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镜中的自己，老头大惊失色。

“原来是真的！原来都是真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一把拽住摇摇晃晃的老头，死死盯住他的眼睛。

“我们……我们家族的族谱里曾经记载过这么一件事，说……说我们这个家族是被诅咒的，并且排除在三界之外的人！但只要获取了我们的灵魂，就能让这个人永生不灭！”

说到这，老头望向我。

“我的太太太爷爷曾经告诉过我，我们和一个巫师签订了契约，我们家世世代代的灵魂都会奉献给她！这样，她就能通过活人的肉体不断的穿梭不断的轮回，只要人类不灭绝她就永不消亡！”

老头的话，让我突然想到一个人。

那就是我曾经的外婆……巫氏。

“那个巫师姓甚名谁你知道吗？你知道你们一到晚上就会变成活死人吗？”

“我……我不知道！我们家里世世代代都睡的早，太阳下山就吃饭，天不黑就睡觉！总之……总之习惯了！难道祖辈的传言的真的，我们的灵魂真的被出卖了？”

“看样子是！”我闷声。

“那……那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老头连忙问，“我不想自己的子孙也过上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我不知道！我想想办法！或许只有让那个收买你们灵魂的买家主动放弃，你们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

……

为了子孙，老头愿意冒险。

于是，我让鬼王将母子两带走。

剩下的老头，我直接掐住他的脖子。

等他陷入假死状态后，心里默默数数。

假如赵家人都死了，那么买家所需要的灵魂就会消失。

所以，我猜测买家感应到赵家人身亡一定会来了。

果然，在我数到二百秒的时候，一个倩影出现。

“果然是你！”

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我认出面前这个靓丽的女孩就是巫氏。

“是你？”

巫氏看到我，微微眯起眼睛。

“是要准备对我下手了吗？”

巫氏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老头身上。

随即她一个闪现，便将老头带到一旁。

猛然将手伸进老头的胸腔，用力一捏，老头便张着嘴睁开了眼睛。

随即，大口大口的呼吸。

“你就是跟朝家买卖灵魂的人？”

“是！”

巫氏拽出手，却未见一丝血迹。

而原本面色苍白的老头，很快就恢复了血色。

“为什么？”

“为了我们祝由一族的使命！”

巫氏说到这，大手一挥。

原本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的老头，便瞬间被尸蜡封住。

“数千年来，我不断的寻找可以孕育你的母体！能孕育你的母体，则需要不断的净化，需要年年岁岁、世世代代的时间。最终，才得到了你的母亲！这个过程是艰难的，是漫长的！我不活着，怎么能行？所以，我们找到了被摒弃在三界之外的家族，买下了他们被诅咒的灵魂！只有这样，我才能通过人不断的重生。”

“呵！”我冷笑，“我一点也不吃惊！因为早就知道你有多恶毒了！”

“灵儿，何必如此！现在你最讨厌的千夜苍玦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人会威胁到你了！纵使是那些追随龙的祝由师，也被杀的所剩无几了！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威胁到你！所以我们要消除恩怨，重新开始！灵儿，我真的但你是我的亲孙女！”

“我该谢谢你？”

“不！我是想要和你握手言和！”

“其实，你刚刚说错了！我最讨厌的不止是千夜苍玦，还有你……巫氏！别跟我谈什么亲情，你对我只是利用罢了！害了那么多的人，将我的价值利用殆尽，等千夜苍玦死了没人威胁到你了，你来跟我攀亲带顾！是你天真，还是我傻？”

“灵儿！”

“别叫我！”我垂下视线，“我说过要杀了所有的祝由师，包括你在内！校长室那个位置，我为你空了好久了！”

“就凭你能杀得死我？”巫氏冷哼。

“如果他死了呢？”我伸手指向老头。

“你敢杀人？”

“别用道德绑架我，因为我没有道德！别用人形麻痹我，因为我没有人形！原本我就是一把剑，只是披了一层人皮。更何况，让他们死不是非得我亲自动手！”

举起一张符咒，轻轻一晃。

瞬间，自燃生火。

符咒上的三昧真火，直接融化了老头身上的尸蜡。

迎着火光，老头望向巫氏。

“虽然我们被三界摒弃，但我们却是实实在在的人！你是给了我们荣华富贵，却利用我们的灵魂伤害别人！所以，我单方面毁约！”

“就凭你？”巫氏嘶吼。

“反正已经被诅咒了，还有更坏的结局吗？”

老头说着，微微扬起嘴角。

“我们赵家不会再做你害人的傀儡了！”

话毕，老头一头撞向墙壁。

‘咚’一声，直接脑浆迸裂。

“啊！”巫氏大叫一声，便扑过去。

可是老头的尸体，却被司夜先一步掳走。

“还我！”巫氏狠狠等着司夜，“把尸体还我！”

吼到这，巫氏喘了起来。

而她挺直的脊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头发也瞬间霜降一般发白。

“老妖婆，是不是感觉很疲累啊？”司夜开口，“你的永生来源于赵家被诅咒的灵魂，当赵家人死去，你的能量也会随之消失。现在，只是刚刚开始！”

司夜刚说到这，巫氏的脸皮突然皱了。

她的皮肤以极快的速度，变黄、粗糙。

等老年斑布满整张脸的时候，巫氏直接虚弱的跌坐在地。

“不！不！”巫氏对我伸出手，“我是你的外婆！外婆啊！灵儿，不可以这样对我！如果没有我你……”

“如果没有你，我会有疼爱我的爸妈！如果没有你，我平平淡淡却幸福的生活！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知道人性险恶！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被那条恶龙利用诓骗！”

一口气说到这，我停顿一下。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找到这个真正爱我、且毫无保留的司夜！这……是你唯一间接做的一件好事！”

“灵儿……”

巫氏瘫倒在地，艰难的朝我爬来。

“救救我……救救外婆！以前都是我的错，可是我身不由己！用我教你的祝由术给赵家人招魂，现在还……还来得及！只要他们魂魄回到身体，我就不会死了！灵儿，我的好灵儿……求求你，救救我！看着我养育你的份上！”

“养恩大于生恩！你的恩情，我必须要报！”

说到这，我摸了摸巫氏的白发。

“所以，我不会杀你的！”

缩回手，我站起身。

“司夜，帮我杀了她！记得别弄坏了身体，还得将她做成干尸带回学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