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项没跟妳说吗？」女须側著頭，「上次在Ｌ１１弄到的液态氚不够用，我们要去Ｒ９抢夺更多燃料啊...」

曲丑一脸错愕，女须不敢看曲丑，也没发现什麽异样，继续说：

「往巨蟹座的轨道都是一些超巨大的惑星啊，能源不够的话我们会被它们的重力吸走...」

曲丑正要说些什麽，电梯门便开启了，她迟疑地走出电梯，女须跟着一起走出来。她现在思绪零乱，没注意到其实女须原本按的楼层还没到，就跟着她走向４号餐厅。

奇项似乎也刚到，他远远就看到曲丑和女须一起走过来。奇项表情显得有点僵硬，女须看到他，更是红着脸快步往回走开。曲丑也没注意，缓缓向奇项走来，奇项帮她把椅子拉开些。

「他跟在妳后面干嘛？」奇项问。

「谁？」曲丑刚坐下，一脸不解，随即又会意，「喔，刚才在电梯遇见的。」

餐厅裡灯光明亮，播放着轻快的爵士音乐。

奇项看着曲丑，想要讲些什麽，曲丑却先开口问：

「你说要告诉我什麽事？」

「嗯！」奇项嘴角微笑，「是个好消息！」

「你们要去偷人家的液态氚，好让我去巨蟹座？」

曲丑幽幽地看着奇项，他抬高眉毛，一脸惊讶，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曲丑继续说：「如果是为了这样，你们要去抢人家的东西，说不定还要死伤人命，那我不但不感激你们，反而会看不起你们。」

奇项露出些许怒色，他起先没发觉，但随后就了解了：他发怒并不是因为曲丑说了「看不起」，而是因为曲丑说了「你们」。在她的眼中，奇项只是这艘太空船上的一个人，跟其他人一样，只是「你们」中的一个单位。他看着曲丑，解除冬眠后没隔几天，他自己的伤几乎都复原了；相对的，曲丑却越来越虚弱。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像是穿透了这太空舱，穿透了遥远的银河，宇宙，像是正看着什麽不知名的悲伤。

奇项深吸了口气，用极沉重的声音说：

「妳知道吗？这艘『飞翔荷兰人号』是没有目的的。」

他抬头看着曲丑，曲丑也看着他。

「之前好几次要跟妳说，可是又没说，怕妳不相信.......」

「不相信什麽？」

「我们叛军......其实在那次战争结束之后，太空资源的权力也划分清楚了之后，那些参战国就组成了联军。其实，这些国家都已经穷到没钱去付庞大的国债了，更别说军费，船舰维修，阵亡官兵的抚恤金那些有的没的...后来......联军**乾脆派那些没仗可打的军队去太空寻找可用的资源，找到的，就让他们就地建立矿场，也就是你们说的殖民区啦~那些没找到的，**就撤掉他们回程途中的太空站，让他们没燃料可以回来，这个就是所谓的『圣杯计划』。」

奇项停了一会，又说：「亚瑟王建立王国后，圆桌武士们成为无用的负担，所以他就派这些武士去找圣杯......妳应该听过这故事吧？」曲丑澹澹点头，表情有些愕然。奇项又继续说：「那个『圣杯计划』就是这麽回事。那些为了国家离乡背景的军队们在太空中失去了补给，知道自己永远回不了家了......一开始，这些军队们为了争夺燃料开始发动小型战争，最后，大家察觉这就是联军**的目的。」

「所以，你们就成立了叛军？」曲丑越听越惊讶。

「差不多，后来大凉汗国的司令-九婴准将集结了一些被遗弃的军队，以武力做威胁，不断和联军周旋交涉。当然，这期间我们攻击了不少联军的基地和运输船，不过都是为了要弄到能继续活下去的资源，大家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能回家，回到抛弃他们的地球去......」

这时候，餐厅的音乐已经播完了，隔了片刻，又开始重複播放。

「后来......」奇项继续说：「联军终于同意让这些军队回到地球。」

「咦？」曲丑十分惊讶。

「哈！可是那是个骗局。」奇项澹澹笑了笑，「联军叫这些军队进入太阳系时解除火力，然后，就忽然找来大批军舰，打算一举歼灭这些『叛军』。这就是所谓的『木星战争』啦！那场战争裡，九婴准将阵亡了，唉∼真可惜，他是个伟大的诗人......他死了之后『叛军』就瓦解了，到最后变得跟海盗没两样。」

又隔了一会，奇项看着曲丑，惨然地笑了笑。

「所以我说，这艘『飞翔荷兰人号』没有目的，也没有未来。我们就这样在太空中漂流，直到燃料用尽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