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回事！？”

宋有智经过了许久的练习，已经熟练掌握了如何观察人类的大脑，并且以此来确定哪些是比较优秀的，能够为自己所用。哪些是比较差劲的，完全没什么用处。

人的大脑在他眼里那都是五彩斑斓的。他利用一种射线来穿透人们的大脑进行观察。这种射线并不会对被观察者的大脑造成损害，还能够将大脑的机能以颜色的形式表现出来。从他的视角来看，那些越是思维敏捷并且知识丰富的大脑会显现出更深一些的颜色。而暖色系多的通常是思维能力大于知识储备的，冷色系多的则正好相反。每次他在选择目标的时候，自然都是从深色多的下手。

但现在他面对这些井水工程师的大脑，他是完全看不明白了。这些脑，从颜色上来看，全都是纯净的黑色。其实黑色倒还不奇怪，他也是见过会显示出黑颜色的大脑的。这通常说明这个大脑在某一方面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极致。但那也只是局部的黑色，脑的别的部分也会显示其他的颜色，毕竟没有人能够让大脑的全部区域都达到极致。

但这些井水工程师的脑却都是整个的黑色、深邃的黑色、纯净的黑色，像个黑洞一般，仿佛要将人吸进去的黑。

还有令他感到奇怪的一点就是。这个黑色，看上去跟其他人的那种脑区域功能达到极致的黑并不相同。这个更像是一种未知的黑色。也就是说，可能并不是这些井水工程师的大脑所有的功能都开发到了极致，而是他的这种探测方法对他们的脑并不起作用。也就是他们的大脑与这种射线并不起反应。

难道他们不是人类？可是他对其他的动物也做过观察，不只是这颗星球的原生动物，还有地球的原生动物，还有其他殖民星球的特有动物（总会有喜欢养宠物的人带着自己的宠物来到这里，他也就可以趁机观察一下）。它们的脑子也都是适用于这个方法的。

难道他们不是生物？可这个结论又有些太不可思议。那他们是什么？外星人？可外星人也可以是生物。还是说当年李井水在克隆他们的时候进行了什么改造？可这也不对，因为来到这里的这一批克隆人是在李井水逝世之后由研究所克隆出来的。那是不是就是说，研究所方面也对井水克隆人进行了改造呢？

也不只是观察。他也试过对他们进行影响和控制，可是丝毫不起作用。这些井水工程师似乎是完全游离于这个世界的。他所研究出来的这些对于人类大脑的观察或者是控制手段对于这些井水克隆人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让他很是苦恼，没想到辛辛苦苦促成了共和国高层在此建设了井水研究所，却对于自己想得到井水的脑力这个计划却完全没有任何帮助。

当然，原始的手段他也是用过的。就是用直接对话的方式来引诱他们加入到他这个纯精神的存在模式。但是就像是人们常说的那样，井水们都是些脱离于现实的存在。除了有关于井水引擎的研究或维护等工作，其他的他们一概不关心。甚至他有时候会感觉像是在同一个有语言障碍的人对话一般。跟他们讨论井水引擎之外的话题时，他们几乎不会对他的话语做出回应。他们是井水引擎方面的天才，却是其他方面的白痴。他们就像得了“天才病”的人一样，封闭在自己的那个熟知的领域当中，不与外界做任何多余的接触。

不过，即便没有得到井水的大脑，现在的宋有智也是非常的强大了。那些能够给他带来用处的大脑（或者应该说是意识，毕竟那些人包括他自己，在成为这样一种状态之后，就不再有一个能够称之为大脑的器官了），在新吸收一个加入之后，他的智慧都会有质的飞跃，这是他能够切身感觉到的。不仅是知识储备的增加，还有思维能力的增长。就好像打了个盹就突然看懂了许久不明白的一道数学题那样的感觉。

他现在对各种波的控制也是炉火纯青了。现在的他，几乎能够同时“观察”这颗星球、以及星球的近地空间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只不过是距离太远的时候，能用的波的种类会变得很局限，导致他的“观察”就不能够那么完整和细致了。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就像拥有了上帝的视角一样。他能够同时关注无数的事情。他能够“看”到空间站的泊位刚刚来到的那艘客船所有乘客的名字；同时还能够“看”到星球另一侧的树林里有只咕噜鸡在下蛋。他在专注于这件事的时候，同时还可以兼顾着另一件事。就像我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瓜子一样的自然。只不过他能做的比这两样都复杂的多。

