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立在柳树枝下，望着这颗背负着一份怪异爱情故事的柳树，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伙子，我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老伯这样说道。为了保护当事人的隐私，我姑且称他为“黄老伯”。

“嗯！谢了您。这个故事我会登到报纸上的。”

“哦——这种故事也可以见报？”

“嘛……已经算是有意思了，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转身便欲离开了。

“哈哈……小伙子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这个故事最有意思的部分我还没有说，这么走了你就不感觉遗憾吗？”

“……”

——老伯似是话里有话，我开始有了好奇心。

“看来你是有兴趣的。小伙子，我听说了你在找故事的事情。我要提醒你，故事这种东西最有意思的地方不在于它所流传出的为人所指的部分，因为这些部分难免的是混杂着谎言与后人的杜撰的。”

“哦——这么说这个故事还有隐情？”

“一个故事就像是一棵树。地面上的部分是看得见的，被人流传着的。但是那不是故事的全部，也不是树的全部。在深深地泥土之下，所埋藏着的树的根部，那些还不为人知的部分一样是有趣与精彩的。所以小伙子，以后听故事不要只听面上的东西，要好好的挖一挖……”

——他忘我的望着柳树，像是个痴情的少年。

“小伙子，天色不早了。我老头子也要吃饭，休息。这不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我把剩下的故事告诉你。”

我抬起头，看到太阳着实已沉了一半，便也觉得硬留老人家给我讲故事着实是有失礼貌而且强人所难了。

“那个明天还是到传达室找您吗？”

老人点了点头，便向着大学食堂的方向离去了。

回到杂志社，我开始整理有关于“柳树大学（应校方要求使用化名）”柳树传说的资料。

“话说你明天还要去找那个黄老伯吗？”

“嗯！说来我对这个故事还是有点兴趣的。”

“嘛……我明天还是陪你一起去吧。”

“……？”

“别误会，我就是怕你被人骗。你也知道你这个‘怪奇迷’，一碰到神秘的事情就失去智力。”

“嘿——我有什么值得人家骗的？难不成是色相吗？那还真是抬举我这个单身狗了。”

“哟——挺有自知之明呀。色相倒还真没人惦记，我就怕你被人家拐到黑煤窑去挖煤罢了！”

和浩闲扯了半天，我终是答应了他，明日两个人一块去见黄老伯的事。

第二天——

“那个请问黄老伯在吗？”

“谁？”

“就是这儿的门卫——黄老伯。昨天他带我参观的学校……”

“啥？我们这里从来就没有一个姓黄的门卫。还有你们是谁？”

“我们？我们是《真实世界》的记者，我和学校说好了要来访谈的。”

“哦！对——昨个学校领导是来过电话，还让我在这里等您，可是您并没有来啊！我可是等了一天呀！”

“啥？”

——我懵逼了。

“到底啥情况？”

——浩发问了。

“不对呀！我昨天来了，而且你并不在。接待我的是一个姓黄的老人家。”

“不可能！我昨天为了等您，连午饭都没吃，直接从早上6点一直坐到晚上7点。中间我都没上厕所。”

“嘿——小伙子你很牛呀！一整天不上厕所。”

——浩竟然开始打岔，话说现在是该关心这种事情的时候吗？

“当然，我可是听说这可以上电视的（其实最多只是上报或者杂志之类的……）。我昨天激动了一整天，结果您没来。白瞎了我那几个矿泉水瓶……”

事情变得诡异了。

我和浩以及保安小哥再次走到了那棵柳树的面前。

“关于这棵树的来历你知道吗？”

——我向着保安小哥问道。

“这个……好像是个爱情传说来着，具体的我并不清楚。”

“那个这个校舍还在用吗？”

——浩问了个关键的问题。

我看向眼前的校舍，破破烂烂的，而且门好像也被封死了。昨天我专注于听故事，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校舍的真实模样。现在经浩这么一点拨，我顿时发现了怪异的地方。

“早就不用了，废弃很久了。原来它是信息管理学院的专用教学楼。但是早在三十年前新校区建成后便废弃了。”

