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看他一脸凛然，不好拂去他的好意，手指扣着地下的石块，再看他脸上的坚决，只好连声应下。

秦瑾终于得到了准确以及确认的答案，看不见权的表情，声音给了几分相信，心总算落下来几分。

“好，那就这样。你安心待着吧，我走了。”

“好好活着。”

清了清嗓子，秦瑾直接扭头冲着里面怒吼：“你这个狗东西，还敢打我，明天你就得死，活该。”

姜离门口几米都听到了他的骂声，一听大事不好，连忙开门。就看见秦瑾一拖一拽着腿冲着门口走来。

每走一步都哼一声。

然后叉着腰，仰头大笑，那气势活像将人打了一顿，每个毛孔都透露着舒畅。

姜这才舒了一口气，顾及他的身体，也不好多劝，快走几步，赶忙揽住他问：“还好吗？”

秦瑾急于证明自己，怒拍胸膛，没缓过来，闭着嘴咳了好几声：“当然。”

姜递来水，啵的一声拔开塞子，秦瑾仰头灌了一口，抹抹嘴。拇指食指一盖随手将水壶往后随意一扔，不知道扔到了什么地方，咣当一声。姜也没在意。

“走吧。”

姜搀扶着他：“好。”

权听见声音已经离去，往前爬了几步，捡起地上塞得紧紧的水壶，咕嘟咕嘟直接喝到了底。

黑暗里随着一声轻笑，门重新被关上。

*

“王，子来了。”姜在没进门的时候，已经开了口，这下使得秦瑾没任何借口离开。

“王。”秦瑾不假思索地跪在地上，眼泪开始哗哗流。

先装可怜，然后再可怜，最后一亿点可怜，可怜爆炸。

秦瑾不打一声招呼的站了起来，随后便是毫不意外地再次摔倒。

“王，子的错，望王恕罪。”

不管做了什么先放低姿态。

凤氏一开始还安稳地坐在石椅上，这下确实坐不住了，直直站起来去扶他。

“我的子，没错，活着就好。”秦瑾哭的落花流水，楚楚可怜。作为王，子和女都是避之远去，很少有人在她面前如此。不免生了怜爱之心。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委屈了。

秦瑾将鼻涕和眼泪使劲憋住，眼睛通红倔强，一下子戳住了凤氏的心头，怎能不疼他。

“子，以后就在我处歇下，不可再跑出氏族。”凤氏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

秦瑾唯唯诺诺地低头答应，仿佛害怕眼前人反悔。

凤氏心里更加稀罕几分。

“子，留在这陪母。”母这个字凤氏没提起几回，这次倒是令姜有些意外。

秦瑾被迫坐在凤氏的身边，坐立不安，偏偏还要装的像模像样。

“王，明天是献祭吗？”秦瑾随口提出这个问题。

凤氏点了点头，没有多加怀疑，毕竟秦瑾对权恨之入骨，想要他死是理所当然。

“子，对献祭有兴趣吗？”凤氏的视线无意扫到他。

秦瑾咬着牙恶狠狠说：“当然，我要他死。”

原始的杀戮是凶残，狰狞，遍野血迹的，一个地位的下面是无数人的尸骨堆成。

凤氏也不例外，当然不会丝毫没有防备心。

以血缘扭成链条的成果，取决于那个拿着链条的人。

“好，母给你一个机会，明天你可以站在一侧看着他死。”凤氏极为平淡地说。

一条命对这三个氏族来说只是名称上起了些意义。

“谢谢王，敬王，尊王。”秦瑾俯身道。

凤氏极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姜有几分诧异，不过还是很快平复了下来：“好的，王，明天子由我看着。”

“嗯。”

秦瑾又陪着凤氏聊了些开心的事，逗着她合不拢嘴，直夸他是好子好子。

有来有往，秦瑾也夸她，两人有来有往，气氛好不快乐。

凤氏也渐渐放下点防备心，眉眼越来越慈善，看秦瑾的眼光也变得祥和。

直到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王，我想见您。”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相对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声喊道。

凤氏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打断，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让他进来。”

凤氏发话，姜才将草席掀起。

“王，见您安。”子跪在凤氏眼前，凤氏连眼都没抬一下。

子继续道：“见王安。”

手臂上挂着一个十厘米血淋淋的口子，皮开肉绽，秦瑾不免多看了几眼。

凤氏：“来此何事？”

干脆利落，毫不留面，没带半点母子之情。

子直直地跪着，腰也不弯。

“王，子以求自己献祭，饶权献祭。”

秦瑾一开始以为他求的是自己，没想到是请求饶了权，下巴都要惊掉了。

怎么还有这么一环？

秦瑾没吭声，继续听着。

凤氏没好气哼了一声：“子，你可知这是不可能。”

子继续道：“子愿以身献祭。”

凤氏直接摆摆手，示意一个眼神给姜。

姜瞬间理解，架着子出去了。

地上还有些血迹，凤氏揉了揉太阳穴，闭眼不看。

“王，息怒。”秦瑾上前拿着扇叶轻轻挥动。

凤睁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一手扶着墙，一手扇风，心情好了不少。

缓了口气说：“不是谁都可以做权的。三点—无氏族，无来源，凭空来此才为权。”

“子一心愿代权，不可能。”

秦瑾心里在咆哮，这谁编的？！谁写的数据？！

什么狗屁三点！

*

夜晚，秦瑾还没回来。

盛述淮猜测他可能今夜回不来了，自己找了个窝，躺在秦瑾上次编的草席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月亮。

晚风有些凉爽，盛述淮正在满天数星星。

突然，一股血腥味飘了过来。

盛述淮顿了一下，捏着草席，脚后跟一点一点蹬着往后退。

手里捏了一把石子，准备随时砸过去。不能让来着的人死，只能不让来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来人脚步轻缓，但故意踩在树叶上，发出声响，应该知道这里有人。

时机和场合对他不利，来人算好了所有，就等着这个时间。

“出来吧。”盛述淮放开手中的草席，站了起来。

那人隐藏在暗处，没漏任何身体部位。

嘣的一声，一个身影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