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在大雪天能够不留脚印到广场中央，身上还没有一片雪花。”白长老像是在问两个年轻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确实，如果她是在下雪的时候走到广场中央的，那么持续落下的雪花会覆盖掉她的脚印，但如果是这样，她的身上也会被雪花覆盖。

如果她是在雪停了以后才去的广场中央，那身上不会有雪花，可脚印就会留下了。

但据当年看到场面的族人说，现场根本没有处理过脚印的痕迹，整个雪地非常原生态，非常自然。

“这不是大天女显灵，又是什么呢？”白长老百思不得其解。

“白长老，我想请问，我姐姐的身体有出现溃烂吗？”沐蔷薇问。

这也是林航之想问的，他在想，如果沐芍药的身体也出现了溃烂和腐化，那说明天女冢里有危险的东西会致人腐烂后死亡，而这种死法，像极了某种辐射带来的，比如说核辐射。

如果是这样，那么天女冢是万万不能下去的。

但白长老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没有。”

“您确定吗？”林航之问。

白长老看了一眼他，眼神满满的肯定：“我十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以我长老的名义向你们担保，沐芍药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是药师检查过了？”沐蔷薇又问。

天女寨里有药师，药师分为不同的品阶，寻常药师担任医生的职能，给族人们看诊瞧病。

品阶高一些的药师是天女、族长、大祭司、长老和主母们的专人医生。

还有一种特殊品阶的药师，不给活人看病，专给死人看，这在寨外，又被称为法医。

沐蔷薇问的，就是这特殊品阶的药师是否给姐姐检查过身体。

白长老回答：“当然检查过。天女暴毙非比一般，况且还是在这种非常时刻，所有的药师都给你姐姐检查过了身体，结论无一例外，你姐姐的皮肤肤若凝脂，没有任何溃烂。”

如果姐姐的身体没有出现溃烂，那说明天女冢里没有辐射？天女冢是安全的？

亦或是，天女冢里的秘药果然强大，把她的病根治了？

沐蔷薇有些想下到天女冢里寻求真相，一是想要找到姐姐死因的线索，二是想要找到秘药药引给林航之。

可她不想林航之和她一起去冒险，如果天女冢里有什么危险，只牺牲她一个人就够了。

所谓有情人心有灵犀，就是这么无独有偶，林航之也是这样想的：“我想去到天女冢里看看。”

“不行！”沐蔷薇和白长老异口同声地反驳他。

沐蔷薇的小心思很明显了。

白长老则是从实际问题出发，告诉他们下到天女冢里并非易事：“天女冢毕竟是大天女的衣冠冢，代表神圣和信仰，哪可能随随便便就下去？如果今天你下，明天我下，这还不乱了套了？想当年那些人被融化掉，就是随便下冢的诅咒啊！”

“那要怎么样才能下到天女冢里呢？”这回换成沐蔷薇和林航之一起发问了。

白长老“唔”了一声：“你们需要得到大祭司和族长的获批，但这并不容易，没点势力和权势是办不到的。”

“看来，我还是只能当天女了。只有当上天女，才有足够大的权势和地位，才能去天女冢一探真相。”沐蔷薇叹了口气，想必，这就是她的命吧。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白长老很是同情地看看她，又看看林航之：“也别这么想，你如果不想当天女，也可以去试试结交其他势力。如果一定要当天女，姓林的这小子也留在天女寨，做个入赘女婿不也挺好嘛哈哈哈……”

沐蔷薇被点中了心思，脸一下就红了。

林航之则是有些酸涩：“可是还有个石磊呢。”

白长老收了笑，尴尬地一拍脑门：“哟，我咋把人给忘喽。”

一尴尬起来，人就特别忙，白长老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拿出长长的烟杆子，塞到嘴里吧唧吧唧，想起没有火，才又把林航之送的电子烟拿了起来，金鱼一样鼓着腮帮子，咕嘟咕嘟抽着烟，这专注程度，真是忙到没谁了。

两个年轻人不忍心戳穿他，欠欠身子鞠了个躬，准备离去了。

刚走出门口，白长老又叫住了林航之：“年轻人，我想起来了，院子的灶台旁边有火匣子，你拿来给我点个火儿。这科技与狠活儿还是差点意思耶~”

林航之听话地去拿火，沐蔷薇也跟了过去。

这个土灶台位于院子的一角，显然是为了烧柴和做饭而搭建的。它由泥土和石块搭建而成，年代久远，表面已经有些龟裂和脱落。尽管如此，从灶台上仍然能感受到岁月的沉淀和浓厚的生活气息，看来，白长老还是个爱做饭爱生活爱原生态的小老头儿。

灶台的周围堆满了柴火和燃煤的杂物，几只用来烧煤的锅子也摆放在旁边。

灶台顶部有一个开口，用来放置火匣子。火匣子是用陶土制成的，外观粗糙，但是非常实用。林航之打开火匣子，里面装满了柴火和炭火，还有燃火用的磷面，就是火柴盒侧面那层红磷，这磷面已经有很多道泛白的划痕了，看起来已经被点燃过很多次。

林航之拿起火匣子准备去屋里给白长老点火。就在这时，沐蔷薇轻轻一声“哎？”吸引了他的注意。

“火匣子旁边还有一样东西——”沐蔷薇说道。

那东西看起来黝黑无比，形状略呈弓形。

林航之好奇地捡起来，细细观察，这东西表面充满了裂纹和年轮，仿佛是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散发出一股原始而古老的气息。触感十分干燥和坚硬，触摸时没有温度，只有非常厚实的角质层一样的东西，边缘还有锐利的棱角。

身后传来白长老嘿嘿嘿的笑声：“挺聪明，一找就发现啦。”

林航之和沐蔷薇扭过头，一齐疑惑道：“这是啥啊？”

白长老又嘿嘿一笑，示意两人跟他进屋。

一进屋，又含起了长烟杆子，示意林航之给他点火。

林航之不敢怠慢，赶紧点上。

白长老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满足地呼出烟气，点两个年轻人道：“这是一个风干的黑驴蹄子，这可是好东西啊，能保佑你们在冢里不受邪灵侵害。”

林航之倒吸一口凉气，黑驴蹄子他在《鬼吹灯》里看过，这东西是下墓的专属神器，专克黑暗系生物，据传一蹄子可掉黑暗系生物一千年修为，至于炼制秘法有各种版本，其中真伪就不得而知了。

而手中的黑驴蹄子已经变得干瘪而坚硬，足以见得年代久远，这东西，就是越久远越值钱。

蹄子的底部则呈现出不规则的纹路，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在这些纹路中蕴含着驴子曾经踏过的土地和道路，更说明是头好驴！

难道白长老把这东西给他们，是为了帮助他们下到天女冢里？

林航之带着沐蔷薇激动地冲白长老深深一鞠躬：“谢谢您给我们这神物！我们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好了！”

“别别！”白长老一抬手，纠正道：“这可不是我给的，是你们自己去找火时候发现的。”

“有什么区别呢？”两个年轻人疑惑。

“区别可大喽。”白长老又叼起了烟杆子，特别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晃啊晃：“你看啊，你们自己发现的黑驴蹄子，你们自己拿走的，那你们拿着它去了天女冢，我作为主人，得去抓你们吧，那我也得去天女冢喽。到时候如果有人追责起来，记得要这么说。”

这小老头儿，明显在给他们放水，可还要努力收一收。

两个年轻人噗嗤一下，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