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青天亲自将几位神灵安排好以后，便独自前往渊天狂的宫殿。

“父亲。”

渊青天矗立门外，喊了一声，殿门便缓缓打开。

“来书房吧。”不见其人，却闻其声。

渊青天微微点头，走向了殿宇深处。

进入书房后，渊天狂放下了手中事宜，上下打量一番渊青天，露出了笑容。

“这才多久，就有如此长进？”

“不错。”

简单的夸赞，却让渊青天心底有些喜意流露。

“坐吧。”渊天狂起身，走到茶几前，坐了下来，旋即也示意渊青天坐下。

渊青天微微点头，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渊天狂为他倒了一杯茶，“悟道茶、螺春、枯柏，这些喝来喝去，还是不及我们渊族种植的清茶。”

“清茶虽无悟道茶那般功效，但胜在‘清新’，也可以算是返璞归真吧。”

渊青天赞同地点了点头。

悟道茶虽好，但他却也不贪杯，只有在修炼之前才会喝上些许，以助于感悟。

热气涌入鼻间，渊青天微微抿了一口，嘴角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相较于烈酒美酒，他更喜平淡、滋味浅的茶水，宜心又怡神。

父子二人沉寂了一会。

渊青天忍不住开口道：“父亲...我有些疑惑想从您这得到解答。”

渊天狂面色淡然，平静到毫无波澜，似早有所料。

他缓缓一笑：“你想问什么？”

随后，渊青天便把仙古世界内出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他。

‘那位’更是被他着重强调。

渊天狂静静听着，比之渊青天还要深邃的眼眸内，有一丝淡淡的光芒闪烁。

渊天狂听完后，沉吟了一会，便道：“这些事，你应该没跟你母亲提起过吧？”

渊青天摇头：“没有。”

渊天狂双眼微合，鼻息加重，胸膛微微起伏。

“不要让她知道。”

“嗯。”渊青天心底有不好的感觉在滋生，让他很不舒服。

“至于你哥的事...实在太过复杂...”

“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待你...”

渊天狂很显然又不想透露太多，可被这些疑惑扰得不行的渊青天，岂会如渊天狂所愿，再次沉默点头？

“父亲，他是我的兄长！”

“我都数不清多少次了，他总是在暗中帮助我，从来不肯现身。”

“打小起，我见过他的次数，五指可数。”

“以前我做的那些破事，是他解决的。”

“成人礼他派人赠来万妖血珠，助我肉身突破到新的层次。”

“仙古一行，堕神宫之人的协助，恐怕与他也脱不开关系吧？”

“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难处，无法现身，也就罢了...”

“可我作为他的弟弟，难道一点知情权都没有吗？”

渊青天越来越厌恶这种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的感觉了。

“天儿...”渊天狂面露诧异之色，旋即又恢复了自然。

兄弟情深，他要是渊青天，也肯定不好受。

渊天狂叹了一口气，随后正色道：“我可以告知你一部分，但其他的得靠你自己去摸索...这也是你哥的意思。”

渊青天心神一凝，他内心有预感。

渊天狂即将吐露的事情，绝不一般，很可能牵扯到诸多因素。

“那我便从周天魔盘的事说起吧。”

“毕竟它与帝天渊源颇深...”

“周天魔盘的来历，你可知晓？”渊天狂突兀地询问道。

渊青天听闻此言，蹙眉沉思了一番，摇了摇头：“这点恐怕就是那些仙古英灵也不曾知晓，只知道它很早便出现了，在仙古时代弥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渊天狂微微颔首：“的确如此。”

“周天魔盘实乃由世间至邪之力凝聚而成。”

“莫说仙古时代了，哪怕是距今数个百万年以前的太古时代，也留有它的身影。”

“只不过时光荏苒，它的力量也在漫长的岁月当中逐渐消耗。”

“但即便如此，周天魔盘依旧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异物。”

“然而，它依旧被帝天掌控过，为其所用。”

“什么意思？”渊青天愣了一下。

这与他设想的有些不同啊？

不应该是渊帝天通过某种办法，穿梭时空，回到仙古时代，见周天魔盘祸乱众生，便出手镇压的嘛？

九清道人、古蛮两人提及渊帝天之时，都是一脸向往和尊敬的样子啊！

听渊天狂的语气，渊帝天貌似还利用了周天魔盘行一些隐秘之事。

“他做任何事都有他的理由。”

“我虽不知他利用周天魔盘做了些什么，但唯一能肯定的是...”

渊天狂神情肃然，沉声道：“仙古时代的没落，与他...脱不开关系！”

“并且，他也曾掌控过仙古世界，不是你如今的一半天道权柄，而是完整的。”

“他也被其内所存的老怪物称为...执掌者！”

“嗡嗡...”

渊青天脑海中恍若有万道雷霆齐声轰鸣。

完整的天道权柄？

执掌者？

一人...颠覆一个时代？

虽说渊青天身为反派，本就与天道势不两立。

有朝一日也会将仙古世界、乃至太古神域的天道镇压。

但那也需要他花费大量的时间，成长到那种地步才行啊！

可...渊帝天如今满打满算，才多少岁？

说千岁都好像大了点...

他是怎么办到的？

还是说，仙古天道与他达成了某种交易，这才甘愿将完整的天道权柄递交给他。

他又利用天道权柄做了些什么？

此后发生的事情，都是他精心策划的吗？

堕神宫之人，也不是他一时兴起驱使而来的吗？

这一切的一切，谜团重重。

不见到渊帝天本人，恐怕很难得到解答。

望着心事重重的渊青天，渊天狂轻声道：

“天儿，你要谅解一下你哥，他实在太苦、太累了...”

“他这辈子，都被‘家族’二字牵得太牢、太深...”

“莫说我神域渊族了，饶是其余渊族分支、主家...都欠了他太多，根本还不清。”

“当你也成为像你哥那等人物之时，你就会体会到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希望你不要步帝天的后尘...”

“否则的话，凰儿她...恐怕会变得不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