。”

徐有才环顾四周，看到远处的一栋似曾相识的建筑，突然意识到了这是哪里。

这就是那片海里有鲸豚实验室的那处沙滩。

徐有才眯起眼睛，秦星玉是故意为之？还是意外？

他盯着脑海中模拟器背包里的隐身丸，打算情况不对就立马跑路。

“挺好，没什么人，海浪也能稀释掉很多声音，你问吧。”秦星玉处之泰然。

徐有才咬咬牙，切入正题：“在卢米埃尔工厂附近，有一个整村人忽然消失的村庄。”

秦星玉笑了笑：“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了……你想问什么？”

“按照秦家的势力，肯定会继续调查的吧……我想知道，调查到了什么。”

“我们的确继续调查了……前些年我还算是个管事的头头，我们通过各种方法找他们，但很遗憾，都没有找到，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无踪。”秦星玉叹息道。

“那近两年有什么消息吗？”徐有才追问道。

“近两年？应该还是一样吧……没听说找到了他们……但我们派出一批专家解读了村民们留下的日记，发现了一些新东西。”

徐有才凝神细听。

“他们并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消失’的，日记中多次陈述了‘那一日临近了’之类的话语，他们对‘消失’并不悲观，反而是非常向往的……这一点我也不是很理解。

“另外，在某一个村民挖的地道里，找到了几把相当袖珍的枪。”

“枪？”徐有才不禁想到了张多鱼的父亲捡到的那把，甚至不止那一把？

“是的，枪，这在那个年代管制比现在还要严格，而且这些枪不是自制的，上面有一行小字编号。”秦星玉表情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