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机缘巧合

光明在左，黑暗在右，自由在前，噩梦在后，跳出地狱的门槛，这份轻松愉悦是没有经历过的人所难以想象的。

“华叔，他们还在盯着我们，咱要不要赶紧跑？” 贱人偷偷回头瞄了一眼。

“沉住气，该怎么走怎么走，出来了还怕他们咋的。” 华叔安慰道。

“就是。”胸罩接口道，“不过，刚才在里面真怕他们一窝蜂扑过来，那还真施展不开。”

“唉，可惜了陆静思，好好的一朵鲜花偏要插在牛粪上！”和尚叹息着。

“鲜花插在牛粪上那是指恋爱关系吧？”华叔纠正道，“再说，牛粪肥力足，鲜花插在上面才更娇嫩嘛。”和尚三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跟对人很重要。”华叔似乎有点伤感，“跟着蜜蜂进花园，跟着苍蝇去厕所。像陆静思这样的人，才貌过人，如果走正道，定有不俗表现。”

“对。”

“有道理！”

“我也这么想。”

三人纷纷附和，好像陆静思只是被人利用，本性纯洁善良似的。

难怪说如今这个论颜值的时代，长相是多么的重要。一个女神级的美女不小心吐了口水在你脸上，你却一点不觉得脏，甚至有种去舔的冲动，觉得那是和女神接吻；而一个年轻的丑女与你接吻，你却恶心的要去呕吐，甚至涑口三分钟嚼一盒口香糖都嫌不够。美女犯错，大家不自觉的为她开脱，仿佛都是别人的错。这不，陆静思现在享受的就是这个待遇嘛。

一路走着聊着，叹息着，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是非之地。仔细看，前方之路并非来时路，侧耳听，隐隐有轮船的汽笛声传过来。对于无头苍蝇的四人来说，没有路就是最好的路。一切线索都归零，无所谓路，更无所谓方向，走到哪就是哪。听这汽笛声，应该是长江里的货轮发出来的，那就循着声音走，先到江边再说。

四人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连长江的影子都没看到。唯一的安慰就是汽笛声越来越大，估计不远了。路两边的山色彩丰富了许多，果园里的桔子树透着深绿，山脚下还种了许多农作物，三三两两的农人在忙碌着，他们对于四个壮小伙走在乡间小道上还是比较稀奇，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望向华叔四人。华叔他们也不以为意，一路嘻嘻哈哈，留下一路不解的目光。

走出山口，忽然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五六百米的地方都是一片低矮的石山，星星点点长着一些野草，左前方一个果园，稀稀拉拉长着一些果树，在最突起的山包上居然建着一间石头房子。在这么个荒凉的地方，居然有人住？大家觉得不可思议，应该是看守果园的人的临时住所吧。

顺着石头房子往下看，隐隐一条深谷横在下方，估摸着是长江吧。而深谷对面，缥缈的远山，笼罩在一片雾气里；货轮的汽笛声不时传入耳中，好像从地底下穿透过来的一样；轻柔的波涛拍岸声也似抚慰着大家的心房，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江水的味道沁入大家的肺腑，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一下忘掉了所有的不快与伤感。

“啊！”华叔张开双臂，朝前方狂奔。和尚贱人他们也不甘落后，一个个“啊”“啊”叫着往前冲。那劲头，气势，估摸着十头大公牛也拉不回。那速度，恐怕博尔特也得竖起大拇指。

转眼间，四人已到深谷旁，幸亏几个家伙反应快，及时收住了脚，要不然四人都成了高空跳水王子了。原来，脚下的山坡像用刀切割一样，几乎呈九十度被生生挖出了一条大峡谷，而深深的谷底，静静流淌着的长江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阵阵水汽，更是增添了许多的美感与神秘。

