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味道瞬间在穆滦口腔里散开，可这一点鲜血不但没有阻止他，反倒让他更加行兴奋，魏蓝亦是这样。她的身体和意识仿佛不受控制一样，她贴近穆滦的胸口，两人如两条蛇般缠绵在一起。许久穆滦放开魏蓝，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魏蓝：“我们两个究竟谁是神使？”他擦了下嘴角，魏蓝也急忙擦拭自己的嘴，仿佛不愿留下一点穆滦的痕迹。

“没有我你早就死了。”穆滦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魏蓝没说话。见穆滦也没说她则说道：“没有你我根本就不会经历这些。”

穆滦指尖的茶杯砰的一声碎裂，一瞬间他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他盯着魏蓝的眼睛让魏蓝不由得脊背发凉，可惜魏蓝一点也不怕：“你觉得我说话难听不如直接杀了我。”

“我费尽心力救你，你以为就是为了杀了你吗？”穆滦的声音淡淡的，每当这个时候魏蓝就知道穆滦生气了，她安静地低下头，无论承不承认，自己的命的确是穆滦所救，魏蓝看着他忽然就有些心虚：“谢谢你。”

“你要是天天这么谢我我迟早要被气死。”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魏蓝则纠结地靠在窗边，穆滦随手拿起魏蓝药箱中的药丸嗅闻，她有些欣赏地看向魏蓝：“没想到你还真能配出来。”

“当然了。”魏蓝立刻和他解释：“大家喝了这个就会恢复的，到时候你的阴谋就不会得逞。”

穆滦支着脑袋看向魏蓝：“可惜我的奸计已经得逞了，人的欲望一旦开始膨胀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魏蓝蹦下床把自己的药箱收起来：“我会想到办法的。”

穆滦没说话，魏蓝却好奇地看向他：“你当初为什么选我。”

“我想想……”穆滦走过去将魏蓝抱在怀里，魏蓝身上的气息让他安心，他缓慢说着：“我一个人太寂寞了，原本只是想陪你玩，没想到你那么有意思，我就想让你活着，一直在我身边。”

“你别告诉我你杀人成神是为了我。”魏蓝更加心虚。穆滦却云淡风轻地点头：“是啊，你死了那些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魏蓝几乎要惊讶地跳起来：“你疯了吧，穆滦。”

“我没有……”他抱住魏蓝：“我不能让你死，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我不干涉。但我想做什么你也不要插手。”

“你……”魏蓝脑海里突然像是什么炸开，所以这个世界的因果中心在于自己。自己本就是外来之人，误入人间改变了很多，也改变了本就是神明的穆滦，他想让自己同样拥有无限的生命所以开始杀戮。但……

“为什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魏蓝冷冷看着他：“我不希望那些人受苦，那些人受苦死去而我活下来，那我活着也没有意义……”魏蓝知道穆滦不会听她的，他执着地笑着：“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我不干涉。”

魏蓝躲在一边，穆滦现在的表情有些吓人：“你是神明，怎么可以这样？”

穆滦抚上魏蓝的脸：“你还真是不懂神明……”他只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他的道德不会因为是神明便成为圣人，他只不过是想让魏蓝活着又有什么错？

当初的邪魅说过同样的话，她大概也在内心嘲笑魏蓝的幼稚，可魏蓝还是不放弃，她拉住穆滦：“可就算我会死，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难道不够吗？”

“当然不够……”他近乎疯魔地抓住魏蓝的肩膀：“你所说的那几十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你知道吗？人死了就是死了，根本没有所谓的灵魂，你也是，你死了也不过是一缕青烟，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是你了。”他说着竟然抱住魏蓝：“我真的不想要你死，你怎么可以这样轻视自己的生命。”

魏蓝麻木地看着前方，她知道要一切结束根本不是结束寒鸦茶这场闹剧，而是自己死去，那样方可以结束穆滦的疯狂。她轻轻抱住穆滦：“你的执念太深了……”

穆滦没说话，他吻住魏蓝的嘴唇，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第二天魏蓝照常去给那些人发放寒鸦茶，不出意外她依旧被戏谑着赶走。魏蓝坐在屋檐下，有些茫然。

这时一个人停在她眼前，魏蓝抬头发现是那个医馆的老板，老板给魏蓝打了伞：“姑娘是碰壁了吧。”

魏蓝点头，老板叹了口气：“姑娘要是相信我，我可以在医馆发放你的药。”

“真的吗？”魏蓝有些难以置信，老板则笑着：“姑娘做的是大好事，我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他将伞递给魏蓝，魏蓝想把银子给老板，老板却笑着推辞：“姑娘的药方价值千金，我做的不算什么。”

老板走了，魏蓝楞在原地。穆滦出现在魏蓝身后看着离去的老板：“看来还是有不一样的人类的。”

魏蓝立刻警觉地看着他：“你不要伤害那个老板。”

“我有那么混蛋吗？”穆滦笑着给魏蓝披上衣服：“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的目的也达成了。”

“我的什么目的？”魏蓝有些一头雾水，穆滦解释道：“你向我证明了人类的多面的，不止是卑劣的低等生物。”

魏蓝懒得理穆滦，他总觉得要是穆滦要是在现代，肯定会是激进的民族主义者。她有些郁闷地回到客栈，看着云卷云舒突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一切都结束了吗？她恍惚地看着周围。

一路走来，那些人……就只剩下穆滦，寇修远、阿古还有其他人都像是过客，他们慢慢在魏蓝脑海里被淡忘，魏蓝倒在床上，发现她竟然想不起阿古的样子了，忽的她就哭了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经历这些，千帆过尽到头来什么也没有……

那或许是好事吧，可她想想她如果没有执意要生下阿古的孩子结局又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