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超市，之前的那些围观群众居然还没有散开。

甚至，又多了一些人。

等我进去之后，看到所有员工都围在生鲜区。

抓住生肉，没有表情的啃食。

有的甚至拿起活鱼，狠狠的摔死。

等死透了，这才撕咬。

望月鳝的后劲这么大吗？

“怎么办？”女孩急忙道，“我怕他们吃急眼了把我也吃了！”

“员工档案有吗？我需要他们的生辰八字！还有，给我拿相同数目的玩偶！”

“好好好，我这就去！”

“店长呢？”

“我来之前去了仓库，就在那边！”

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我走了过去。

打开仓库的门，看到店长正蹲在地上。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臭味。

等我走过去，看到店长正用手撕着一只被蛆爬满的老鼠。

而后捡起蛆，一条一条的放在另外一只手的掌心。

那只掌心上，有着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

看起来，像是不久前才挖出来的。

蛆虫，只食用腐肉。

所以，它们在掌心疯狂蠕动试图逃走。

店长呆滞了一眼，便撕下老鼠肉塞进伤口。

而后扯下领带，将伤口裹住。

皱了皱眉，我一把抓住店长的手肘。

用力捏住之后，一路抹到手腕。

而后，领带和腐肉带着血便淌了出来。

等我将店长拽出来，女孩已经将档案拿来了。

对照算出阴历生日，我便利用玩偶作为傀儡，一个个去除他们身上的腐气。

等他们吐出来之后，都一个接一个的有了意识。

店长恍惚一下望向我，用手背擦掉嘴角的污物，却没有做声。

倒是老牛，挣扎起身。

“小姑娘，我服了！”老牛对我竖起大拇指，“真心的！”

“夸我没用！”我漫不经心道，“之前你们答应的能做到吗？”

“店长，说话啊！”老牛转脸望向店长。

“真是这黄鳝闹的？”店长皱眉。

“是望月鳝！”我纠正道。

“我……”

店长的喉结上下滚动，而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可就是这个动作，痛的他龇牙咧嘴。

“我的手怎么了？”

“你自己把肉挖掉了！我赶到的时候，你正在里面养蛆！”

“什么？”店长触电般的使劲甩手。

“之前说的话还算话吗？”

“算！算！”店长连连点头，“我这就给那个客人赔付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相关费用！并且，保证不再销售三斤以上的黄鳝！我们做企业的，讲的就是诚信！只是，我们好了吗？”

“没有！”我摇头，“那条黄鳝的后颈很大，是不是不止四斤？”

“四斤一两！”老牛赶紧道。

“没道理啊！你们这么多人分食了，按说后果不会这么严重！”

“剖开的时候里面怀了一肚子的籽！”老牛突然愧疚的摸了摸脑袋，我怕他们看到说我残忍，就偷摸丢掉了！”

“怪不得了！”我微微皱眉，“一条怀了孕的望月鳝，自然更为凶险！”

“那怎么办啊！”老牛急了，“店长脸色好难看，跟死了三月一样！”

“你也一样！”店长低声怼道。

“是吗？我会不会死？”

“有条件的回去用老母鸡泡牛奶喝！没条件的直接买巴豆！”

“什么意思？”

“把腐气拉出来！拉干净了，也就没事了！还有，我会给你们没人一道符，烧成灰放十碗水煮成半碗，然后喝下去！这个步骤，在拉腐气之前！”

“好好好！谢谢！谢谢！”

“走了！”

摆了摆手，我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被人叫住。

“小姑娘，你的学生证！”

店长拿着我的学生证，颤着步伐摇摇晃晃的追来。

“你是海城兽医院的？”店长问。

“嗯！”

我接过学生证在围观群众惊诧的目光中，径直离开。

……

一到学校的门口，我便看到了班主任。

看到我，挺着大肚子的班主任伸出手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

“老班！疼疼疼！”

“疼？不让你疼你不长记性！你说你这学期旷多少课了！”班主任瞪大眼睛，“你专业课那么好，我一直对你抱以厚望！依照你的成绩，以后开个宠物店不成问题！可按照你这么翘课下去，估计以后只能去乡下给母猪接生了！”

“老班，我错了！”

“给我去升旗台上罚站，站到晚上下课！明天给我写一万字的深刻检讨，否则就给我滚到别的班！”

“老班……”

“还不去！”

早知道，索性旷一天了。

一万字的检讨，这是要我老命。

低着头，搓着手去到操场。

没想到，升旗台上已经站了一个男生。

牛仔裤，白衬衫，和满校园的校服显得格格不入。

银色的碎发随风飘动，拂过俊朗清秀的脸。

耳朵上的耳钉，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被罚站了。

“罚站？”

等我站到他的旁边，男生挑眉望我。

离近了才发现，他的脸比我的还白。

“嗯！”

“因为什么？”

“旷课！”

“哦！”男生点头，“旷课不至于吧？”

“这个月我旷了十五天！”

“该！”男生撇嘴。

“你好意思说我？”我不悦的眯起眼，“都高中生了还玩非主流那套？”

“什么？”男生皱眉。

“头发！”我抬手指了指，“跟走火入魔一样！漂这个挺贵的吧？”

“呵！”男生低着头轻笑出声，“不是染的！我有白化病！”

这句话，顿时让我楞了一下。

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的脸。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以为你……”

“不过你能把我当成正常人，我很开心！”男生扬唇，“同学，你叫什么？”

“巫灵！高三五班！”

“这么巧？”男生微笑，“我也是？”

“新来的转学生？”我惊讶道。

“呵呵，算是吧！”男生说着，伸出手。“凡生！平凡的那个凡！”

“凡生？这个姓倒是少见！”

“是啊！我……”

凡生说到这，突然面色凝重。

顺着凡生的视线望去，我看到了班主任。

只见一个女生正站在实验楼前，歪着头仰望着楼顶。

而她的脚后跟，是悬空的。

糟了！

命悬一线！

“巫灵！”

刚想到这，班主任的声音传来。

转头望去，班主任正扶着肚子朝我走来。

我没有接口，而是赶忙抽回视线。

可就是这么两秒钟不到的时间，凡生消失了。

和他一起消失了，还有那个踮着脚的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