30年前——好似和小刘故事在一个时间段上。

“喂——你不是真的被人骗了吧？”

“呵呵——我倒是想，可是人家图什么？我有没有钱，而且这附近也没听说有什么煤矿……”

“那就怪了？难不成那个黄老伯是……”

——浩戛然而止，我也捎带手的打了个哆嗦。

“……喂——你别乱说呀！”

“嘿——我说啥了？我都没说完，你就警告我……”

我定了定神，转而向着保安小哥问道。

“你们这里有没有过一个姓房的校长……”

“呃……这个好像是有的。20几年前走了，不知现在在哪里儿。”

事情变得诡异了，我更加有兴趣了。一旁的浩也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想必是明白了我又要做些作死的事情了。

深夜——

“我靠你……你要干什么呀？”

“当然是我挖开这棵树。”

“我去！人家就是一个比喻，说故事就像是树，除了躯干和叶子还有根，希望你好好挖掘。谁他妈让你真的来挖树了？”

我直接挥起了锄头，毫不理会一旁的浩。

“得了——这会儿铁定是要蹲号子了……”

——浩一脸无奈的叹息道，但是还是走了过来，拿起了一旁的铲子帮我挖。

伴随着锄头敲击地面的声音，树的根基也逐渐的显露——

“我擦，这是个啥？”

——浩好似铲到了什么。

我赶忙用手电筒照过去……

——似乎是石头……

不对！石头不应该是是这个颜色。

我直接贴了过去，拨开了边上的土。

——是腿骨，人的腿骨！

“我靠！这他妈……不行，得赶快报警。”

“切慢——”

我制止了浩。顺手拿出了一把刷子……

“喂！你要干什么？你可别忘了，你就是个记者，不是考古学家更不是法医！你这样可是要坐牢的，我告诉你……”

我不顾浩的劝阻，开始仔细地扫去尸体上的泥土。

这应该是根小腿骨，与之相连的明显是足骨。看来是人的尸体没有错了。那么是谁的呢？

——小刘的吗？我不免这样想，或是说我希望如此。

“喂——你们干什么呢？”

——一声呵斥打破了我的沉思。强光手电的光芒映地我睁不开眼。应该是保安们吧，说的也是做这样的事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很快便是清晨了，警察也已经将现场包围了起来。不过作为第一发现人以及可疑人物的我和浩有幸被留在现场。

这对我而言是幸事，但是从浩那尴尬无奈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并不这么认为。

“所以你们就挖开了树，就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老头的一句话？”

“不——还有一个故事……”

“……”

——负责问话的警察一脸无奈，一旁负责回答问题的浩也是同样的尴尬。我本想要插嘴的，但是被浩瞪了回去。他似乎认为我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

“虽然我也知道这听起来很扯，但是这就是事实呀！”

我没有理会浩与警察，反而是观察起一旁的尸体来。

果然法医要比我专业的多，很快就将尸体清了出来。再加上清晨明媚的阳光，着实是观察尸体的大好机会。

尸体着实令人称奇，到目前为止，尸体所显露出来的只有足骨到盆骨的部分，而再往上的部分似乎是与柳树的根缠绕在一起了，法医们似乎也很为难，一直在讨论要不要继续挖掘。

我看着那人骨与树根衔接的地方，那是一种非常自然的链接，没有任何做作的痕迹，可以说是浑然一体。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树就是由这骨发育而来的感觉。

——我不禁在心里赞叹，对于自己有生以来可以观察到这样的奇景而唏嘘不已。甚至产生了将这“尸骨树”盗走珍藏在家里的想法。

“那么说那个‘小丑’就是凶手喽？”

——警察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是！都说了是个传说，所谓小丑将人变为了树。”

“……”

看来警察已经被浩搞蒙了。

“喂——记下来。目前嫌疑人很可能是一个有着异装癖的变态，特点是打扮成小丑。还有一个名为‘黄XX’的人似乎知道案情，或许是目击者。”

“你们两个现在跟我们回警局，还有口供要录……喂！那个小子，谁叫你摸尸体的？你是谁啊？”

