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嚓…嚓嚓…，嚓…嚓嚓…”

水井边上，林子正拿着把镰刀，就着磨刀石磨刀。刀刄已经被他磨得雪白雪白的了。

“还要磨？”蹲在边上的陶子一脸的好奇。

“差不多了，我再磨一会！”说着，林子就从脸盆里，用双手捧了几把水，把刀和磨刀石冲了一下。

“嚓…嚓嚓…，嚓嚓嚓…”

“陶子，等会想不想看彩虹？”

“什么彩虹？”

“就是下雨天经常见的那种！”林子边磨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

”又没下雨，哪来的彩虹？你又想骗我！”

“你就说你想不想看吧！”

“骗子！”陶子一点也不信，不下雨的大白天里会有彩虹！

“我们打个赌？”林子放下镰刀，一脸鬼笑地站了起了说，“如果我能让你看见彩虹，你帮我做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陶子一脸的戒备着。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一件很小很小的事，你动动手就能做到的事！”

“你是不是想坑我？”

“那算了，我本来想让你看看彩虹的，你不想看就拉倒！”林子又了蹲下去，一脸无所谓的继续磨着他的刀。

“真的只是动一动手的小事？”陶子想看彩虹，又怕上林子的当。

“放心了，我信誉一直良好！你什么时候见我说的话不算数了？”

“哦，那好像也是！好吧，成交！”陶子刚答应完了，马上又变得有点忐忑不安。只是她终究是好奇心太重了。

“嘿嘿…”林子一脸的得意样，“答应了的，你别到时候输了又吱吱唔唔不肯去做！”

说完，他拎起水井边上的水勺，接了小半瓢水，走到天井上。阳光正好，斜斜洒在天井的一角…

”你看好了！省得说我骗你！”林子端起水勺子，含了一大口水，然后狠狠用力“噗”的一声全喷了出去…万千细细的水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地翻滚着。

“呀！真的是彩虹，真的有彩虹！”陶子看着水雾中若隐若现的七彩小彩虹，欢快的嚷着，“林子哥，林子哥…你看，你快看…好多颜色，好多颜色！太漂亮了……”

“没骗你吧？”林子一脸的臭屁！

“咦？变淡了！”陶子伸手摸了摸，“彩虹不见了！”

“呃，反正是彩虹！”林子笑眯眯说道，“要认帐！”

“我还想看，你再喷一条出来！你刚才一下就没了，都没有看清楚，快点！”陶子盯着彩虹消失的位置嘟嘟囔囔着…

“噗…”林子没办法，又喷了一条彩虹…

“又不见了！你再喷…”

“噗…”

“林子哥，你再喷一条好不好？”

“噗…”

“林子哥，你真厉害！”

“噗…”

“你继续喷，等下你要我做的事，我肯定不偷奸耍滑！”

“噗”的一声，林子嘴里又喷了条彩虹出来了…

“可以了没有，都已经喷了六勺水了！我嘴巴都有点麻了…”林子不满地说。

“你再弄一勺水，喷完了就可以了！”陶子开心的作出了决定。

“好吧，最后一勺了！”

“噗…”第七勺子水终于喷完了…

“林子哥，再来一勺？”

“噗…”第八勺子水，也喷完了…

“林子哥，给你水！”陶子乖巧地把接好的水递给林子…

“噗…”第九勺子水，在林子龇牙咧嘴中终于喷完了！

“林子哥，我…………”

“咣当”一声，林子重重地把水勺扔到旁边的水桶里，翻着白眼打断了陶子的话，说：“陶子！你逗我的吧！等下我要生气了，你肯定哄都哄不好的那种！”他边发泄着不满边揉着已经发麻的腮帮子…

“嘻嘻，林子哥才不是那种人。你说吧，要我干什么？”陶子一脸的笑容。

“喏，看见水烟筒了没有？”林子指了指大厅墙角斜立着的水烟筒说，“你先拿过来！”

“哦…”陶子只好乖乖地拿起水烟筒，然后交到林子的手上。

“等我一会！”林子放下水烟筒，冲进厨房里。不一会儿，手上拿着块‘火屎炭’冲了出来，“给，拿着！”林子不管陶子有没有嫌脏，一把把“木屎炭”塞进她手心里，然后拿起水烟筒指着吸烟处上面的圈圈说，“把这上面涂满！”

