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末日捡到一只大佬
作者:淞淞的茶 | 分类: | 字数:45.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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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离去与归来
魏然没有告诉迟倾自己被感染的具体时间,但肯定过去了不止三秒,他看着迟倾慢慢把手从自己的伤口上移开,只从恢复如初的皮肤表面来说,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受过伤,但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还是让他觉得头晕目眩。
“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罗尔又在叫迟倾的名字,他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然后安慰魏然,“别太过担心了,明天你就能回去。”
能想的话就只有这些,迟倾顿了顿,没等罗尔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就起身走了过去。
“怎么了?”
罗尔眉头紧皱,半跪在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面前,“他的脖子被咬了,没有感染,能救过来么?”
他的话并不能很好的描述这个人的真实状态,迟倾蹲下,视线落在那鲜血淋漓的脖颈上,怪物的牙齿一向锋利,就算只是被轻轻剐蹭一下都会皮开肉绽,更别说这样直接咬穿了他的大动脉。好在队友在怪物将嘴彻底合上之前把人救了下来,不然现在已经断掉脖子,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样程度的伤对于仅仅只有c级的迟倾来说难度很大,但他还是只能咬着牙将手覆在对方的脖子上,柔和的风在他指尖穿梭,能清晰感受到筋肉的再生,却还是有止不住的血沿着手臂划下,迟倾哑着嗓子叫罗尔:“去让那个在车里的治疗过来帮忙。”
罗尔二话不说,迈着大步直接拽开了车门,把躲在里面的贺子宴拉了出来,贺子宴被他粗鲁的动作吓得不轻,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听不清的话,但在看到那个几乎晕死过去的人之后,他表情霎时变得严肃起来,不用罗尔多说什么,自觉就去到了迟倾旁边。
“手拿开,”他的声线微微颤抖着,“我来当主力,你在旁边帮忙。”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在迟倾毫无保留地全力治疗下,大半的伤口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可怕,忽然听到贺子宴这么说,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现在放开手,他会死的。”
“你一个c级,本来就够呛,刚才还耗费了那么多异能,你不为自己着想至少为他着想可以吗?”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贺子宴一动不动盯着迟倾,迟倾看不懂他的眼神中到底传达了什么寓意,却还是在下一秒松了手,几乎是在同时,躺在地上的人呼吸又急促了起来,吐出满口血沫。贺子宴神色一变,立马代替了迟倾原来的位置。
几缕风为迟倾清理了手臂上的血迹,他沉默着退到一旁,控制着风围绕着受伤之人的脖颈周围,这就是贺子宴所说的帮忙。
不管是哪一系治疗,都需要通过一定的媒介才能实现。只要周围有风,风系就可以用自己的异能替队友疗伤,而每个等级的风系体内所蕴含的异能都是有限的,一旦耗尽就只能通过休息来慢慢恢复。
而各系的等级就是通过一个人体内异能的多少来界定的。
风无处不在,风系可以“驯服”这些或温柔或刚烈的风,作为自己治疗的媒介,不过迟倾只是个c级,能“驯服”的风极其有限,所以作为b级的贺子宴,自然是有能力和实力来让他给自己辅助。
“驯服”风不需要消耗体内的异能,趁着贺子宴给伤者治疗的时候,迟倾也在抓紧时间休息,屏蔽器还没有修好,杀不尽的怪物只会让越来越多的人受伤,他不能提前倒下。
贺子宴不愧是b级,仅仅花了三分钟,就让原本濒死的人活了过来,只需要给他足够的休息时间,他就能爬起来继续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队友受伤的频率越来越高,伤也越来越重,到了连贺子宴都觉得棘手的程度,期间他停下来休息了几次,然后就注意到除了刚才给他辅助时歇过三分钟之外,一直连轴转的迟倾,不免觉得讶异:这人怎么跟不会累一样?
迟倾抹了一把汗,他现在累得想死,恨不得直接躺下去睡个三天三夜,但周围人的痛苦哀嚎和怪物的嘶吼混杂在一起,震得他脑瓜子嗡嗡直响,他又怎么安心睡得着。
连魏然都还在站着顶在前面。
跳跃在他瞳孔之中的火光一次又一次闪烁,时不时还穿插着微弱的雷鸣,这几乎是他们小队中最强的战斗力了,罗尔是火系,他招募的队员也大多是火系,除了巴扎和两个风系治疗之外,就只有一个d级雷系。
迟倾觉得自己的脚都快抬不起来了,他掀起自己额前的银发,试图让风直接灌进他的脑子保持清醒,在晕过去之前,他还在想着:可惜这里没有水……
“修好了!”