就这样我和浩便被带到了警局。

“什么，记不得了？”

“对！说来我也感到奇怪。我着实无法描绘出那个老伯的长相。”

“就连一点特征也说不出来？比如鼻子高不高，眼睛大不大之类的也不行？”

“嗯！很抱歉……”

“喂——不是吧？这样下去咱俩可就危险了。会不会成为嫌疑人呀……”

——浩一脸担忧的神色。

“警察先生，虽说我知道我们的话听起来很扯，但是这些绝对是实话。”

“也就是说，你们前天去见了一个姓黄的老头，并认为他是门卫或是保安。然后听他说了一段传说。然后第二天再来，却发现那个老头不见了。而且保安还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来过传达室。之后你们就慕名奇妙的开始挖人家的树，然后就发现了尸体……发现尸体后你们也没有立刻报警，而是丧心病狂地在那里观察尸体……”

“对！不过和老头对话的是他，那天我并不在……”

——浩有些兴奋，终于有人听懂我们再说什么了。

“……”

——负责问话的小哥已经是彻底懵逼了。

“等一下！你不会真的怀疑我们是凶手吧？”

“这倒不会，因为法医已经初步认定死者是死于30年前。以你们的岁数，那时恐怕还没出生……”

浩松了一口气……

“但是你们是变态的事情我想应该是坐实了……”

——警察小哥补充道。

“……”

离开了警局，我和浩又一次来到了学校。

30年前，正好是传说发生的时间。

——巧合？这怕是现在最为符合常理的解释。但是我不信，或是说我不想相信。因为这样就太没有意思了。

那么是小刘吗，尸体。我希望如此，这样才有意思。

“喂——我说咱又来这里干嘛？”

“挖出故事的根，找出事件的真相。”

“……”

——浩已经无语了。

“请问您对这两个人有印象吗？”

——我说出了小刘和叶小姐的名字。

“嗯！我知道他们。我的同学。”

——老教授这样回答到。

“那么关于那棵树的传说你也知道喽？”

“嗯。不过那只是无稽之谈。一开始是没有这个传说的，反正自我毕业后好几年才有了这个传说。想必是一些喜欢怪奇事件的孩子，在听说了小刘的事情之后瞎编出来的故事。毕竟那种略带些伤感的爱情故事是这些正处于青春期的孩子们的最爱……再加上他们又正好处于爱胡思乱想的年纪。”

这样啊？不——这也只是一面之词和个人的猜想罢了，不可尽信。

“那么小刘去了哪里？毕业……哦不——是被开除之后。”

“不知道。他确实是失踪了……”

“那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是在叶小姐传出结婚消息以后吗？”

“……嗯！差不多。”

看来最起码在这件事上那个黄老伯没有骗我。

——有意思！

“那么那个叫‘房XX’的人此后也没有出现过吗？”

“这个……房先生的话倒是很常回来，而且也是会来上必要的课程的。但是在毕业之后，我便与之失去联系了。嘛……人家是大人物，有钱人。说来我和他也没有多大交情，联系不上也很正常。”

“那么叶小姐或是刘先生的家人在何处你知道吗？如果知道的话可不可以告诉我。”

“……嘛……原来你们不知道的吗？叶小姐是个孤儿……”

“……”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至于‘刘XX’的家人倒是来找过他，刘失踪的事情我也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不过已经过去30年了，人家搬没搬家，家里还活着几个，我便不知道了。但是老地址我可以给你。”

行吧——至少不是没有收获的。

“喂——那个姓刘的人品怎么样？是不是和传闻一样是个跟踪狂和内衣大盗？”

——浩一脸好奇的模样。虽说我觉得他关心的问题很可笑，多半是出于八卦记者的本能。但是就刘的人品我觉得确实有必要一问。

“……请不要这么说。”

——老教授变了脸色……

看来是冒犯人家了。

“非常抱歉……”

——我赶忙道歉。

“……哦不——不是，不用。只是我想说传言是传言。其实小刘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从来没有干过跟踪叶小姐这种事情。但是着实是纠缠了人家。但是‘喜欢’这种心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作为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人，谁没干过一些蠢事呢？毕竟是青春……”

