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正雄说道：“上午八点和下午四点，有高年级的学生来打扫兰花基地。你就穿着校服，在上午八点混在学生堆里进去，在里面躲着，下午又混在学生堆里出来。那些学生可能会认识你，但是你认准了我们不会去调查那些学生。”

陈宇正雄将监控录像，翻回到了学生出入的画面。下午进出兰花基地的学生多而乱，进进出出一时也是看不出问题。

“进去的，是七个人。”陈宇正雄说道，“出来的……”

监控录像快进到了学生出来的镜头。

“出来的，是八个人，多了这个。监控上可能不太清晰，但我相信，只要把那些学生找来问一下，就知道这位同学是谁了吧。”陈宇正雄指着画面之上的一人，那是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女子。

“不用找学生来了，那就是我。我认了……”廖建红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俏丽的脸庞已是没有了血色。

在场所有的人，都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廖老师……你……”郑玉梅也是目瞪口呆。

“郑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嫁出去吗……”廖建红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苦涩而无奈。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廖建红属于江北出名的美女，按理说美女的身边，是永远不缺男人的。

郑玉梅低声问道：“就是因为杨达墨？”

廖建红一只手捂住了脸，沉默了少顷。忽而，抽泣了起来。我看到的，是她的眼泪一路向下，将脸上的化妆品流出了两道泪痕。

“我是五年前调到第七小学，我一来这学校，杨达墨就开始疯狂地追我。那时候他对我很好，我就答应了他和他交往。”廖建红说道。

在场的人，都是纷纷吸了口气。这事情，当时确实是有传言杨达墨在追求廖建红，而一直是到了两年前，才平息了下来——原因，便是杨达墨结婚了。杨达墨的妻子，是附近一家阀门厂老板的女儿。

“我们交往了三年，我跟着他，从二十七岁到了三十岁……我想结婚，我什么都给

他了，我最后的青春，我的身体，我的一切。我不要求他有什么钱，不要求他有多大出息，只求他给我一个名分。但是杨达墨不肯，我催了两次，他就把我甩了，过了几天，他就娶了那个老板的女儿，原因就是那女人家里有钱……”廖建红说道。

我们面面相觑，杨达墨的不堪，我们虽是深有了解，但也不知有这样一茬。

“然后你就一直怀恨在心……”陈宇正雄问道。

廖建红摇摇头：“不……他不娶我我当然很伤心。但是我不恨他，之前跟着他是我自己瞎了眼犯贱我不怪谁。我更重要的事情是要嫁人去。但是……”

廖建红停顿了一下，悲愤地望着一眼窗外：“但是他一直不放过我，我每次找到不错的对象，他就会四处散布谣言或是和我的对象说我坏话把我搅黄。如果让他知道我在哪相亲，他会第一时间打车过来捣乱……我后来经过家里人介绍，认识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本来是四月底订婚，但是这事被杨达墨知道了。”

“他说要和我告别，约我吃饭。然后在酒里下了药，把我带走了……第二天，他把我和他的艳照发给了我男朋友……”廖建红说道，“我的一辈子，就毁在他手上了。我也要他，拿命来还！”

所有人都沉默了。

“陈警官，死者家属联系到了，要不要让他们过来。”外边小康忽然进来说道。

“不用了，就说我们已经收队了，这事情还在调查中。让他们先去认尸吧。”陈宇正雄说道。

“对不起大家了……”廖建红擦着眼泪，忽然笑了，“很高兴和大家一起同事那么多年。这次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大家了。我其实……不是有意要嫁祸给别人的，只是……我还有些事情没完成，想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陈宇正雄说道。

“我……原本想把肚子里的孩子先打掉，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寻死。我不想连死身体里还流着他的血。”廖建红说道，“至于可能因此受牵连的同事，我也是准备了一篇定时发表的微博，说明一切真

相的。”

这件事，是与当初魏瑶瑶的事情，如出一辙。魏瑶瑶被判了无期徒刑

原本一直去督促应急预案实施的校长说道：“陈警官，真的是辛苦你了。我们晚餐已经安排好了，就请陈警官一起来用餐。”

我低声道：“孟校长，这事……好像还没完。”

陈宇正雄也点了点头：“案件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解决，晚餐如果有盒饭就好了。王老师，你说你中午是遇见了死者了。”

“对，是在二号教学楼后面那片绿化。”我指了指章燕燕，“我和她一起的。”

章燕燕原本是一直坐在保安科的沙发上，此时是站起身走了过来：“我？”

“我是说我们中午见到的那个。”我说道。

“中午？中午我们……见到谁了……？”章燕燕瞪大了眼睛。

我一愣：“中午我们在那边绿地上遇见的那个……”

章燕燕表情变得很无辜：“没啊，中午在那边……我就见你忽然自言自语在干吗来着……你说你见鬼了……”

“我见鬼了？！”我是心中一顿纠结。

“中午我也奇怪，你怎么突然就愣愣地，然后自言自语盯着校门口看了好久。”章燕燕说道。

中午时分，杨达墨按理说早已死了。那么中午，我见到的，是幻觉么？

“杨达墨还给你们两个各打了一个电话。”陈宇正雄说道。

“我们……也见鬼了？”郑玉梅说道，“会不会是杨达墨事先录好的……然后……”

“不可能，燕燕来江北听课连我都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不管杨达墨活着还是死了，是人是鬼都不可能事先准备好的。总之中午，杨达墨见到我和燕燕在一起，这才有了你们的两个电话。”我说着，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管我见到的是人，还是鬼魂。”

我也已经确定了，中午我所见的，并不是什么幻觉。若是只有我一人无故产生了幻觉，那么郑玉梅和廖建红也不会接到杨达墨打来询问关于我的事情的电话。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