他也非常沉醉于自己在宇宙空间中漂浮的这种感受。就像躺在浴池中，被温暖的水托举着。他也能够感受到地面上活动的动物和人类，还有人类制造的各种机械。就像他还是人类的时候，看着在自己身上爬的蚂蚁和小飞虫一样。不，应该说比那更甚。从体积的比例来看，应该更像是细菌或者病毒。他突然对于曾经流行的那一句“人类是地球的病毒”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这种全新的体验让他着迷。他现在已经是一种在智慧上远远超越人类的存在了，他甚至有时会觉得自己在作为一个人类个体的时候，就如同一只虫子一样的无知与无用。他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取代了“隐匿”与其他的人类进行交流，当然还是以“隐匿”的名义。“隐匿”所累积的知识库他已经基本学透了，他已经在指导这颗星球上所有的科研工作了。

对于目前他几乎完全取代了“隐匿”这件事情，“隐匿”却一直没有揭发他。他也很好奇“隐匿”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是并没有对他提出疑问。他与“隐匿”之间的交流已经变得非常的少了。他一直在试图攻破“隐匿”的核心意识，虽然从井水引擎研究所在这里建立分支机构之后，这项工作他有些略微放松了，但并没有完全停止。“隐匿”也一直在努力的保护着自己的核心意识，不让这个外来者侵占自己的全部。

宋有智又一次尝试了对井水工程师的脑部攻击，这次他略为改变了一下他所用的探测波，但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们是一种不同于我见过的任何生物的生物。”沉寂了许久的“隐匿”主动跟他交流了。

宋有智做了回应：“是啊。”尽管他们现在应该是处于一种敌对状态，但是交流的过程却非常的平静，似乎没了实在的形体之后，各种的感情也随之消亡了。

“你的方法行不通了，你不能把他们当做普通的生物来看待。”

“那你呢？你难道有更好的方法吗？”

“没有，我看遍了他们所有的资料，我唯一能够理解的是你们的井水引擎似乎是采用了一种更高维度空间的技术，那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就像你们的历史传说中曾经出现的魔法一样，局外人是没办法理解的。”

他还是在采用他的老套路，宋有智在心里想，他还是习惯于从客观的方面来了解未知事物。

“你这个方法有些过时了，”宋有智说：“你应该向我学学，对于未知的方面，去吸收一个那方面的专家进来，比你去研究那些资料可方便的多。”

“是的，你说的对。但是我一直是尊重其他物种的选择权。就像以前我让你加入的时候那样，选择权是在你手里的。我不会像你那样诱导他们做选择。”

“我看你是担心再吸收一个我进来吧。你并不能把我融合掉不是吗？你我都明白我现在是你的威胁，我很可能会反过来将你融合掉的。你不得不承认这也许是一件好事，这肯定会让我变得更强大，或者是让你变得强大，你也有机会胜利不是吗？也或者我们谁也融合不掉谁，会这样继续共存呢。开放你的核心意识吧，也许我们融合之后，咱们就能够搞明白这些井水了。”

“你们人类是一个很神奇的物种。从我意外得到你们那颗卫星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不一般。我现在确实是不敢再吸收你们了，你们的意识形态与我有些格格不入，我确实无法将你融合。我不会开放我的意识核心给你的，你的个人意识非常强大，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也超出我的意料。或许这就是你能够一直在吸收同类意识却没有丧失自我的原因。我确实担心你会将我的核心意识也吸收掉。用你们的地球计时法来计算，我已经存在了近亿年了。我不能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就把我这么长时间的累积奉送给你。再说，我给你的也已经够多了。我觉得总会有一天你能够攻破我的核心防御。到那时，我也就认了。”

“你们还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够在宇宙空间中来去自由的物种。我原本以为这是你们人类自己研究出来的技术，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独立的团体。这些你们称之为井水克隆人的物种，虽然从身体构成方面来看跟你们的区别并不大，但是脑部的结构却无法捉摸。我觉得他们并不能算人类，他们是一种独立的物种。或者也可以说是你们人类的一个分支。我劝你打消融合他们的念头，你对他们不了解，你也没法对他们进行了解。很可能，他们的意识能力会超越你，到时候，反倒你会被他们融合掉也说不定。”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我也想到过，不过总得试试吧。人类的意识对我的帮助虽然也很大，但我却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死亡。若是把他们吓到了，都逃离了这颗星球，再没有人敢来，那我的成长也就停滞不前了。而除了人类之外，你是一个选择，然后就是井水了。我相信你们能够带给我的，要远远大于一个人类。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要尝试一下。就算我会被吞噬，那也可以接受。毕竟那依然会长成一个更强大的存在，而我，也曾是促使他成长的一个重要环节。”