嘛……虽然是单身狗，但是我还是认同这句话的。

“刘没有干过过激的事情。至于那件偷内衣的事情，当年我也是见证者。东西确实是从刘的包里翻出来的，但是那个包并不是刘贴身携带的包，是他用来占座的。你知道的，大学嘛，占座是很平常的。包一般会晚上直接放在自习室里，里面就一本书压着。早年也没有监控器，任何人只要在教学楼关闭前进去，陷害人那是很轻松的。”

老教授看来和刘交情匪浅。

“刘是个好人，也很命苦。家里也不富裕，但是他学习很努力，也算是有天分，成绩不错。可惜了……”

我看到老教授眼里闪出了泪光，不知该不该回避一下。

“扯远了……至于内衣的事，就连当年的警察都觉得事情很是蹊跷，定不了案。但是校长就是抓着不放，逼刘退了学。但刘绝对是不会干那种事情的，虽说很多人在传那种流言。”

“那站在小道上偷看叶小姐和房先生亲热的事儿……”

“兴许是真的吧。我也看他经常站在那里，只是并不能断定他再看什么。但是说来每个房间都是有窗帘的，校长办公室更是有。就算是刘想要偷看，也看不到什么才是。”

嗯——有道理。

“或许是在看……但我觉得更应该是缅怀，对于自己爱不到的人的一种眷恋吧。所以才会做出那么怪异的举动。还是那句话，毕竟是青春，谁还没有干过几件蠢事？”

“那么旧校舍或是说旧的教学楼是什么时候封闭的。”

“大概就是刘失踪后那么几天的事儿。说来也不算是巧，新校区建好也有段时日了，搬过去也就是几天的事儿。”

“哦……那么为何旧校舍到现在还不拆呢？”

“这个就要问校方了。你也看到了，旧校区的人已经很少了。大多是迁到新校区了。这些地什么的好似有不少已经被人私自卖给私人了。这个教学楼好像也是私人的，怕是过些年等到西边更新的校区建好，这里也就直接改建了。”

在与老教授寒暄了一会儿之后，我便按照老教授的指示来到了新校区的校长室。校长没有见我们，但是他的秘书倒是透露说原属于信息管理学院的教学楼确实盘给了私人，而这个私人就是当年的校长——房校长。时过境迁，因为人员调动和退休的缘故，学校的校长已不知换了几届，而那个房校长更是已经没人知道去向了……

“喂——浩。今晚带好工具……”

“我靠！你要又要干什么？我的已经从你的眼神里嗅到了作死的气息。”

嗯——不愧是浩，果然了解我。

深夜——

“我擦——这他妈就是一鬼屋呀！”

我和浩站在老教学楼门前感叹着。

“真的要进去呀？好恐怖的……”

“哈……你不是无神论者吗，怕个球？”

“对呀！我是无神论的坚定拥护者，社会主义的接班人！但是‘无神’不代表‘没鬼’呀……对不对……”

“——对个头……”

——和浩一顿闲扯，我便直接向着教学楼的一个破窗户走去。

“我的个亲娘嘞……差点没摔死我！”

——浩抱怨着。

刚才翻窗时浩一个不留神直接摔了下来……嘛——论起灵巧度浩着实是不如我的，刚才那下想必很是疼的。

“咱去哪呀？”

“先去校长室。”

用斧头破开门后，我和浩便一路向着校长室找去。

“嘛……用斧子……咱这手段还真是简单粗暴呀！我开始还以为你能给我展示一个开锁神技呢……”

“哈？得了吧！小说看多了？你从小和我一块长大，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我哪里会开锁？”

——我向着浩吐了吐舌头，然后举起斧子对着校长室的门就是一下。

简单粗暴，但是管用。

“我靠——这灰……咳咳——”

我没有理会一旁咳嗽的浩，直接开始调查校长室。

——空空荡荡的。

没有任何办公用具，墙上也空白一片。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人家早就搬了……

“咳咳……你也看到了，这里没东西，咱快走吧！”