巴扎兴奋大喊,听到这三个字的所有人顿时欢呼,他们跌坐在地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也有人在骂街,声音很大,甚至一度盖过了喧嚣的风声。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迟倾什么都听不到。
贺子宴眼疾手快把人接住,他还以为这小子真这么牛,原来是死撑着,看样子应该对自己的地位构不成威胁了,想到这点,他暗地里松了口气。
屏蔽器的效果毋庸置疑,几乎是在启动的一瞬间,所有怪物就像是丢失了目标一般,愣在原地半天没有动作,徘徊了一会儿,它们才不甘心地退去了。
第5章 离去与归来
罗尔忍着浑身的疼痛,亲自把被踩得稀巴烂的篝火架了起来,然后带着众人围了一圈坐下。
劫后余生的气氛并不算沉重,但罗尔的脸色却很难看,因为他环视了一圈,发现少了两个人,“有谁注意到突嘉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见状,罗尔彻底沉下脸:“妈的,这么多人连两个人都看不住!”
感受到热源,迟倾的意识慢慢清醒,最直观的就是耳边来自罗尔火气十足的脏话,他艰难睁开眼,刚想动动手指,就被脖颈处钻心的疼激得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点动静被旁边的巴扎捕捉到,“醒了?”
“嗯……”迟倾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脖颈上的伤疤,刚才的痛楚好像是他的一场梦,短暂又让人记忆犹新。
贺子宴坐在他的另一侧,语气不冷不热:“你倒是够拼的,明明有些伤不用治。”
不治会痛啊,又不是钢筋铁骨,迟倾在心底反驳。他不想破坏两人之间的和气,只能打着哈哈敷衍道:“第一次出来没经验嘛。”
也不知道贺子宴是怎么想的,只是哼了一声,然后就不搭理人了。
迟倾摸了摸鼻子,集中精力去听罗尔发飙。
“谁和突嘉他们一个帐篷?”
罗尔凌厉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举手的人身上:“是你?”
举手的人名叫向邮,他属于看不惯罗尔脾气的那一类人,所以面对罗尔的质问般的语气,勾着唇冷笑了一声:“是我又怎么样,我有这个义务看着他们?”
成功踩中了罗尔的爆点,在迟倾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罗尔已经拎着对方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你他妈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又怎么样?”向邮捏住罗尔的手腕,与他暗暗较着劲,嘴上还不饶人,“我没有义务照顾废物,再说了,少两个人我们分到的能量点不就更多了?我们高兴都来不及,你说你干嘛这么生气呢,罗尔队长?”
罗尔将人扔到地上,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时,这个话题就已经结束了。
“咳咳……”向邮从地上爬起来,笑得嚣张,“再说了,突嘉他们在屏蔽器失效之前就离开了帐篷,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什么——?”
罗尔话还没说完,就被巴扎打断:“这个我有话说,刚才检查屏蔽器的时候,我发现了几处人为的损伤。”
此话一出,不仅是罗尔,在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纷纷和自己身边的人议论了起来。
而且巴扎说话的时机也很是巧妙,刚好在向邮的后面,那是不是就可以佐证是失踪的突嘉破坏了屏蔽器?迟倾看了巴扎的侧脸一眼,不知该做何感想。
“什么狗屁东西,”罗尔踹了车门一脚,“突嘉他们是人,破坏屏蔽器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他话音刚落,向邮又出来呛声了:“那万一他们是不想活了拉我们垫背呢。”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罗尔骂了一句脏话,但实在找不到反驳的点,就只能闷声吃瘪。
在迟倾看来,两人说得好像都有道理。不论在什么时代,人心都是最难以揣测的东西,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都没法断言,屏蔽器被破坏到底跟突嘉他们有没有关系,如果有,那突嘉他们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向邮说不清楚,罗尔更说不清楚。
如果没有,是不是就代表着破坏屏蔽器的人还潜伏在他们之中……
迟倾能想到这些,其他人也不是蠢货,所以他们保持安静,保持和所有人之间的距离。
“魏然呢?”
听到这个名字,迟倾心头忍不住一跳,他不知道巴扎为什么会突然问到魏然,“我不知道。”
“在车里休息,”贺子宴探出头,“他异能透支了。”
巴扎点点头。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罗尔似乎又想到了新的发飙理由,再开口时,音调陡然提升了好几个度:“那今晚上守夜的人在干什么!屏蔽器被破坏都不知道!”
没有人回应他。
“他妈的人呢?”
还是没有人敢说话,倒是和他不对付的向邮慢悠悠开了口:“我说罗尔大队长,您能不能歇歇?就您这脾气,谁敢站出来背这个锅啊?再说了,守夜的人不向来都是队长安排吗,您在问谁呢?”
“你妈的向邮,真以为老子不敢弄你是吧?”
