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老稍沉吟下，像是才开始考虑话该怎么说，其实也只是因为叶风的变化，让他再没办法按之前想得去说。

“关于诸神降临事的，你知道多少？”一番思虑后，鹿老再开口，却是一个问题。

“知道的并不算多。”叶风没有想过瞒着，起码没想过瞒着鹿老，所以一句话毕，就又补充道：“按我以前所掌握的来看，诸神降临前，世界上就一定有为他们布道的使者。当他们真想要降临的时候，除了这些布道的使者外，还会有一些为诸神降临铺设道路的使徒。而诸神降临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世界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

“……一点儿没错！”鹿老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叶风的话后，还是有些有惊讶。

“其实这些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只不过都是些类似于常识性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您让我去帮的事情既然与他们有关，那应该是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降临了？”叶风的推论合情合理。

“准确的时间自然不会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班德尔’现世便是他们降临前一个最重要的预兆！”

“班德尔城？怎么会？”

鹿老看叶风样子，就能肯定他不是在装模作样，所以才不得不跟叶风再多说些。

“传说中在你们人类所谓的‘圣战时期’，最先出现的便是掌握各种神奇力量的能力者，而后才是变异人和我们，最后才有‘魔鬼’来自地狱。”

鹿老稍顿，已把茶叶拈些到壶里，“在‘圣战时期’，能力者数量突然暴增，但其中真正厉害的也只有两个阶层的人，一个是那些自称神使的人，比如你在‘阿姆斯’那里待过，肯定是见过‘神圣骑士’阿姆斯特朗.迪伦.阿非罗斯的雕像，他就是以神的使者自称。还有一类却是在‘圣战’后期被打成了与魔鬼同流，那些人就像莫启一样，自称是‘圣人’。”

“只以力量来看，两者间实在不好分出高下，区别其实只在于使者号称为诸神服务，圣人却是站在普通人一边，以保护人类为自己最重要的责任。”

“听起来‘圣人’好像很伟大。”叶风忍不住插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鹿老马上就又否定叶风的说法，稍想了想才再说道：“虽然到现在为止，也很少有人能知道‘圣人’当时的目的，就算是那些猜测出些什么的人，也都不能完全肯定，但通过许多蛛丝马迹我还是能大胆猜测出。他们……或者说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一定是在窥探诸神的宝座！”

“……很有意思的故事，推论也比我的精彩，但我还是不知道，这一切与‘班德尔’有什么关系。”

鹿老借机把茶壶里第一次的茶汤倒掉，又顺便在里面加好沸水。

“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现在你才是‘班德尔’真正的主人，之前陆仁贾他们的谋划要不是有你的关系，这时候恐怕已经失败了，我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得到‘天妄印’了。”

“得到了。”

鹿老手稍颤一下，所幸这时候手里没有水壶，目光再看向叶风时，他眼中已闪烁出一种叶风很熟悉的光芒，如果能深看进去就会发现，里面有种情绪，叫做“欲望”！

“东西我没带在身上，留在‘班德尔’的神殿里了，我觉得那东西留在城里比我带在身上要更好些，起码在那里更容易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

“……没错。”听叶风这样说，鹿老眼中就又划过一丝失望之色，见叶风看自己的眼神，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刚才已经算是失态了，“班德尔号称虚妄之城，其力量的根源大半就都在‘天妄印’上，而且你既已作为它的主人，也一定能知道，想当初圣人莫启是怎样称号这个东西……神器！”

“因为窥探神座，所以就希望自己手里拿的是像诸神一样的东西？”

“倒也不能这么说，虽然圣人们造出的东西未必有诸神手中的器物厉害，但威能也难不是普通人可以想像的强大，如果非要有一个比较的话，像‘无妄印’那样的东西就相当于一个SS级或者SSS级的绝世强者！”

“可是……”

才一听到叶风的话，鹿老就知道他想说什么，这时候他觉得罗嗦的差不多了，铺垫也足够了，终于是可以直说了。

“如此威力强大的事物，造出的目的其实相当简单，圣人们既然是想要成神，就一定要有近神的力量，或者是可以与神对抗的本钱，不然又怎么能获得诸神的认可？”

“……你是说，‘班德尔’和‘天妄印’都是用来成神的手段？”

“不只是这样，以我对历史的了解，我可以十分肯定，这两样东西在圣人莫圣制造之处，就是打算拿它们来对抗诸神的！”

想到在幻境中看到、听到的一切，再听了鹿老这时候的话，叶风已信了七分，虽然之前他也只能想到成神的那个目的，但对抗却还是怎么都没能想到的。

“既然‘班德尔’的作用本就是这样，按世间一切皆有定论的说法来看，它的出现意味的无非就是那两件事情，一个是有人可能会靠它成神，再一个就是它马上就要有用武之地了。”

