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季明面色讪讪，他这下知道为什么言青会把自己叫过来了，合着这姑奶奶是被气着了，想训人呢！

徐季明走上前来，苏茜给他让出位置，让他去拿桌子上的瓶子。

只见他给言青的杯子里倒入饮料，然后一手拿着杯身，一手拖着杯底，恭敬送到言青面前，“言小姐，我个人自然是很乐意为您服务，但还是要跟您说明，我们云尚的秘书绝对不是专门端茶倒水的职位，应该是您口中的宁珊对这个职位多有误解。都是误会。”

言青看他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也不再多为难，本来这也不是他造成的过错，让他过来不是想震慑宁珊。

于是便接过杯子，在空中朝徐季明虚敬一下，抿了一口。

徐季明知道言青只是放过他的意思，心里的忐忑逐渐平静下来。

接着，言青把枪口对准宁珊：“宁珊小姐，徐秘是你们集团的总秘，想来你也认识，他说的你也听到了，秘书并不是端茶倒水的岗位，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已经吓傻了的宁珊被苏茜扯了扯衣角，总算是回过神来，颤颤巍巍地道：“对不起，言青小姐，我是看了网上的爆料，以为你只是陪梁总出来玩儿的女伴，所以才出言不逊。对不起。”

惊吓之后的宁珊找回了一点脑子，虽然她也搞不清楚言青到底是什么人，网上的事情她至少是信了五分的，但是徐季明既然对她毕恭毕敬，那么，即使言青真的是有金主的，金主也是在维护她的，这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所以滑跪道歉是最好的止损方式。

宁珊其实是看到范晨昊在网上造的那些谣言，又看到言青和梁郁单独在外面吃饭，还看到高鹏翼席间对梁郁多有恭维，梁郁跟高鹏翼时不时聊聊股票，时不时说说行业，言青只是在旁边安静听着；大家聊美容护理，吃喝玩乐的时候，言青活跃度明显比较高，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言青真的只是个花瓶而已。

言青听到宁珊的辩解，不为所动。

梁郁不满出声：“你是凭什么判断言青小姐是别人带出来玩儿的女伴的？你又凭什么认为别人会让自己的女伴伺候你？”

他听到宁珊的话，也反应了过来，原先他只是认为宁珊对言青的指使只是来自于对秘书一职的误解，又看到高鹏翼奉承自己，冷落言青，所以把言青当成是一个初入职场打杂的秘书，毕竟言青看起来比宁珊年轻不少，说她是在校生也一点不违和，而且有安正宇和高鹏翼解围，言青也没多说什么，他就没计较那么多。

没想到宁珊竟然是把言青看成了攀附他的菟丝花。

他应酬不少，自然见过不少人喜欢把女伴带到席上，给席间有权有势的人逗乐，甚至只要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喜欢，更过分的事情也是做得出的。

那些女人说是他们的女伴，实际多是为钱为利出卖身体的。

他不喜这些场合，所以去得少，而且就算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去，他也不带女伴，更不会接受别人带来的女人的示好。而凭他姓梁，也没人会轻易得罪。

宁珊闻声看向梁郁，对上他冷厉的眼神，连忙把头低下去：“对不起，梁总。我是看大家都这样，所以才......”

言青视线往下，看到了她的手握成拳，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实在没什么意思，言青拿上自己的衣服，拎上包，起身就往外走，要绕过徐季同的时候，却被宁珊上前拉住胳膊，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言小姐，对不起，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也是跟男朋友去聚会的时候，我看他们带的女伴都会给大家倒酒，我也经常给大家倒酒，又误会你......所以我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宁珊眼见得罪人了，心生恐惧，既然言青跟徐秘是熟人，那她认识公司其他高层也不一定，如果言青想要计较，那么让她丢了工作就是一句话的事，所以想恳求言青的原谅。

说的也是实话，她男友在另一家公司也是个中层管理人员，平时跟着他去跟他朋友的聚会，那些人都经常使唤女生做事，不管是正经的女朋友还是露水情缘的女伴。刚开始她也不高兴，但次数多了她也就接受了，毕竟他男友酒局上的朋友一个个要么职位高，要么家里富，不好得罪，而且她也跟一些同学、同事打听过，很多人都有过跟他相同的经历，于是她也认为那理所应当。

昨天她下班后，也跟着男友去了男友朋友的聚餐，她坐在靠出口的位置，所以，一整顿饭都在给大家递菜、递酒水，这让本来就加班多日，心情不快的她更加郁闷，原本因为项目成功上线的喜悦都被冲散不少，今天看见言青，仿佛就看见一个活的出气筒，所以想磋磨言青找一下平衡。

但她只注意到了昨天别人让她帮忙传菜，不记得是因为那间包厢比较拥挤，所以只能从靠门口的位置传菜，不记得别人跟说的时候都是礼貌的语气，过程也关注着让她小心，更不记得她给人家分发完饮料，把一罐罐啤酒放到转盘上、转到别人面前后，很多人都礼貌地跟她道了谢。

她用命令的口吻让言青做事的时候本来心里就没什么底，碰上个硬茬的更是让她措手不及。

徐季同跟言青讲话的时候，她除了震惊言青怎么会跟徐秘书认识外，也渐渐开始反省自己做得太冲动了。

言青不知道宁珊心里的小九九，也懒得管那么多，挣开她拉着自己的手，与她对视，冷冷地说：“我出门聚会别说带个人，就是带条狗，别人都得给它留最新鲜的肉；别人赴我的场子，我也好酒好菜招待着，今天你让我有了不一样的体验，多谢了。”

明明嘴角是笑着的，但眼里没有一丝笑意，这让宁珊更加恐惧。

抬步向外走之前，言青看了斜前方的徐季同一眼，“记得买单，没带钱就打给你们向总，让他给你转。”

她现在心情不好，讲话也凌厉了些，

徐季同也知道她的脾气，再说这只是小事，他不会计较。

梁郁跟着言青就出去了，出门前看了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安正宇，“怎么，你要留下来刷碗？”

于是也浑浑噩噩地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