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人格笑笑：“别动怒,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

“走吧。”于重镇很快平静下来，“已经发生过那么多事了，难道你还把帝都军队当成自己的地方, 想来就来？”

“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蒋战北第三人格没离开, 反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翘起二郎腿。

于重镇对他怒目而视。

第三人格蒋战北说：“海蒂斯她们, 是我抓走的。”

于重镇反感道：“来谈判？”

“说谈判, 未免太严肃了。”第三人格说，“就是聊聊，比如聊聊你们是怎么看待黑暗联盟与帝国的关系的？”

“谈判的事交给外交官, 你我之间，牵扯到的是私人问题, 没必要扣大帽子。”

第三人格说：“总之是差不多的意思。”

于重镇看他的眼神满含讽刺。

第三人格继续道：“你应该知道, 这件事对帝国的影响都是至关重要的。”

“难道对你们联盟就不重要了？”

“要听实话？”

“要说就说, 别磨叽。”

第三人格满不在乎道：“给你透个底儿，我们联盟, 还真是不是特别在意新型武器，毕竟，我们和你们的战争方式存在差异。但你们就不一样了，没有新型武器技术，恐怕会少一个筹码。”

“这么说......”于重镇突然感到好笑, “这么说你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给我们增加筹码的？我是不是要对你感激涕零啊。”

第三人格说：“话说重了, 我这只是一点心意。”

“心意, 有意思。”于重镇抓起桌面上的笔, 轻轻转动, 眼神锋利地看着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的对方。

自从人格分离后，他对这个第三人格反而感觉更陌生了, 以前在职时感觉对方做事只走形式，做人也更圆滑些，而现在觉得第三人格变了，就像是，把什么隐藏了起来。

仿佛一星锋芒也没了。

第三人格看着他，说：“怎么样，做个交换吧。”

“果然，”于重镇嗤笑出声，旋即将手上的笔重重戳在桌面，带出尖刺的声响，“我们帝国能走到今天，不差区区三个技术人员。想谈条件，下辈子吧！”

说完直接开了通讯器，叫警卫员过来抓人。

没辙了，第三人格站起来，退出办公室，不过褐色眼睛依然充满渴望：“后会有期。”

于重镇眼神不带温度。

黑色漩涡再度出现，第三人格再次被拉入事件视界里，消失不见了。

.......

蒋战北第三人格被拉入事件视界。

联盟首领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被感情左右情绪，不是好兆头。”

愣了愣，第三人格轻轻俯身表示敬意，没说话。

“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事看透彻。”男人说，

第三人格这才抬起头来：“他看我的眼神，是充满爱意还是恨意，都不重要了。”

黑暗联盟首领看他的眼神变得怜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当初他既然做出了牺牲我的选择，也应该能想到以后会有什么结果。”第三人格说，“正是他的选择，决定了现在的我。”

联盟首领也不再劝他，将他带回黑暗联盟。

......

这边，冯乐业见到蒋瑁，内心依然充满敬畏，不敢多言，坐姿拘束。

蒋瑁的办公室与其他军官的办公室无异，一个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的朱红色木质书柜，一张矮茶几，围着茶几的三个皮质沙发，窗前的宽大办公桌，桌上是办公用电子设备。这个帝国的总统坐在办公桌前，见他进门了，便从桌前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全程十分亲切。

“最近想好没有，我可以将你调到帝国精英部队里修机甲，这里有最先进的设备。”

“......”冯乐业一时间说不出来话，连连道了数声谢后，这才问，“精英部队的位置是在哪里？还在军队里面吗？”

“只有你同意加入，并签署保密协议，我才能告诉你。”蒋瑁笑笑。

冯乐业想了想：“衷心感谢总统阁下垂爱，不过恐怕，我难当大任。”

“说说原因？”蒋瑁丝毫不意外，他经历过无数次谈判，大多数一开始都不是顺利的。

冯乐业略感抱歉说：“毕竟，我进军队的初衷，就是为了......自己的私事，说来也不怎么高尚。如果去了签署保密条款的精英部队，反而失去了最初的想法。”

蒋瑁说：“可你能吓退异星怪物首领的能力实在让我欣赏，这不是随便一个军人能够做到的，更何况你还是一个本该受保护的omega。”

“这......这还是挺意外的，”冯乐业说，“我到目前依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结果。”