“长江，我来了！”贱人对着前方大喊，那深情，好似见到了久违的老情人。

“长江，我来了！”过了好一会儿，对岸回声跟着传了过来，只是多了一丝朦胧，似乎老情人不高兴了。

见贱人玩得这么溜，华叔三人也跟着闹腾。

“啊！啊！啊！”和尚杀猪似的吼道。

“啊！啊！啊！”对岸回应了三声，似乎吃了猪肉底气更足，和尚好不得意。

“陆静思，你个骗子！”胸罩居然还在想着陆大美女，嘴里骂着骗子，语气里藏着怜惜。

“陆静思，你个骗子！”回声里听起来倒像在打情骂俏了。

“胸罩，你个色棍！”贱人打趣吼道。

华叔、和尚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小会后，“胸罩，你个色棍！”“哈哈哈哈！”一片声传来，搞得大家笑成一团。胸罩斗不过大家，把憋着的一腔怒火撒在嗓子眼，对着对岸狮子吼：“李同忆，你在哪里！”这下厉害了，回音居然响了三遍，之后还“里”“里”“里”的经久不衰，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势。中国男高音的嗓子不过如此吧？华叔三人不由的向胸罩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而胸罩呢，用力过猛，大脑缺氧，憋红着脸在玩命的咳嗽呢。

待胸罩平静下来，华叔一招呼：“走，看看那边的石头房子去。”四人三步并做两步跑向那石头房子，来到近前，令人惊讶的是一个八九十岁叼着烟斗的老大爷站在门前正盯着他们看，这倒使华叔几个有点不好意思了。主人在这里，哪能大大咧咧的参观无人空房似的往里闯？

“你们几个娃四川来的？”想不到老人家会说普通话，虽然不是很标准，但也马马虎虎，更想不到的是居然猜到华叔几人是四川人！华叔自忖自己几人的普通话不是传说中的“川普”——四川麻辣味普通话，老人是如何知晓的？不由的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老者。

只见这老者须发皆白，头上秃了顶，亮堂堂的，周围一圈白发倒是倔强的挺立着。这发型不就是传说中的“中间一个飞机场，四边围着钢丝网”？而老者的脸上倒是很有血色，在夕阳的余晖中更是显得精神，嘴上的烟斗冒着烟，眼睛半眯着却很有神，额头和眼角深深的皱纹像刀雕刻一般，诉说着人生的沧桑。老者整个人给人一副和蔼可亲的亲近感，就像邻家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一般。

“老人家可姓李？”想着老人的提问，再看这古朴的石头房子，用乱石居然砌的严丝合缝，华叔不由心里一动。

“正是十八子。”老人居然用谜语作答。

“开大石喽，大青豆，黄谷皮，碾子一来化成米------”华叔吆喝起来，和尚三人也已猜到老人身份，心情激动，就像失去组织的人找到了党似的。而华叔此刻的暗语，在他们听来，比起什么“天王盖地虎，你是二百五”不知要悦耳多少，毕竟，小说里的东西离自己太远，此时此刻，华叔的“开大石”无异于一把钥匙，打开李姓老人的心灵之锁。

果然，老人一听华叔的吆喝，一下子激动的嘴唇颤抖，烟斗差点掉了下来。老人急忙用抖着的手去扶住，虽然之前老人猜到了八九分，但此刻，暗语证实了几代人要等的人终于出现了，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来来来，里边请。”老人忙不迭地把四人迎进屋。一进门是个小客厅，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旁边小间应该是卧室，一块黑色布帘子挡住了大家的视线。

“坐坐坐。”老人热情的招呼着大家。

兴许是平时没有什么客人来往，桌子旁边只有两张椅子。和尚从门口拿了一个小木凳子，挨着门坐下来，胸罩和贱人看屋里也没有别的坐的椅子，凳子，傻站着似乎也不对，往回走几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老人有点不好意思：“平时独来独往，凳子都不够，真是-------”

“我们都随便，坐这里蛮好，空气清新，视野开阔。”贱人打断老人的话，免得他尴尬。

华叔也赶紧引入正题，介绍道：“我叫华志，老爷爷应该是李同忆吧？”

“是是是。”老人仍处于激动兴奋之中，“刚才猜到你姓华，想不到真的是。唉，你们再不来，恐怕那块玉就要被我这老骨头带到棺材里去了呦。”

不待大家接话，激动的老人一脸神秘：“跟我来，我们去把宝贝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