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盛述淮。”

秦晴再次重复，声音坚定，刀片放在他心脏处对着Z说。

Z走在雨中，一身黑却没沾到丝毫水渍，仿佛雨滴能穿过他，流进这片土地。

“你应该知道，他对这个世界并没那么重要。”

他声音像似一团雾，朦朦胧胧的让人听不清。

但秦瑾却明白他的意思。

盛述淮在他手里，不论生死都与他无关。

“我只要他。”

秦瑾现在只想见到盛述淮，他的心里一阵恐慌，见不到人摸不着，心底无端升起急躁和不安。手里的沙子泥屑被风吹走，抓也住不住。

胳膊上的血还在流着，Z知道他的刀片很锋利。他不敢赌秦瑾的爱，毕竟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字的含义。说：“当然可以，前提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好。”秦瑾答应。

*

方样紧赶慢赶地到了盛述淮的陵墓。

雨势太大，门口的大爷躲在保安亭里探出个头劝他：“小伙子，雨下的太大了，路滑。明天再来吧。”

开了点缝的窗户不经意间也会飘进雨丝，大爷又把窗户关上。

方样看着湍急的水流，溢满水的台阶，以及到他脚踝的水面。沉默了一秒，还是走了上去。

后面老大爷打开窗户大喊道：“唉…小伙子，太危险了…”

声音在雨声中被逐渐淹没，方样撑着伞，一步步往上走。

老板保佑，老板保佑，老板保佑。

方样在心中默念。

好不容易走到老板的墓碑前，整个人都愣住了。

老板的墓碑呢？？！？！？

方样看着前方唯一的墓碑心神都不知跑多远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方样颤抖着身体又在四周找了一圈，但是四周也就这一个墓碑啊。

他反应慢了半拍，自己不会遇见鬼打墙了吧？？！！

站在原地不敢动，伞把握在手里快要被捏断了。

“小伙子，你怎么走这么快?站在那干嘛？”后面的老大爷边走边打着伞说他。

救了方样一命。

“害，我老头子一大把年纪了，骨头都要跑散了。”

没鬼打墙？！

那怎么会这样？

方样猛地转身问大爷：“大爷，您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

大爷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可怜，感叹道：“孩子，你不会中邪了吧？！”

“唉，你说你这孩子。你身体实在弱，就别硬撑着来这，对你不好。”

对上方样懵懂清澈的眼眸，大爷不忍心，走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胳膊，往下拉着下台阶。

“对了，你要找谁？”大爷没把他说的什么时候当回事，纯粹是把他那句话当成了中邪。

“姓盛。”

大爷走的步子大，什么风雨也阻挡不住他的路。

“小娃娃，别瞎说。”他在方样身上拍了拍，说：“我在这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一个姓盛的。”

大爷还在自言自语说：“说来也怪，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来问我这个问题。”

“还有谁？”方样顿住了脚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急问道。

“就是一个年轻人，跟你差不多大。长的白白净净的，说话声音也小。”大爷看出来他很急，挑典型的特征说。

方样又问：“是不是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高还没我高。”

“对对对，就是那个孩子。”大爷点头。

“谢谢。”方样说完这一句，直接关上了伞，踏着水跑了出去。

“你这孩子，慢点，雨天路滑…”

是徐乾。

徐乾来这干嘛？

方样一身湿跑进车里，打开空调，对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铃铃铃———”

一个白色毛茸茸的头先探了出来，轻轻一跳就跳到了一个背上。

“呃—”

徐乾将压在头上的枕头拿开，眯着眼伸了伸胳膊说：“怏怏，早上好。”

将自己蜷缩起来，再伸展开，最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铃铃铃———”

解救了压在猫窝下的手机，拍了拍。

“怏怏，你又拿我手机，今天没罐罐了。”徐乾拍拍了满是猫毛的手机。

“谁啊？”

一看页面，险些跳了起来：“方样？！！”

“喂，方样，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样那边下着大雨，声音有些嘶哑。

听的徐乾捂着脸说：“我在家。”

“那你等着我，我去你家找你。”方样撂下电话，直接开到他家。

“怏怏，你说方样找我干什么啊？”

徐乾抱着猫，摸着它软软的毛笑着说。

“看在他来找我的份上，你今天的罐罐又有了。”

怏怏喵喵几声，跑到其它地方窝着了。

徐乾将鞋橱里早就买好的拖鞋拿了出来。安静的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等着方样。

方样来的很快，他没进门，就站在门口。

徐乾：“方样，换鞋。拖鞋在门口。”

“不用了。”方样全身只有外面一层干了，鞋里还有水，不方便将别人家的东西弄湿。

“我来问你一件事。”

徐乾有些失望，眼眸里的光亮也暗了几分。

“你问。”

方样将门拉上，手抵着门缝。“你昨天去老板的墓园了吗？”

“没有啊，我没去。”徐乾听见他提起盛述淮，心里一紧，认真回答道。

“真的？”方样眼神里流露出质疑和不相信，徐乾看到了。

还没等徐乾难受，方样的电话就响了。

“喂，秦先生。好的，我马上来。”

方样放下电话说：“谢谢，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转身就走。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徐乾声音很小，但方样听见了。他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徐乾立马换上了鞋，跟着他一起走。

方样站在一旁等着他，看到他单薄的一身睡衣，忍不住提醒：“再穿一件外套，外面太冷。”

徐乾拿着一件牛仔外套问他：“这个行吗？”

方样从他亮晶晶的眼睛里出来，偏过头说：“行。”

“好。”

两人一起下楼，徐乾跟在他后面看见了他的脚印。

“方样，你衣服湿了吗？鞋子也湿了？要不要去我家换一下？”徐乾小心翼翼的说。

“不用了，秦先生还在等我们。”

方样委婉的拒绝。

徐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