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盗墓王的宝器洛阳铲

洛阳铲 七（2）

李鸭子虽然喝了酒，可怎么也喝不出以往能使他心胸膨胀的醉意，显得萎顿而又惊悸不安。面对这个温和亲切地和自己推杯换盏的长官，他恐惧极了，嘴里不住地念叨：“监狱长对俺好嘞，监狱长对俺像亲爹娘嘞，监狱长是俺的再生父母呀！”

以后的几天，监狱长很有几回站在李鸭子的牢房前，一脸友善地嘘寒问暖，关怀之情诚恳而真挚。李鸭子每一回都会紧张得有些失态，词不达意地胡乱应酬。有几次他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想把藏夜明珠的地方说出来，因为实在是受不了监狱长那折磨他神经的客气，就像魔鬼的温情一样叫人毛骨悚然。但他总是在话出口的时候又拐了一个弯儿，口吃般地絮叨着对监狱长说：“以后有口气儿，也是为您出的！”

有一天，想了多少回的李鸭子终于对监狱长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您能这样儿对俺，俺想报答。”

监狱长看身边前后没人，笑眯眯地把自己靠近李鸭子，说：“说吧。”

李鸭子十分忐忑地说：“您想要点儿啥？”

监狱长问：“李当家的有啥呀？”

李鸭子坚持说：“您想要点啥？”

监狱长用坚毅的眼光盯着他说：“鸡蛋大的夜明珠。”

李鸭子心里紧跳了一阵，明白这话是王掌柜递过来的。迟疑了一下，告诉监狱长说：“夜明珠是俺救命的，俺先送给长官一个金蛤蟆。”

监狱长微微一笑说：“也可以。但我得告诉你李当家的，谁想要你的命，我都能救下你；谁想救下你，我都能要你的命。”

李鸭子让监狱长绵里藏针的话刺得打了个冷战，但还是硬着头皮说：“王掌柜给俺担保，只要谁能保俺这条命能平安地出洛阳城，那夜明珠就是谁的。”

监狱长笑笑，问：“金蛤蟆在哪儿？”

李鸭子说：“信了，你就带俺去给你取，谁也不知道俺藏的地方。”

入夜，有两个狱警来提审李鸭子，漆黑漆黑的过道里，吓得戴着脚镣的李鸭子连路都走不稳当。到了监狱的前院，监狱长背着手站在车边，身后还有一排荷枪实弹的狱警。监狱长和气地靠近他，小声问道：“金蛤蟆有没有，现在说还来得及，别让我带着人白跑一趟。”

李鸭子点着头，说：“有的有的，真有，俺不敢诳长官。”

监狱长用一只手信任地拍着李鸭子的肩膀，但让李鸭子吓得一下子缩紧了肩胛，他看见监狱长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支手枪。监狱长吩咐所有的狱警都坐到后车舱去，自己拉着李鸭子坐进驾驶室里，把李鸭子夹在他和司机中间。监狱长一声“出发”，汽车在颤抖中轰响起来，车前突然雪亮一片，从徐徐打开的监狱大门中冲出。

汽车很顺利地骗过城防出了城，在城外的官道上像一头疯牛奔驰起来。李鸭子第一次坐汽车，被颠簸得头昏脑涨，本就紧张着的情绪更是在一路的狂奔中让他晕头转向。车顺官道跑了半天，李鸭子竟迷了路。被监狱长和狱警们押着，站在路上辨别，也始终弄不清楚是到了哪里。

李鸭子突然跪在监狱长面前求告道：“长官，俺真没有诳您，您叫俺顺着路走几里行吧，俺不会找不到的。”

监狱长也说不清楚李鸭子究竟是不是真的迷路了，他首先判断出自己是难以分清楚了东西南北，所以就勉强同意了李鸭子的请求。但他根本不放开刑具，跟在李鸭子的后面，像是散步或者是两个老者艰难的跋涉。沿途上，李鸭子没有摸上几个拴马桩，就豁然间明白了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他招呼监狱长，说：“俺说咋走就咋走，俺知道路了，这车会跑的慢一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