“所以，让你签署保密条款，是希望，你能加入帝国的某些研究中。我们需要你去对付那些能力强大的猛兽，也许还会在对抗黑暗联盟的事上有所贡献。”蒋瑁说得尽量直白些，通常直白的话反叫人难以想出推辞之言。

冯乐业愣了愣，他自己没有想那么远，异星战场的事对他而言只是个小插曲，那件事里对他印象最大的是第二人格的出现，他对自己说过的话，断了某些绮念。他自己本身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抑制不住的发情，也对自己能吓退异星怪物首领的事没有深思过。

没想到，蒋瑁倒是把那件事研究得极细致。

但这件事不是小事，牵扯太多，对自己的影响也过多。

他犹豫道：“我能回去再想想吗？”

“可以，”蒋瑁笑说，“这种事全凭自愿。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为大局着想，而且，如果立了功，对你自己而言，也是无上的荣耀。”

冯乐业：“......嗯。”

......

蒋战北的消息很快，他一听说于重镇那边又调动了军力，就大约猜出发生了什么。

他很快赶去于重镇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坐在沙发上的于重镇，对方一脸平静抬起头：“哦，第一人格。”

“第三人格来过了？”蒋战北见于重镇盯着自己的眼神还有点恨，估摸着对方没从情绪影响里走出来，就先站在门边，与对方保持适当距离。

于重镇没回答他。

蒋战北也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又说：“咱们军队的防火墙是该换了，这已经第几次了。”

“换了有用么，”于重镇这才说，“好吧，也许换防火墙能让他们无法继续肆无忌惮地监视军队，不过，却无法阻止他们通过黑洞的随机性随时出现在军队里。”

“咱们研究院的防火墙不就能抵挡一切监视和入侵吗？”蒋战北说。

“研究院方面跟军队有些过节，他们原以为总统和各要员提供保护，却独独不愿支持军队。”

蒋战北说：“那谁脾气不好你也知道，怎么轻易把人得罪了？”

“怪我咯，你知道那老头怎么对我的？”于重镇一脸怒气，“他竟然想跟我做那种猥琐交易，去他的，我照他脸上就是一拳。”

蒋战北：“......以前你怎么不说？”

“现在我也不想说。”于重镇说，“说正事，刚才第三人格过来，想用海蒂斯她们作为交换条件。”

挑起眉毛，蒋战北说：“哦哟喂，厉害得很啊。”

“是啊，可把他给厉害坏了。”于重镇笑起来。

“这就很难抉择了，毕竟黑暗联盟掌握了咱们的技术人员，咱们帝国虽然科技实力不错，但那几个技术人员说不定会给我们的武器研发带来突破性进展，万万不能失去。但咱们总不能被别人拴着脖子往前带吧。”蒋战北很纠结似的，“你是怎么做的？”

于重镇抬手一拂短发末尾，说：“怎么做的？臭骂一顿，好走不送！”

蒋战北听后，叹气：“如果他们撕票，就更难办了。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一直这么莽撞？帝国将军当得也太任性了吧。”

“......”于重镇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蒋战北面前，一拳夯在他肩上，“再装！演技可以啊。”

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蒋战北很快又绷起脸：“还不是被锻炼出来的。”

“无人飞船动作很迅速。”于重镇低声对他说。

蒋战北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重磅炸弹留到最后公布吧。”

这时池树启敲响了门，一边喊：“于重镇，你没事吧？于重镇！”

蒋战北随手开门出去。

“卧槽！”池树启瞳孔一缩跳了起来，“胆子这么肥？告诉你，今天我带了手术刀，现在就把人格给你重新剥离出来，跑不了你！”

他来的时候大概很急，金发黏着汗水，贴在额上，现在瞪着蒋战北，血海深仇似的。

掏出手里备好的激光枪，对准蒋战北。

于重镇伸手抓住枪头：“别冲动。”

“？？？？”池树启紫色眼睛疑惑一瞬，不过，在仔细观察了面前情况后，很快便反应过来，收了枪，说，“差点误伤，你没事吧？”

于重镇说：“差点看着自己人有事。”

尬笑两声，挠挠头，池树启眼睛一亮：“你剪短发了真好看。”

“是么，嫌长发麻烦就剪了。”于重镇很随意地摸了摸自己发梢，还是没有习惯新发型。

“真的，特好看。”池树启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宛若一只巨型树懒，挂上了于重镇这棵树，脸贴着对方的脸。

于重镇几不可见地流露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