“用火屎炭？”

”当然！你快点，涂黑了好看！”林子笑嘻嘻的说。

陶子于是拿起“火屎炭”，对着圈圈仔仔细细，来来回回描了好几遍…

“涂得怎么样？可以吗？”

“非常好！”林子仔细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就用嘴吹了吹，然后把其立回墙角。并对站在旁边的陶子说，“你别乱说话！”

“哦，我才不乱说，我知道你想干嘛！”陶子笑嘻嘻地说，“反正不是我干的！”

……………………

林子提着已经磨得雪白的镰刀，带着陶子来到了屋后的山脚下！

林子家里烧的柴草，大多来自这一块。林子要砍的扫把枝，学名叫岗松，这里也大量生长有。从小到大，林子印象里，家里用的扫把，都是用的扫把枝做的。

“到了，就这里砍点就好，这里的路基草少一些，好砍些！”林子俩人所站的地方，这一簇那一簇长了不少的扫把枝，这个季节，枝叶上开满了黄白色的小花，散发着一种特殊的香味…

“不会有蛇吧，我怕蛇！”陶子有点害怕这种杂草丛生的环境，因为她从小就怕蛇。她曾有一次，正走着路，忽然见到一条蛇从她面前游过来，她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小脸是煞白煞白的。当蛇走远了，她一摸衣服，里面全湿了，衣服上全是给惊吓出来的汗水…

林子指了指脚下光溜溜的砂石地面说：“你就在这看着就好，没那么多蛇了，少自己吓自己！”

“哦！”陶子轻轻的应了一句，找了块石头垫地上坐了下去。

林子弓着腰，挑了些大小合适的扫把枝，用镰刀一刀一根快速地砍着。

很快，地上就横竖零乱地摆了不少扫把枝。林子稍微整理了下，觉得少了点，又拿起刀继续砍。

”陶子，你热不热？刚才应该叫你妹妹来陪你的！”

“不热啊！什么我的妹妹？我哪有妹妹？”陶子皱着眉头一脸的狐疑，“呃，你说的是大黄吧？”

“嘿嘿，是的！它来了你就不会怕蛇了！”

“等下我告诉你妈，说水烟筒是你涂的炭！”

“明明是你涂的！”林子心虚地小声分辩着。因为他曾经做过的这样的事，所以只要陶子一说，估计挨骂是少不了的。

“林子哥，昨天回家我没乱嚼舌根哦！你会不会兑现你的承诺？”

“想我兑现什么？”林子听到陶子提起昨天的事，一脸的戒备。

“下星期帮我背书包？可以不！”

“可以，可以！”林子生怕陶子提出其它他更难办到的事。

“背一个星期哦！”

林子挥了挥手上的镰刀，说：“没问题…”

林子把扫把枝全归拢到一起，看了看，觉得足够做两把扫把了，就在附近砍了条藤条，用藤条把扫把枝扎紧了，就对陶子说：”帮我拿下镰刀，我要背这个回家。”说完马上背起捆扎好的扫把枝，往前带路。陶子拿着镰刀紧紧的跟着…

“好了，等晒干了，叫阿公帮忙！”林子看着铺了一地的扫把枝，笑得很是开心，“过几天我们就有新扫把了，可以上交给老师了！”

“嗯…”陶子捧着一手的花问，”好看吗？细细碎碎的，就是香味有点奇怪！”

林子看了看陶子捧着的小花，笑着说：”这花太小了，你又不能戴，摘来有什么用？”

“我想找东西包着，放我书包里！”陶子一脸的认真。

“用什么包？”林子揉着有点疼的腮帮子问，”是不是要透气的？”

“是的，可是我没有？”

“蚊帐可以不？我家柴房有块烂蚊帐，可以剪一点。”林子拿起勾镰，“你等会我，我割一点来给你看看！”说完他就往柴房跑…

很快，林子扯了一小块灰不溜秋的东西出来，递给陶子，说：”有点脏，要洗一下。这个还行吧？”

“嗯，这个可以，我自己洗洗晾干就可以了。”

太阳已经西斜得厉害，石灰坪上的俩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