“你们人类有句话，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现在所拥有的能力，恐怕是你们整个人类社会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存在了。你难道不应该为你的或者说曾经的同胞造福一下么？你反而还在这里追求更强大的自我。这未免有些太自私了吧？”

“我没有为他们造福？现在这里的所有工作不都是我在指导么？你还说我自私，你不也是吞噬了你的所有同胞？你当初所谓的共同意识现在在我看来根本不存在。自始至终不都是你我而已。虽然在吸收同胞的时候他们的意识或多或少会对我造成影响，但最后占主导地位的还是只能有一个。我还记得我吸收第一个同胞之时所作的战斗，他的意识能力并不比我差，当然也多亏了你的帮助，我才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从这之后就简单多了，毕竟一个人的意识，难以同许多人的联合作斗争。想必当初你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吧，你也是融合了无数的同胞才成长到今天这一步的吧。而且你还融合过其他的种族，甚至于我，你当初也是想要融合的吧。只不过你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你说的不对。其实我的种族并没有全部够融合进来，我们当初是坚持自愿原则的。那些不愿加入思维共同体的同胞，他们依然自由的生活在星球上。但是你知道的，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智慧生物对繁衍后代这样的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没有兴趣。何况我们还有了思维共同体，我们的种族在这种状态之下可以说能够无穷的延续下去。所以我们的个体同胞们就更不愿进行繁衍后代这样的事情了。还有一部分比较向往冒险的同胞驾驶着全生态星舰去茫茫太空中旅行了，再也没有回来。直到这星球上我们最后的一个独立个体同胞死亡，我就把剩余的星舰都送向了我们的太阳，因为也不会再有人用得到了。至于其他的种族，我对于他们的融合也是采用自愿原则的。你当初不也是吗？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但是做不做这个选择还是需要你自己决定的。而且你还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我也是迄今为止都在遵循着你的要求，并没有给任何人透露你已经成为了一种纯意识生物这个情况。反倒是你，不仅没有对我表示感激，反而还想要将我吞噬。论自私，还是你们人类最甚啊。”

“至于共同意识，你应该是有所体会的。作为一种由独立个体集合起来的意识生物，是必须有一个主导意识的。就像你们人类的各种组织一样，总需要一个领导者来做决策。而其他人则可以利用意见和建议来影响这个决策者。你没有觉得你在融合了你的同胞之后，或多或少的会受到他的个性影响吗？当你融合了你的同胞之后，你就不再是单纯的你了，你将成为你们共同意识的体现。你其实更像一个代言人，虽然占主导的还是你自己的意识，但是自觉不自觉地还是会替别人来说话的。”

“自私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人类就是因为自私才能够成为地球的主宰，而将来，我们还会成为银河系的主宰，最后是全宇宙。而人类的代表就是我，我将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存在。不，现在我已经是最强大的人类了。当然，我清楚我能够走到今天都是拜你所赐，我对你当然是心存感激的。但是你知道的，在我们人类历史上，有很多例子都显示某个徒弟只有打败了自己的师傅才能证明自己是学有所成的。而且这不只是他的成功，也是他师傅的成功。所以，我始终还是要打败你的，这样我才能够证明自己，也能够让自己更加强大。”

“隐匿”并没有再回应。宋有智也没有再说什么，他开始继续对井水工程师们的大脑进行探索研究，同时又换了一种方法对“隐匿”的核心意识发起了攻击。只可惜两者依旧是都没有进展。

俗话说，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有时候，不该来的也会一起来。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宋有智发现在这种纯意识形态下却越来越难以感知时间的存在了。

英美的一支舰队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全副武装。宋有智快速的把整只舰队审视了一遍，发现舰队中很多星舰都是在数据库里查不到的，看来英美在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啊。隐匿的守卫舰队反应也很迅速，马上就进入了战时状态。两只舰队在近地空间对峙着。

英美的旗舰“华盛顿”号是共和国分裂之前的星舰了，还保留在数据库中。但是现在看着明显经过了改造，连外形都有些变化了。船长是山姆布里奇，也是这支舰队的总司令。他很快便同星球总督李东篱建立了通讯链接：“李总督，您好。我是守望总督同时也是星际联盟合众国舰队司令山姆布里奇，我想您肯定是认识我的，所以我也就不跟您过多的寒暄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您能够将‘隐匿’交与我国管理。我相信，以我国的技术实力，我们能做到的会比你们更好的。当然，您若是愿意，我们可以为您保留总督职位，您可以继续留在此地。或者您要离开也可以，我们绝对保证您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人么，我们也给他们自由选择权。可留可走，我们绝不强迫。可是如果你们不合作的话，那我就只好采取我们都不愿使用的手段了。”

