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拥抱在一起的老马和刘队长，余辉忍不住出言提醒：“咳，如果你俩有什么特殊嗜好，请在我们离场后再继续进行。如果是什么好事，请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

老马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夸张，不过他的激动之情丝毫不减：“哈哈，老余，这回咱们的好运来了，我敢肯定杜彤就是凶手！”

“你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余辉听到后立刻警惕起来。

“嘿嘿，当然因为这个了！”老马一把抢过余辉手里的绝缘胶带，“你可能有所不知，在我们C市只有一家工厂生产绝缘胶带，而工厂老板正好就是杜彤！”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绝缘胶带是杜彤的？”余辉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杜彤的公司不是早就破产了吗？”

刘队长此时也从激动中恢复过来，接口说道：“杜彤的工厂确实破产快两年了，但原先积压的产品，也就是绝缘胶带还在市面上销售。虽然销量非常不理想，但本市也没有别的地方生产绝缘胶带了。”

“我靠，杜彤工厂生产的绝缘胶带出现在杀人现场，而杜彤恰恰又是本案仅剩的嫌疑人，这他妈绝对不是巧合！”余辉激动的直爆粗口，“这案发现场没白来，立刻传唤杜彤！”

“嘿嘿，我就说嘛，咱们的好运气来了！”老马拍了拍余辉的肩膀，转身去做安排了。

钟表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C市公安局审讯室内依然灯火通明。杜彤已经到案，余辉决定连夜突审，争取天亮前就破案。然而从见到杜彤那一刻开始，余辉心里就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安。从表面上看杜彤文质彬彬，戴个眼镜，一副文人气息。从进入审讯室开始杜彤的身体就不停的颤抖，似乎胆子很小。这样的人会是那个冷血杀手吗？余辉在心里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人不可貌相，不能被杜彤的外表所欺骗。

点头示意杜彤坐下后，余辉没有说话，而是用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审讯是一门高深的技术，在开口说话之前最好能打掉对方的锐气。杜彤从进入审讯室开始气势就输掉了一大半，此时被余辉盯上，更是浑身不舒服，就像是有只老鼠在身上乱爬一般，坐立不安。渐渐的，他的外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余辉知道时机已到，可以正式开始审讯了。

“杜彤，知道这是哪里吗？”余辉不紧不慢的问道。

杜彤压根就不敢正视余辉：“知……道，公安局。”

余辉摇了摇头，语气依然平缓：“你没完全说对，这里是C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审讯室。你应该知道刑警队是干什么的，你也应该知道公安局的规矩。这么晚了传唤你，我们不是没有理由，也不是没有证据。相信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们为什么传唤你，对吧？”

“我……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来这里。”杜彤的声音很小，明显底气不足。

“杜彤，你这种态度对你我都没好处。看样子你应该是个大学生吧？”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杜彤时余辉发不出火，严厉的话也说不出口。

“是的，我是大学毕业，已经毕业十几年了。”大学生这几个字多少让杜彤感到了温暖。

“高级知识分子嘛，比我强多了！”余辉的话也不知是褒还是贬，“你上了近二十年的学，难道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好学生是不能撒谎的。现在你对我说谎，还对得起你大学生的身份吗？你是聪明人，希望不要和我兜圈子。”

“警官，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来，我没说谎。”杜彤显然不是一个说谎高手，那种言不由衷的口气就算是实习民警都能听出来。

余辉能保持相对平和的心态，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老马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杜彤，别装蒜了！老实交代，三月四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了？”

“我……我想想……三月四号晚上我在家吃饭呢。”杜彤极力保持着镇静，回答还算干脆。

“是吗？”老马冷笑了一声，举起手中的绝缘胶带，“这个东西是你工厂生产的吧？”

杜彤仔细看了看绝缘胶带，同意了老马的观点：“是我的工厂生产的，不过都是积压产品，我的工厂倒闭快两年了。”

老马乘胜追击，没有给杜彤喘息的机会：“既然是你的工厂生产的，那你家肯定有不少绝缘胶带吧？”

“没错啊，有好几大盒呢，都是各种型号的，我留作纪念了。”杜彤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点头承认。

老马的声音变得更加严厉了，几乎是在咆哮：“现在这卷绝缘胶带是在杀害**的现场找到的，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不要告诉我这个胶带和你没关系！”

老马的话让杜彤脸色大变，冷汗瞬间便流了下来。余辉一直在冷眼旁观，他发现杜彤眼中流露出的是震惊和迷茫，却没有谎话被揭穿后的那种慌乱。

思考片刻后，杜彤说话了：“警官，我承认这个绝缘胶带是我的工厂生产的，但这个绝缘胶带并不是我的，我家里的那些胶带都不是这种型号的。”

“是吗？那你告诉我还有谁可能带着胶带去杀人现场？”老马强压心中的怒气问道。若不是现在明文规定不准刑讯逼供，他早就上手段了。

“这个很难说，绝缘胶带只要是五金商店就有销售，谁都可以买到的。”杜彤说的很认真。

“你！”老马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余辉赶紧拉住了他，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杜彤，你现在是**被杀案的嫌疑人之一，我相信如果你没有杀人，就一定不想承担这个责任，那么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解释清楚三月四号晚上的真实行踪。”余辉顺着老马的思路继续审下去，但是语气平和了很多。

也许是一物降一物，杜彤能抵抗住老马的狂轰滥炸，但在面对心态平和的余辉时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连正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人在这样的状态下往往最容易出现破绽。

“我……我真的是在家吃饭。警官，我真的没有枪杀**！”杜彤的这句话使得审讯室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死于枪杀是绝对保密的，除了专案组成员外，C市公安局的其他民警都不知道，杜彤又是怎么知道的？

“杜彤，你是怎么知道**死于枪杀的呢？难道说你在公安局里有眼线？还是说这件案子就是你做的？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余辉不动声色的问道。

“啊……这个……我…… ”杜彤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余辉趁热打铁，继续进攻：“我说过，作为一个大学生，高级知识分子，说谎是不对的。现在你已经露陷了，难道还想隐瞒吗？这样吧，我历来尊重知识分子，今天我对你破一次例，给你十五分钟单独考虑的时间。我希望十五分钟后能从你嘴里听到真实准确的讲述。”

说完，余辉带头走出了审讯室，只把杜彤一人留在里面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