“……”
互相推诿,迟倾觉得还不如把这个时间腾出来休息,反正也争不出来一个结果,有什么意义呢?
他和巴扎打了呼过后,就自顾自朝着最远处的一辆车走去了,帐篷已经被那些怪物破坏得差不多了,眼下想要一个踏实睡觉的地方,就只有从巴别塔外围开出来的车了。
今晚出了这样的事,罗尔应该会安排至少两个人守夜,那就还剩下六个人,睡五辆车绰绰有余了。
不对,迟倾脚下一顿,他忘了还有情况不明的魏然。刚才没有和巴扎他被感染的事,他后知后觉懊恼起来,不过想来还有屏蔽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决定先找到对方在哪个车上。
一辆一辆看过去,直到他停留在最后一辆车前,迟倾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没有看到魏然的身影。
事不宜迟,迟倾立马返回三言两语和巴扎说明了魏然的事,没想到巴扎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我知道。”
“什么?”
巴扎刚才不是还在问魏然在哪儿吗?他怎么会说“我知道”?迟倾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子,”巴扎没有看他,眼中映着火光,“那是说给你听的,人类转化成的怪物不受屏蔽器影响,所以罗尔不会放任一个被感染的人在队里。”
迟倾喃喃道:“他怎么会知道……”
“我告诉他的,”贺子宴总在最合适的时候掺和进来,他甚至笑了笑,“我可是b级,会看不出有人被感染?”
那刚才你回答魏然在车上……
似乎是知道迟倾心中所想,贺子宴毫无负担地摊手,“当然是和这位巴扎先生一起,照顾照顾你那柔软又弱小的心脏咯,没想到你怎么快就发现了,让我们白忙活一场。”
迟倾:“……”
他离开了温暖的篝火,走到屏蔽器能覆盖的最边缘,在冷硬的石头上坐下,夜风已经停歇许久,抬头只能看到一线的星空,离他很远的地方,还有怪物在嘶吼,仿佛不知彼倦。
其实也说不上伤感,只是觉得太过突然,明明给他疗伤时还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的男人,转眼就因为感染被强制送离队伍。没有屏蔽器的庇护,一个d级的拓荒者能在野外存活多久,一天?还是一晚上?亦或是更短……
迟倾打了个冷颤,他拉紧了身上的衣服,觉得现在刮起的风格外冷。
“簌簌——”
毫无征兆的异响,来自不远处的一丛枯掉的灌木,迟倾原以为是风刮过所致,但等待了一会儿,风速没变,那灌木却只是极为短暂的响了两声,似乎在催促着迟倾赶紧过去一探究竟。
迟倾心说自己才没那么蠢,灌木的位置已经不在屏蔽器的范围之内了,他一个人出去就是找死。
但要不要回去叫人,他又觉得没必要。
远处的篝火好像被人添了一把柴,更上一层的亮度刚好能让迟倾看到灌木之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是个人!
迟倾百分百确定自己没看错,会是魏然吗?还是失踪的突嘉他们?
如果是魏然……迟倾咬了咬自己的唇,他就过去看一眼,如果是魏然,那就把他拉回来,至少拉进屏蔽器的有效范围。如果是突嘉他们,他就跑回去叫人。
对,就这么办。
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之后,迟倾屏住呼吸,放轻脚步靠了过去,他走的很慢,而且借助了周围的风来掩盖自己的气息,这样就算靠得近一点,对方也不会发现他。
迟倾的想法很好,至少他个人觉得很好。
当然,这是他在一阵天旋转钻,然后被人死死按在地上之前的评价。
此刻的他动也不敢动,只能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把定在他眼球上方的匕首。他敢打包票,只要他现在有一点异动,这个钳制着他的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匕首,送他归西。
黑暗中,两道呼吸此起彼伏。
“那个……!”
迟倾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呆呆地望着那张好看到让他挪不开视线的脸,很奇怪,他看得清,甚至看得清对方微微颤抖的睫毛,还有其下满是自己倒影的眼,苍白的唇。
真好看啊,迟倾突然不合时宜地觉醒了自己颜狗的本质。
死在他手下也不赖嘛……
滚啊!他忽然清醒:“好兄弟能不能把刀放下,我也是人类,很脆弱的。”
“你……”
有回应就有得商量,迟倾趁热打铁,“我叫迟倾,你叫什么啊,我们交个朋友吧,好朋友不应该打打杀杀。”
“迟、倾?”
这下迟倾才注意到,对方似乎在说话方面有些困难,但还没等他问明白,这人就脱力似的栽倒在他身上,意外轻的重量让他愣了下神,垂在耳边的脑袋却还在重复他的名字。
“迟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