“原来这才是三大组织不敢轻动‘班德尔’的主要原因。”叶风暗想。

“诸神很可能将要降临，作为世间蝼蚁的一部分，我所代表的‘我们’都认为是时候该早做打算，本来以我们的力量，想要保全己方也不算什么难事，但到时候肯定会是伤亡惨重、元气大伤，既然这样的话，倒不如找一方可以联合的势力，这样一来就能很好的平摊我们的压力了。”

“我们？”

“东部三分之一的变异生物。”

“哦。”

听到了鹿老的回答，叶风就又陷入沉思，只有鹿老在一旁继续忙弄功夫茶，叶风已能闻到香气越来越重，精神也是为之一振。

“看来东部这些变异生物并不团结，鹿老虽然权重，但也只能说动三分之一的变异生物，而之所以找上‘自由者联盟’，恐怕也不像他所说的那么不重要，应该还是因为剩下的三分之二变异生物，他们很可能不仅是不服从鹿老的安排，甚至已站到了鹿老他们的对立面……应该还是与‘选民’这样的称呼有关系吧？真是愚蠢，他们难道就看不出，在诸神眼中，他们与人类只是低等生物，再不可能在其中再分出什么三六九等？”

“还是老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找上我？”

“……因为我只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

“好茶！”

“呵，茶叶有的是，能喝多少喝多少，喝不了的走时打包，老头子我绝不吝啬。”

叶风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但鹿老已知道，叶风是答应下来了。

“办这事情应该有些好处？”

“这个……有，当然是有。”

“不会只是您之前说了的好茶吧？”

“……不会，怎么会，放心，我一会儿就带你去看那个‘好处’。”

按道理来说，鹿老既然如此相信自己，叶风实在不该再提什么要求，但一想到这次事情的重要性，以叶风的性格，又实在不好什么都不要。

“正因为我不愿意欠别人的，想必鹿老也不愿意一直觉得是欠我好大的人情，我张嘴强叫他‘还’，总比他不知是不是要开口更好些。”

叶风注意到，在自己与鹿老说话的时候，卡弥尔顿一直就站在一旁，两人的话他当然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但脸上表情变化却不怎么明显，显然很多事情他是早就知道的，叶风也能间接看出，鹿老应该很信任他。

好茶本该慢品，只不过现在两人都没有静静喝茶的心思，所以一壶茶水喝完后，鹿老也再不添水，就已领叶风出了院子。

出到院子外面，叶风叮嘱车上的小雷伦斯和达伦索不要乱走，他自己就跟着鹿老一起朝山上走去，卡弥尔顿也一样没有跟来，他现在的身份虽然很像是保镖，但以鹿老的本事，显然是用不到身边有什么人保护。

之前来到这里，完全是靠卡弥尔顿引路，叶风也没仔细看这里的环境，这时候正好认真仔细来看看。

不像叶风之前到过的许多地方，这片山林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遭受过辐射，所有一切看上去都与旧世时候的环境极像，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山林中的生气十分少，安静的几乎听到任何声音，只有两人踩到枯叶和落枝上才会发出些声响。

刚才在院子里没少说了话，这时候两人也再没有那么好的谈兴，一路走过来，只是闲谈了几句，却都是与诸神降临无关的琐事，如果不是看两人年纪差距稍大一些，倒真像是两个知交好友出门踏青。

“好了，到地方了。”

“嗯？”

鹿老突然停下脚步，叶风也是紧跟着停下来，听到鹿老的话后就顺他目光向前去看，却是一块平整岩石。

见鹿老又向前几步走到岩石上，叶风也跟着站上去，往下去看，竟是一条如刀斧斩断的极深沟渠，两条断壁间的距离之大，也只有是用飞得才有机会过去。

“吁~~”

鹿老吹了个口哨，然后就站在那里不动，叶风也不好多问，只得站在他身边看着，所幸他目力极强，不多时就有了发现。

“嗯，那是什么？”

叶风也不过刚看到断崖下有到团黑影冲上来，下一刻黑影就已冲出来，飞到鹿老面前。

“呵，好久没来看你，想我了吧？”看到飞上来这大家伙，鹿老眼中也满是喜悦之色。

叶风并没太注意鹿老的话，只是把注意力全放到眼前这个漂亮生物上。

这个会飞的生物不出意外，是一个长了翅膀的飞禽，只不过身体稍大一些，身长竟好像有几十米，身上只有阳红一种颜色，尾巴和头冠居然全是火焰凝成，一双眼睛就像是两颗最完美的黑宝石，在与鹿老亲昵的时候，也不忘了去斜向看一旁的叶风，像是很好奇这个人类是怎么来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