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让我用这无尽的生命，来为你祭奠吧！

戚凌霜于心中一字一句的说道，同时望向戚平威牌位的那一刻，目光陡然坚定无比。

足足过了许久，戚凌霜才再次开口，“我明白了，多谢指点。”

唐枫点头，眼底却略过了一抹心疼，“戚姑娘，我不能给你什么，但只要我一息尚存，便会护着你，只要我活着，在这世上，便不能有人欺你辱你伤你，这是我唯一所能给到你的承诺，但却至死方休！”

“我想说的是，站起来吧，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有我，在背后为你撑腰，亦或者是，你为我撑腰。”

说着，唐枫的嘴角便泛起一抹笑意。

戚凌霜点头，恍惚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好像是那超越天道法则之外的东西。

也好像是原本就存在于骨血之中的记忆。

总之，十分复杂。

沉默片刻，戚凌霜缓缓回头，凝视着唐枫的面庞，目光一寸寸的下移，但却异常的深刻，似乎要将他永远的铭记在心中一般。

许久，戚凌霜说：“将军，别过。”

“别过。”唐枫轻声道。

至此，戚凌霜的心中，彻底放下了唐枫。

正如唐枫所言，他们两个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戚凌霜不老不死，注定会忍受无边无际的孤寂，而唐枫与她而言，或许只是这漫长岁月，无数离别之中的一个红尘过客。

早些放下，无论是对唐枫，还是对戚凌霜自己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说完，唐枫便缓缓起身，大手在戚凌霜肩膀上拍了拍，“戚姑娘，人生路漫漫，还请多保重！”

戚凌霜点头，泪水却还是在这一刻落下。

豆大的泪珠，宛若断了线一一般滚滚而下。

接着，一只素手，便握住了唐枫的衣角。

戚凌霜低着头，不敢去看唐枫，身躯在此刻微微颤抖。

“将军，我能抱你一下吗？”

戚凌霜颤抖着声音说道。

唐枫点头，接着一把将戚凌霜搂入怀中。

顿时，那少女的幽香便自戚凌霜身上散发而来，沁人心脾，在鼻尖萦绕。

感受着那火热的男子气息，戚凌霜的泪水汹涌而出，那抱在唐枫腰间的手，也在此刻越发的收紧。

这一刻的戚凌霜，泣不成声。

唐枫轻轻拍打着戚凌霜颤抖的脊背，喉头发紧，却始终未曾说出半句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瞬间，又似乎是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戚凌霜缓缓从唐枫怀中抬眸。

接着，一个吻，便落在了唐枫的唇上。

温热湿润的触感在此刻迅速于脑海之中炸响。

唐枫微微一愣，想要推开戚凌霜，却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感受着戚凌霜口中的幽香和触感，用尽所有的理智，克制那想要攻城略地疯狂回应的冲动。

而戚凌霜的手，却还是那般的环绕在唐枫的腰间，逐渐收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接着，唐枫便听见戚凌霜说。

“将军，我就这么感到无趣吗？”

轰！

所有的理智，都在戚凌霜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彻底崩坏。

唐枫一把扣住戚凌霜的腰肢，疯狂的进攻，啃噬。

瞬间，暧昧的水声，便在此刻不断的响起。

戚凌霜缓缓闭上双目，两行清泪悄然落下。

这一吻，绵长却猛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人这才恋恋不舍的分开，皆是双唇红肿。

戚凌霜更是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一吻，是她放下所有自尊求来的。

更是唐枫无法自控的理智崩坏所带来的结果。

而这段情，到了现在，也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戚凌霜痴痴凝视着面前的唐枫，恋恋不舍，双手一寸寸的在唐枫面颊之上描摹。

“我已经向陛下请旨，率戚家军镇守雁北关。”

“待到父亲发丧之后便启程，今后你我便再也见不到了。”

戚凌霜轻轻说着，言语之中却有万千柔情。

“将军，今生今世你我无缘，但纵是如此，黄泉边，奈何口，我也愿意等你轮回归来，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唐枫点头，“此生是我对不起你，不该招惹你，若有来世…”

“若有来世，我定不负你！”

说完，便缓缓转身，一步步的朝着侯府外而去。

戚凌霜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唐枫一点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接着灿然一笑。

“刹那！”

一声低喝，自身后传来，唐枫脚步一顿，便听到一声枪响，直冲云霄。

侯府之中，戚凌霜手持刹那枪，眉宇间英气勃发，一如初见那般，屹立在唐枫的身后，神色淡漠。

呼！

忽有狂风呼啸而过，接着，唐枫便感到身后传来了阵阵枪鸣之声。

下一刻，自己便被一阵枪意所包裹。

无尽的枪意夹杂着枪鸣之声，在侯府之中不断响起。

唐枫知道，今日之后，他和戚凌霜，再无相见之日!

而这枪意，也是戚凌霜在为自己送行。

想到这里，唐枫怅然一笑，朗声高喝：“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声音沆瀣，传入戚凌霜耳中。

院内。

戚凌霜勾唇浅笑，灿若星辰。

华清池中。

杨昭望着空中那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其中并且久聚不散的枪意，陡然发出一声长叹。

好一个痴情的戚凌霜，好一个将门虎女。

戚凌霜此人，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行事光明磊落，刚正不阿，无愧其父戚平威的忠义候之名。

可她呢？

如今楚君玉归来，她又该何去何从？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一直埋藏在自己心中的那句话。

不知如今的她，还能有机会去诉说吗？

天下大乱，北荒秘境开启之时，她却是如此的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杨昭陡然自嘲一笑，接着凝眸望向不远处的知书，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开口：

“知书，今夜，你替我将小枫子叫来，本宫寻他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