确实——

“好——浩，走咱们去厕所！”

“……？”

——浩一脸懵逼。

“咋了？吓尿了……你要是真想尿，直接在这尿就行。反正也没人来……这种时候了咱就别讲文明了行不？”

我没有多言，径直地向着厕所走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在楼外看到的厕所的位置就是校长室隔壁。

“哎呀——你别丢下我呀！”

——浩赶忙追了上来。

厕所——

“哎呀……这脏的呀……你又要干什么呀？”

我还是没有回答浩，径直地走进去，然后一扇门一扇门的推……

——直到倒数第二个厕所……

“锁死了？”

我又向前走了一步，到了最后一个厕所。

——同样锁死了。

“浩——斧子！”

“我说爷。您跟着厕所有仇咋地？”

“别废话，斧子！”

我接过斧子，然后直接对着门上的大锁砍去。锈蚀了的锁相当的脆弱，门一下就开了。

——和其他的厕所一样，是蹲厕。只是蹲厕的坑被土死死地填上了。

“浩——铲子、锄头。”

“哥——这厕所这得罪你了？这么狠……”

“别废话！来——和我一块挖。”

“哎呀——天啊，还挖。你说咱们还是记者吗？这一会挖人家树根，一会刨人家厕所……咱比狗仔队还缺德呀！”

我依旧是没理会他，直接开挖。

“哎呀！得了——我这也算是上了贼船了，转职当考古学家得了！”

——浩虽埋怨，但是依旧是行动了。

土填的很深，再加上周围的瓷砖和石头，要比树根难挖上不少。

“呀！我就知道……”

——浩先是惊叫，然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尸体……

——厕所里有具尸体。

“我可算是见怪不怪了，话说你比刑侦犬还厉害，一找一个准……得了，也算是大新闻了。”

浩摊了摊手，然后摸出了手机。

“说吧，这会你要观察多久？说个准数，我等你爽够了，再报警。”

什么叫爽够了？说的好像我要对尸体做些什么龌龊的事情是的……难道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变态吗？

“哎——行了，你别看我了。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可以直白的告诉你，你就是个变态。不是看起来像，是铁打的事实！”

——浩不知从哪里掏出根烟直接抽了起来。

“还没完呢……还有一个。”

——我指着最后一个厕所。

这会儿浩一点也没废话，直接抢过斧子，抡了上去。然后抢过铲子直接开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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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空的……”

——浩惊呼。

我也同样很惊讶，比发现那具尸体时还要惊讶。

按理说这个厕所和倒数第二个厕所的格局一模一样，那么也就少不了是个埋尸的地方，可是眼前……

“……浩——快报警！”

——我紧张了起来。

“怎么了？你别吓我，你这眼神也太认真了……”

我没有回答浩，而是死死地注视着厕所的大门，手里紧紧地握着锄头。

“喂……”

——浩似乎是害怕了，小声地呼唤我。

“浩——你注意到没？那两堆土是一模一样的……”

“注意到了……不应该吗？”

“应该！太应该了。只是你不奇怪吗？一个是埋有尸体的，另一个确实空的。可是土的用量却是一样的……而且最重要的是空坑的土并不是陷下去的，而是外表和埋尸坑一样堵在口上的。”

“啥意思呀？爷……我害怕，你这语气不对呀……“

“浩——土凝固了对不对？”

我警惕着周围，冷汗直冒。

“对！而且很硬。”

“可是一个洞在没有支撑物的情况下，盖在上面的土有可能悬空凝固吗？”

“……”

——浩不说话了，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对！这个坑绝对埋过尸体。而且尸体在里面待到了土凝固为止……然后尸体……尸体就走出来了……

那么是凶手干的吗？转移尸体……

不可能，哪里会有凶手会干这种事情。要转移为何不把两具尸体都转移？这样就没有必要买下整个教学楼了。还有要怎么做才能在不挖开土的情况下取出埋在下面的尸体？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都充血了，握着锄头的手又紧了许多。

“喂——110吗？救命呀……”

——浩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