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狐。”江月轻声说“心月狐是二十八宿之一，虽然不算神兽可也差不多了。竟然这时候就出现了。现在应该是她比较弱的时候。”

“这还较弱？人家都成江阳女爵了。”张千里说。

“等着吧，以后什么饕餮梼杌都会出现的……”

江阳沦陷，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四人神色都有些凝重。江阳虽然是个十八线城市，但毕竟是人类的领地，是江月等人的家乡，更重要的，江阳是岭北省会冰城的门户。如今突然被外敌占领，敌人甚至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

“走吧，打怪去，咱不能怂啊。”江月说。

迈巴赫太招摇，目标也大。于是四人还是选择步行。江阳市两个精炼四级的大手全部死亡，来自同类的压力小了一点。众人决定去城区碰碰运气。

昔日喧闹的城区如今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动着餐厅超市的招牌发出呼呼的声音。白霜举起弩箭，百米开外一只金甲被打飞出好远。

“咱俩常来这里喝咖啡的。”白霜指着一家星巴克对张千里说。

“是啊，逛街的时候你一直是不停的吃，各种高能量食物连我都看不下去，不知道为啥你还不咋胖。”张千里一脸欠揍“有一次你吃得误了看电影。”

白霜就要用弩箭杀了张千里，易瑶在一边笑着劝道“想想胖子的感受吧。”

一边的江月仰头看天，回忆着好似昨天又仿若隔世的时光。

“啊——”凄厉的嚎叫打断了江月的回忆，四人没有多想，跑向声源。

一位红袍男背对着他们，可不正是焜然那个杀人狂？一边一位小青年已经被他逼到了墙角，眼睛映出地狱。鬼知道焜然对他做了什么。

“住手！”张千里大喝一声。

焜然慢慢转身，完全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小青年。

“诶呦，这不是首杀幽冥鹿的小英雄们吗？”焜然阴阳怪气地说，像蛇吐着信子，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就是因为你这种败类，才会死那么多人，江阳才会沦陷！”白霜咬着银牙。

“我是败类？”焜然竟笑得直不起身来“就因为我杀人吗？”

“击杀同类，天理难容。”白羽斩指向焜然。江月额头上出现了汗珠，这个人不简单。

“我的天啊，小朋友们。”焜然伸出右手向前拍了拍，仿佛在安抚他们的愤怒“你们知道你们杀的那只幽冥鹿是怎么成为幽冥鹿的吗？它本来只是一只普通的绿豹，它是通过杀人进化的啊！幽冥鹿靠杀人变得更强，你们靠杀幽冥鹿进化。在食物链上，你们是比幽冥鹿更高级的存在，能量从其他人类那里，经由幽冥鹿，流向你们。”

四人竟一时语塞。

“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你们是间接地吃人，那么我直接吃人就比你们更坏了吗？”焜然哈哈大笑“还是说，你们还有一层伪善的面具，而我连面具都懒得戴了？”

真正的敌人善于摧毁你的精神和信念。

身后的小青年显然精神已经崩溃，竟然都没有趁机逃跑。他在路边拿起一块大石，砸向焜然。一只飞镖没入他的右胸。

电光火石间小青年已死，四人眼看着，竟没人反应过来救下他。

“动手。”江月喊道。

白霜的弓弩发射出一排钢珠，焜然竟然都没有离开原地，上身快速躲闪，甚至出现了残影。

焜然弯腰跑江月，白羽斩挥下，被他用手抓住。焜然那修长的手上之出现了一道红线。

这人的等级远凌驾于江月之上！按说现在江阳市最高才精炼三级的！江月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根本就不是江阳的人！

张千里的盾牌砸向焜然的后背，一排尖刺连他的皮肤都没有穿透。焜然轻而易举地从江月手中抢过白羽斩，扔了出去。然后抓住江月的左臂，使劲一别。

清脆的骨折声。

旁边易瑶的吟唱已经完成，向着焜然侧面打来，焜然转身，用左手轻轻挡住眼睛。冲击波带着焜然在地上滑出四五米远，却没有伤到他分毫。

江月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左臂，只有肩胛处钻心的疼痛。这辈子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旁边的张千里举着盾牌攻击焜然，焜然背对着他，身法诡异，每次张千里都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打中他。张千里体力消耗严重，焜然却只像饭后散步消食。

“玩累了。”焜然轻声说。

焜然右腿直踢张千里的心窝，利刃从鞋跟中猛地伸出，刺了进去。血顿时喷了出来。焜然又划破他的脖子。张千里睁着大大的眼睛，停止了呼吸。

江月慢慢走向焜然。跑是跑不了了，至少死得有尊严一点。

焜然扑向江月，手化为利刃将江月多次贯穿。

旁边的白霜和易瑶的攻击完全无效。

“你必陷入无间地狱，永生不得轮回！”白霜脸上无喜无悲，都到这个关头了，江月没怂自己也不能怂。

地上的杂物被轻风吹起，清香掩盖了血腥味。维护者从天而降。帽衫上的凤凰兴奋地舞蹈。

女孩小手一挥，一道白色光刃冲向焜然。焜然急急躲避，以他的速度，光刃还是切下了他的左臂连带肩胛骨。眨眼间焜然已经消失不见，女孩也没有追赶。

“心无善念，率兽食人，是为非人。”女孩小声说。

“看样子要费点功夫了。”女孩看着张千里和江月的尸体说道。

女孩披散开头发，双手合十，低头念动真言。阴阳鱼跟着节奏流动。

四周一片寂静，金光照亮了白霜和易瑶的眼睛，女孩的声音好像梵唱。她口中每说出一个音节，自然规律就更改一分。白霜只觉得自己处在虚无之中，宇宙间只有那个女孩，她的话就是规则，她的想法就是真实。

远方好像传来鬼哭。

能有这一手起死回生能力的人，道行修为和觉悟都是高的不行的，恐怕早已连自己的生死都已看淡，知道所谓世界本非世界，不知为何在此出手救江月和张千里。

“江阳维护者，立刻停止救护轮回死者！”

“江阳维护者，立刻停止使用异端魔法！”

女声从空中压迫下来，维护者完全没有当回事。只听轰隆一声，两道闪电从天上直劈向江月和张千里的尸体。尸体被炸的连粉末都不剩。

“喂，喂，救两个人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吗。”女孩结束念诵，两道光芒一金一白绕着她转动。“我异端？完全是欺负人吗！我会投诉你的！”

“阁下如此任性，我们也十分难做。”天上出现一白衣男子，戴黑冠，对着女孩微微欠身。这可不是一般的维护者有的待遇。

“滚吧。”女孩说。虽然个头不到一米六，但威势无人能比“你的主子来这里，结果也是一样，那两人必须活。”

白衣男就这样立在空中，双方僵持着。女孩神情戒备，今儿搞不好是要陨落几个伪神了。

片刻后，白衣男神色一变，冲着女孩鞠了一躬，乘着白云，走了。

“谢谢您啦！”女孩脸上带着微笑，调皮地冲着天空喊道。还是卖给了她一个人情。

“我叫云如是。”女孩理了理头发，对白霜和易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