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的啊？”树玄笑着问凋叶惘。

“是……凋叶舜家的。”凋叶惘忙着吃葡萄，此时被问，也感觉有些吃得不雅，手就从盘子里缩了回来。

“凋叶舜家的啊，你爸爸当年可是很努力的为这个村子做事啊。”

“是吗？那我爹现在在哪啊？”凋叶惘一脸兴奋，由于没有父亲，他打小就被别人歧视，有说没有教养的，有说可怜的，有说野孩子的，当然这都是一些小孩说的，大人都不曾说过。

“现在……不知道，像是突然就人间蒸发了，自从你出生那天，有人就看见他出了村子，去了京城「平乐」，后来就不知道了，再不曾回来。”

“哦……”凋叶惘有些失望，看着桌面，嘴里还有葡萄的香气，他慢慢的感觉着，窗外有风吹进来，将酷暑吹散了一丝，让心又冷了三分。

“当初，你爸可是村里大人物，他是在失踪前三年到了这里，做了一个木匠，为村民干了不少好事，有空了就修补大家的房屋，只收很少的钱。之后「白理岩」家的「白琪」看上了他，也就是你妈看上了你爸，之后就顺理成章的结婚了。在那之后，若不是他失踪了，基本上村长就是他了，他可真是好人。诶，吃啊，还有呢，还有呢。”树玄看着凋叶惘，好像看见了曾经的那个凋叶舜的影子。

十二年前，凋叶舜刚到这个名为「东山村」的村子之时，已有二十四岁，对于这个十六便可结婚的天国，他直到这时还未结婚的确很晚了。凋叶舜时常在空闲的时候出去看看谁家房子该修补，谁家的篱笆该整理。有时他还陪一些老人聊天，帮助大家做了不少事。这里的每个人都很喜欢他，直到那天。有一个人来找他，穿得和普通人一样，一路走来如同身前有盾，正面走来的人在他的一尺以外就像碰到了墙壁一样撞得生疼，但也不见他到底用了什么歪门邪道。他径直走到了凋叶舜家，见凋叶舜从家门出来，就上前和他交谈，凋叶舜看起来也像不认识他，两人交谈了一会，凋叶舜就离开了房子，而那人留在了那里，看着他离去。

“嗯，我吃。”凋叶惘这次吃得很慢，若有所思，看着那盘葡萄。他感觉这个老人很和蔼，有种亲切的感觉。

这时，树玄又说道:“那么，你俩为什么打架啊？”虽然还在笑，但话语显得那么不自然。

凋叶惘忙把嘴里的葡萄碎屑咽进胃里:“……我，我们……”他不知道说出是因为莲雪叶是否合适，毕竟离十六岁还有一段距离，此时便因此时争夺，实在难以启齿。

“是因为莲雪叶吗？”树玄不再笑了，语言清淡又**。

凋叶惘脸蹭的一下就红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树玄。

“我和莲沧林是朋友，当时做官，我俩互帮互助，有一天，我跟他讲，说咱们再各生一个孩子吧，若是同性，就让两人做朋友，若是异性，就让两人做夫妻。”树玄此时也看着凋叶惘，他说得很慢，笑容不复，眼睛因为皮肤松弛而变小，但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是绝对不会被上眼皮遮住的。树泉有点不好意思，想笑又不敢笑，于是为了缓解这种感觉，他拿起了一颗葡萄吃了起来。

凋叶惘看着桌面，无可奈何，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事，是因为树泉和他说了吗？为什么他们是天造的一对，而我才是多余的。世界这么大，我的感情怎么就没有容身之处……

良久，树玄开口了:“你也不必太难过，他们必然是一对夫妻了，无法选择，但你可以啊，这天下有很多适合你的，别难过。听说你家里有些紧张，我也没多少钱，给你一点，算是补偿吧。”说完，他咳嗽了一下，一个下人进了门来，手托一木盘，上有铁币。“这里是三千铁币，够你在成年之时娶上一妻，或者用它做一番大事。”

听了树玄的一席话，凋叶惘看着那个女下人手托盘中黑色的铁币，他并不知道那些东西可以用来干什么，听着树玄说话，他想可能这是一些钱币，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你现在还小，何必为这种男女之情而扰，拿着这些钱，这些钱代表我对你父亲的谢意和对你的帮助，你一定会用的到它们的。”树玄脸上又浮现了一丝笑意。

“那……我以后要和……莲雪叶怎么样呢……”他没见过钱，他感觉钱的诱惑并不太大，倒是这个第一个接触的女生，是那么有吸引力。他眼前仿佛出现了莲雪叶的面孔，刘海遮住了眉毛，娃娃脸，五官并非精致，却从中散发出出尘的气质，她笑了，抿着嘴笑，那么可爱。

“这，就看你了，我只是劝说一番，那钱并不是因此给你的，我只是想帮帮你。”

凋叶惘思索了一阵子，他在想着什么呢，可能在想今后的事吧，也可能还在想着莲雪叶。这个世界，他已经很努力变强大了，至少比同龄人努力了一些，还不够啊，看起来，还要努力，对于这两个打小定终身的人，他无力回天，妄自喜爱，何谈悲欢，还要努力，还要努力，还要努力!他心里澎湃着一丝侥幸，若我强大或许就能得到我最喜欢的人了吧！甚至有些兴奋，他在为那强大后的自己而兴奋，还要努力!他心里这么想，若不是有人在这，他恐怕是会喊出来的。

“怎么了？凋叶惘。”树玄看他面有喜色，以为他疯了，有些困惑。

“没事没事，谢谢你的钱，谢谢，那我就走了啊！”他被人打乱了思绪，立刻回答了一些客气之词，想接下那个盛着钱的木盘，那个下人见此一手托盘，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摊在桌子上，将钱倒在上面，四下打结，将钱包了进去，之后嘱咐凋叶惘切不可使钱币发出声响，凋叶惘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但也是记住了，拿起钱来，离去。几人送行，尤其是树泉好像很高兴，多说了很多道别之词。

凋叶惘也很高兴，他恨不得出了树府就到自己的家，他想锻炼自己，使自己变得更强大，这样，他就能拥有所有他喜欢的东西。此时，凋叶惘还坚信一切不公平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这句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