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静静道：“他，叫张小六，每次看见我来了，都会害怕的躲开，我又不是鬼，他怕我作甚？呵呵…”

怀生苦笑道：“故事还要从村子里那唯一的一所戏园子讲起……”

“那年，村子里来了一个戏班子，据说是村长从城里面请过来的，到了村子里后，一班人就住在了戏园子里，里头男的年轻女的貌美，尤其是当中的两个角儿，牟阿林和苏梓笙，那戏唱的，最是动人心弦。每逢村子里有什么事儿，都会请他们搭台唱戏，尤其是村中的大户冯老太爷，每次给的赏钱都是金子，自此，这个戏班子就在村子里长期住了下来。

某一天，这个戏班的班主突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娃子，班主看她可怜，就留她在戏园子里打杂，并取名，叫小雀。小雀生的水灵，干活也麻利，讨得戏班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可好景不长，某一日这个小雀在外面玩耍的时候，被一伙流氓盯上了，当时小雀身边也没个人能帮忙，他们就把小雀绑到了草堆里。

班主见小雀天黑了还没回来，就派人出去找，最后，就在草堆里找到了衣衫不整的小雀。

第二天，班主就带着小雀找村长做主，可是这事儿他也没办法啊，最后，三个人就去找冯老太爷，因为村子里的地痞流氓也就那么几个，但是每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这事儿，只有冯老太爷出面，才能惩治那几个流氓。

可是，这个冯老太爷清明了一生，到老了却犯了糊涂，给了几锭金子，就把几个人打发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二人拿了金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回去劝小雀，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小雀平时最听苏梓笙的话，班主就让苏梓笙劝她，苏梓笙别的不行，唱戏那是一流的，于是，苏梓笙就边教小雀唱戏，边每天夜里陪着她，慢慢的，小雀也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有一次，冯老太爷过大寿，冯家人请戏班子搭台唱戏，戏就快开场了，当中一个女演员突然就感觉不适，上不了台，苏梓笙就提议，让小雀去顶替那个女演员，班主觉得也可以，就让小雀上台了。

谁知道，小雀化着浓妆，穿着戏服上了台，这一上台，病入膏肓的冯老太爷竟然把她给认出来了，说，这不是那个叫小雀的姑娘吗？我记得她好像是被几个流氓给糟蹋过，这种女的怎么也能上台唱戏呢？

当时就把冯老太爷气的吐血，说他们让这个戏台子沾了灰了，要把他们赶出去。

正好当时城里还有一个戏班子听说了这件事，就来了村子里想要接替他们。

冯老太爷都发话了，本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这个冯老太爷又看这个新来的戏班子不顺眼，偏要举行个唱戏比赛，让两边各自派出角儿来一同登台竞技，谁赢了谁就留下来。

这边就派的是牟阿林和苏梓笙，那边也派了两个角儿，让村民做评委，两边一比，最后是牟阿林苏梓笙这边获得的票数多。

没办法，那新来的戏班子只好作罢，灰头土脸的回去城里。

经过了这一茬子事儿，这个戏班子算是暂时在村子里扎稳了。

可好景不长，过了几个月，戏班子又出事儿了，当红的角儿苏梓笙身上突然莫名奇妙的长出了虫子，把苏梓笙咬的浑身溃烂，请郎中来看也看不好，这事儿，不知怎么的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各种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后来，村子里的郎中也不敢来了。

最后，还是冯老太爷做主，一拍板，把苏梓笙赶了出去，当天夜里下着大雨，苏梓笙一个人背着个包裹，还没出村，那几个村子里的老光棍早就在村口守着了，趁着雨就把苏梓笙又给玷污了。苏梓笙夜里就躺在那个小雀躺过的草堆上，把草盖在身上。

这时候，突然就来了一伙儿人，手里拿着火把，找到苏梓笙之后，一把火就扔到了草堆上，他们说苏梓笙是狐妖现世，必须得除掉，不然村子里的男人都会被她给勾去了魂。

苏梓笙当时早已经奄奄一息，也没力气反抗，就这么落了命。

那些玷污了苏梓笙的几个老光棍，在第二天早上也惨死在了村口。

村长就将几个人的尸体都丢到了乱葬岗，还请了大师在做法，这事儿，过了几天也就结束了。

后来，戏班子里的角儿，就剩下了牟阿林一个，冯老太爷病危，要娶妻冲喜，按照冯老太爷的意思，是想娶苏梓笙的，可苏梓笙已经被他亲手赶出去了，冯家后辈拗不过昏头昏脑的冯老太爷，便拆人给戏班子送来了聘礼，聘礼有好多金子，班主见钱眼开，就让牟阿林化了个女儿妆，替苏梓笙出嫁到冯家。

后来，牟阿林也没了消息。

班主见戏班子落寞了，便带着钱跑路了，留下小雀和几个演员独自在戏园子里。

小雀本来也不受村子里的人待见的，可是她去了一趟冯府，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竟然让这个冯老太爷的病都痊愈了。

但是，痊愈后的冯老太爷，性情大变，小雀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一一支持，简直就跟小雀的一个傀儡差不多。

但是，冯老太爷精气神儿足的很，又是家里的老祖宗，冯家人也都不敢说什么。

小雀就领着戏班子里剩下的六个演员，重新登台唱戏。

自此，村子里就经常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儿，比如，夜里真的有类似狐仙的女人跑到那些村民家里去勾魂，或者半夜，有村民听到戏台附近有唱戏的声音，那段时间，村子里经常会死人，搞的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村长怀疑这一切都是小雀他们几个做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联合村子里几个胆大的，往戏园子的水井里下老鼠药，把小雀他们几个都毒死了，后面又找了大师，把戏园子封了起来，他们还搞了一个很厉害的法阵，将那些丢在乱葬岗的人，弄了一部分做成了香，终年在戏园子里燃烧着，可保法阵千年不毁。

一切搞完了之后，村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是再也没人去那个戏园子了，过几年，村子里发了一场大饥荒，村民们死的死，逃的逃，这个村子，慢慢的也就荒废了。”

“那那个张小六呢？他是谁？”林蒽问。

怀生道：“他啊，是村子里最后一个人了，也是当时跟着小雀一起留在村子里的一个唱戏的，村长往水井里放老鼠药那天，张小六正好进城去办事，才躲过了这一劫。后来，他就一直待在这个村子里，每天早上守着那些法阵，听听小雀他们早上唱唱戏，日子就这么一直过到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