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冬天，各家各户都会晒点干辣椒，作为做菜的调料。

到不是京城人都爱吃辣，而是实在没有办法。

本身物质匮乏，营养缺乏，到了寒冷的冬天，这点尤其明显，特别怕冷。

男人们还能够喝点白酒，强行驱寒。

可女人们和孩子就没有办法了，唯一能做的就只能在菜里面加点辣椒发汗驱寒。

郭明本身也不太爱吃辣椒，但是还是象征性的在自家的屋檐下面挂了几串辣椒晒干备用。

拿出来的这一串，就是他晒在自家屋檐下的其中一串辣椒。

如果不够，干辣椒有的是，大家普遍都把干辣椒挂在屋檐下。

多一些的，甚至屋檐下整齐一排，像个大门帘这么挂着。

见郭明拿出干辣椒，刚刚要回家的贾张氏，气愤的坐回到煤炉子边上，嘴巴撅起，能挂个油瓶。

其他邻居也硬生生的转过身子，气呼呼的坐回原来的位置，继续享受着冰火两面的滋味。

只是眼神里面，全是对易中海的不满。

郭明拿出干辣椒，大大出乎了易中海的预料。

他心里有一万个预想，却没有一个预想到郭明会出这一招。

本想回家的易中海立刻放弃了这个念想。

站在炉子边的他，老脸被火光映射得通红，“郭明，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郭明笑看着易中海头上四个明亮的大字，“通情达理”，淡淡的说道，“是吗？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良心过？”

郭明一直都没有良心，易中海在郭明父母死去的时候说的。

当时，易中海想霸占郭明的这间屋子，而郭明不让。

为此闹到了街道办，最后街道办的老罗出面，才让郭明在四合院里面站住。

计划没有得逞，从街道办出来的时候，易中海就对着刚刚逝去双亲的郭明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个没有良心的玩意，迟早短命。”

这个事，只有郭明和易中海两人知道。

后面这些年，郭明和易中海也保持着距离，事情也就淡下去。

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谁也没有去主动揭开过去的伤疤。

现在易中海再次主动提出来。

郭明也不打算退让，开口反喷他，“你不是一直都说我没有良心吗？”

“难道你忘记了？”

易中海这时候才意识，自己说漏了嘴，揭开了旧伤疤。

他急忙出言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好歹有点素质？”

“四合院里面还有老人呢？不适合挨冻，熬夜，会死人的！”

郭明冷冷的嗤笑一声，“没事？我是个短命鬼，要死的话，我死在前面，你完全可以放心。”

我……我特么的想杀人！

易中海气得眼珠通红，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郭明。

说不够就算了，动手也打不过。

气愤之余，易中海放低姿态，无奈的问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顾明抬头指着天上，“赏月！”

易中海跳起叫，“天上没有月亮，赏什么月？”

郭明微微一笑，扯下一个干辣椒，就往叶子对里面的扔，“天上无月亮，心中有月亮，就行了。”

干辣椒刚入火堆里，烟雾的就立刻产生了变化。

原来只是刺鼻而难闻，喉咙有些痒。

现在再吸入这些烟雾，就是鼻腔火辣辣，喉咙火辣辣，嗓子沙哑，想咳嗽都咳嗽不出来，

郭明淡淡的说道，“大家多忍忍，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

说完，便不再说话。

同样，郭明不说话，四合院的任何人也不得说话。

只要有人说话，说一句，郭明就往火堆里扔一个干辣椒。

刚开始，邻居们还没有发现这个规律，直到他们被刺激的烟雾熏到嗓子都疼得不得了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终于，四合院在她们意识到规律后安静了。

夜色更浓，寒气更甚。

晚上十一点。

已经是半夜，这年代并没有丰富的夜生活。

晚上九点之后，都可以算是后半夜了。

静静坐在煤炉子边上的邻居们，脚边上多了好几个烧完的蜂窝煤灰，

在露天环境烤火，用在家里烤火的那套更本不行。

不开到最大火力的话，身体根本热不起来。

甚至刚刚才热起来一点点，寒风扫过，不仅刚热起来的热量没有了，连身上仅有的那点热量也同样被带走。

还不到一个小时，烧了她们平时一天煤球用量。

贾张氏心疼得差点要找易中海报销。

饶是现在都知道规律，不敢说话，不然现在贾张氏就要开口骂人。

火开得很大，根本不敢塞住炉子的进风口。

看似每个人都烤得脸红彤彤，热乎乎，其实身上一点热量都没有。

除了一双手还有点温度之外，全身上才都是冰冰冷冷的。

易中海现在很确定，到明天晚上洗脚的时候，自己的脚上绝地会生冻疮。

烤火到现在，他的双脚就没有温暖过，被冻得麻木到几乎没有知觉。

他也不敢把脚放到煤炉上烤热，现在已经晚了，烤热后，冻疮来得更快。

根本烤不热啊！

面前的煤炉子里面的火，就像是个摆设。

温暖了前面，温暖不了后面，等到后面暖和了，前面又冷了。

关键的一点，易中海根本不敢烤后面，他怕前面被冻着。

医生说的，想要孩子，自己的铃铛，绝对不能够冻着。

易中海后背刺骨得如冰块，他硬是不敢翻身过来烤。

这让他有种越烤火越冷的感觉。

其他邻居虽然好点，却也有同样的感觉。

心灵相通一般，易中海和有同样感觉的邻居，齐齐看向郭明。

郭明似乎完全不怕冷，就这么坐在那里。面带着微笑，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群人。

他身前身后，左右边都没有煤炉子一类的取暖工具，持续到现在，却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

感觉到易中海和其他邻居们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

郭明毫不客气的呵斥起来，“看我干嘛？看月亮，难道我脸上有月亮啊！”

哪……还中气十足。

完全没有被冻到迹象。

易中海和邻居们齐齐傻眼，不解之余，他终于忍不住，“郭明，闹也闹够了，到此为止吧！”

郭明仿佛没有听到，懒得应付易中海的话，反而继续说道，“赏月，就好好赏月。”

“你看看你，因为你，我又要往里面丢干辣椒了。”

“你这不是在害邻居们吗？”

郭明说完，抓起一把干辣椒直接扔了进去。

这次比上几次还要猛烈，白色的烟雾，甚至都变成鲜艳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