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升起好高了，柳橙还在被窝里打着呼噜。

最近他太累了，签约的网站接连给他发了好多封E－mail，催他更新小说。昨天晚上，他几乎是通宵写完了小说的提纲，天快亮了才睡。初步估计，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小说最多可以写到三十万字。但是柳橙需要大块的安静时间来写作。前几天的经历显然不合乎他的要求。

外婆推开了房门，想叫柳橙出来吃早饭。但是看到他睡得那么香，就没舍得叫醒他。这次外孙回来看望她，老太太非常高兴。但是她不是一个喜欢将心情挂在脸上的人，所以自从柳橙回到北洼以来，她还没怎么和外孙谈过心。加上柳橙回来后就天天忙着外出，她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机会。

但是今天不一样，外婆必须和柳橙谈一谈了。

上午十点多，柳橙被短信提示音吵醒了。他翻开手机一看，是林诺，短信的内容大概就是约他出去一起走走。柳橙一下子心情变得特别开朗。他哼着歌儿穿好了衣服，然后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外婆正坐在餐桌旁等着他，桌上放着已经反复热了几次的饭菜。柳橙突然感到一丝内疚，回到北洼以来，他还没怎么陪过外婆。老太太年岁大了，虽然不喜欢说话，但是从每餐的丰盛上，可以看出外婆对自己深深的爱。

“外婆，我又睡过头了，您还没吃呢吧？咱俩快吃饭吧，明天开始我一定早起。”柳橙挠着脑袋，坐在了外婆旁边。

“橙子，昨晚又是很晚才睡吧。你这孩子太能熬夜了，这样很伤身子的，以后早点儿睡吧，听外婆的话。”

“嗯，您放心吧。昨晚是没办法，网站催的紧，我这段时间又没时间写作，所以加了会儿班。”柳橙抓起一个馒头，狠狠的咬了一口。从小他就爱吃外婆蒸的馒头，又松又软，还有种淡淡的奶香，也不知道外婆到底有什么秘方。

“其实你最近在忙什么外婆都清楚。”老太太的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外婆知道村子里最近来了几个警察，你最好少跟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啊，我觉得沈队长他们人挺好的。”柳橙嘴里嚼着煮蛋，口齿不清的回答。

“他们人再好，最终还是要死在这儿的。”外婆的语气十分冷淡，似乎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啊？外婆，您可不要随便诅咒人家，沈队长他们都是好人。”柳橙听到外婆的这句话有点不高兴了。

“橙子，你别不爱听，外婆说这句话是对你好，我不想看到你和他们一起出事儿。你爸爸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这次你回来是为了看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老太太说着说着情绪就激动起来了。

柳橙有点儿着急了，外婆平时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很少激动成这样：“您别生气，外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可以肯定沈队长和他手下的两名警官人品没有问题。您为什么觉得他们会死在这儿呢？”

“橙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不知道啊，怎么了？”

“今天是你外公的忌日！”

“啊？原来是这样子。对不起，外婆，我没注意到，一会儿我去买些烧纸，晚上咱们给外公焚些纸钱。”柳橙这次是内疚到骨子里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提醒你远离警察。”外婆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

“外公的忌日跟警察有什么关系啊？”

“好吧，对于你外公的死，我和你爸妈从来都没给你讲过。今天，我就讲给你听听。”外婆说的是真的，从小到大，外公的死对于柳橙来说都是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