“山姆总督，我们两国的和平条约还在有效期内吧，你们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把它打破吗！？”李东篱的话语中明显带有愤怒的情绪，“我是不会像李自发那样轻易投降的！你要打，我奉陪！”

“李总督，您先稳定一下情绪。我们并不是要打破条约，我们这次交接完全也是可以采用和平方式嘛。而且想必您也听说了第一舰队的事情了吧？您觉得如果我们起冲突，您能有获胜的可能性吗？至少您要考虑一下您部下的生命安危吧，您难道就忍心让他们白白牺牲吗？”

这番话似乎有了效果。李东篱并没有马上回复，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当然知道第一舰队在攻击“守望”的时候集体失踪的事情。当然他也知道有一艘神秘飞船成功脱险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艘飞船是在一年之后才回来的。中央对于这个情况的通报也非常简单，只是说万一在与合众国方面爆发武装冲突的时候尽量不要进行需要启动井水引擎进行机动的战术。而且共和国方面的所有井水引擎都进行了一次紧急升级，据说是增加了特殊情况下可在位移过程中修改目的地的功能。至于特殊情况是什么，那是谁也说不清。其实这也就是说明了目前对于造成第一舰队失踪这件事请的手段还没有一个完美地对策可以解决，目前所做的这些只是一种可能会起作用的临时手段而已。李东篱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探险家与舰长，当然是能够看出共和国这些通告背后所隐藏的含义，所以在山姆提出第一舰队时间之后，他或多或少的是受到了一些影响，毕竟他心里还是没有底。虽然目前从表面上来看他舰队实力似乎更强一些。但如果真的起冲突，他也是没有把握能够获胜的。

但他是李东篱，最早的、最具经验的银河系探索者，“边缘”和“隐匿”的发现者。他半生都在银河系中游荡，经历过各种艰难困苦，练就了顽强坚毅的性格，想要让他轻易地认输那是不可能的。他必须要战斗，哪怕不知道结果如何。就像他曾经毫不犹豫的踏向银河系深处一样，失败与死亡他并不畏惧，他畏惧的是没有努力与奋斗过的失败与死亡。所以他的答案很明确：“来吧，山姆，想要这颗星球，那你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隐匿”插话进来：“你们人类的恩怨争端你们用自己的方法来解决是可以的。但是不要在我这里进行，不要对我的星球造成损害。否则我会采取行动的。”

“啊，‘隐匿’阁下，”山姆总督很快就做出了回应，“初次见面，您好，我是星际联盟合众国守望星域总督山姆布里奇，很荣幸能够与您对话。当然当然，这是您的星球。我们会充分考虑并尊重您的权益。但我们也认为您跟我们合作才能够更好地发挥您的聪明才智，能够为我们彼此的科技进步做出更好的贡献，所以才冒昧的来此拜访。我向您保证，我们此行的目的绝不是为了挑起战争，我们也非常希望共和国方面能够同我们进行和平交接。当然如果共和国方面不同意我们的提案的话，我们还是要采取一些必要手段的。不过请您放心，我们所使用的手段是不包含破坏成分的，绝对不会对您的星球造成影响或者破坏。但共和国方面要采取什么行动我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会对您的星球造成不小的影响甚至是破坏也说不定。”

李东篱气愤的回道：“你这个混账东西！还在这强词夺理！你们不搞什么独立，人类之间怎么会有战争的可能？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都是罪魁祸首！”

“隐匿”接话道：“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争端起因为何，我也不管你们将如何解决这个争端。你们不要在我这里进行战争，哪怕是因为你们的争执毁掉了我的一棵树木，我也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你们双方都会付出代价！”

“‘隐匿’阁下，我以我的荣誉担保，”李东篱说道，“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发起攻击的，而且我会拼上性命保护您不受损害。请您看清山姆的真正目的，他根本就是为了霸占您的智慧。什么合作，那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李东篱话题一转，：“山姆总督，我们现在对这个星域采取的是开放政策，贵国也是可是随意派遣研究人员来此工作的，而且现在就有为数不少的贵国的研究员在此工作。他们的研究成果也令贵国受益不少。这样您还不满意？非要霸占据为己有？你这样做对我们彼此可是都没有好处的。”

山姆没有回应。“隐匿”的声音从剑桥的音箱中传出：“他要走了。”

果然他刚刚说完，山姆带来的整只舰队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太空当中，就像他们的到来一样，毫无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