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下子绷不住，捂住唇哭的不成样子。

【太抠门：咋回事，有没有人告诉朕发生了什么？】

【太low了：俺也不知道，俺也在瞅啥情况嘞】

【天空的颜：什么叫原本的家，出嫁前的不就是原来的家吗？难道还有老家啊】

……

“你是被拐卖的吧。”姜词轻声说着。

女人捂住脸哭的不行，听到问话也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姜词也没多说什么，静静的等着对方平复心情。

这段时间为了孩子的事情，本就心里憋闷，现在又听到自己曾经的家，一整个憋不住痛哭。

等她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两只眼睛都肿的像个桃子。

她擦了擦眼泪，这才向大家解惑，“其实我已经找了十年的家，但是一直没有线索。”

“我五岁时被拐卖，被一老奶奶买回家，她有一个聋哑儿子，也就是我现在的养父。”

陈妞妞说起这些，思绪也渐渐回到以前，只是脸上并没有怀念，而是复杂和怨恨。

“村里人都说我是童养媳，将来是要给我养父做老婆的，这个说法一直到我结婚后才消失。”

【你捏我脸：啊，这不就是买家吗，为什么要说是养父】

【取名字：不知道咋说，买卖和拐卖同罪，但很多孩子在和买家相处太久后，那就是真正的当了亲人，就算自家亲人找来，大概率也是不愿意回去】

【听得见：确实，太无解了，孩子和父母都没有错，这些天杀的人贩子，祸害了多少家庭】

……

陈妞妞也注意到弹幕上的话，这也是她心里复杂的原因。

“买我的老奶奶死的早，养父又是聋哑人，只能干一些幸苦活，捡垃圾，扫大街，就这样给我拉扯大的，所以我愿意给他养老。”

买家和人贩子同罪，她太清楚了，但养父付出的一切又让她没法忽视。

“早年他们还让我读书，但看我成绩好，买我的老奶奶怕我心变野了就跑了，所以小学毕业我就没在上学了。”

这也是她心里的痛，没有同龄朋友玩耍，陪伴她的只有无休止的农活。

“我原本是想放弃的，并不想去寻亲，因为已经过了太多年，也许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再去找他们会不会有负担。”

“但是我丈夫和我婆婆很支持我，他们觉得我该试一试，很多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总要看看结果。”

陈妞妞叹了口气，声音无力，“这一找就是十年，发过视频，贴过纸，也跑了很多地方。”

“只可惜……”

陈妞妞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大家心里也都清楚了。

【体力低于：不敢想象自己带着记忆过了几十年，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被拐卖的，天啊，心疼】

【他说你给：天杀的人贩子，一炮轰死得了，为了钱啥不要脸的事都干，恶心死了】

【剃了胡子：家里人都没想着也寻一下吗？】

【领地战：别说太绝对了，她都找了十年，也许家里人也找了她几十年呢】

……

陈妞妞笑了笑，“是啊，我记性很好，我记得我有个姐姐，还记得头上戴过什么装饰，走路时候会发出叮叮的声响。”

“我还记得站在山上可以看到一条公路，家里还有个猪圈。”

女人眼神放空，思绪似乎回到五岁前的日子。

“你刚刚说的执念……是什么意思？”犹豫许久，陈妞妞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心里忐忑，脑中也浮现出一个念头。

姜词手中动作也停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下来，“是你的爸爸妈妈在喊你回家。”

陈妞妞口中发苦，右手紧紧捏住左手手腕。

她闭了闭眼，试探着问道：“他们……不在了……是吗？”

姜词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一瞬间，陈妞妞脑袋发晕，耳边的轰鸣声嗡嗡作响。

她的表情有些茫然，手足无措的站起身却不知道干什么。

她早该想到的，执念执念，人死了才会有执念。

“你女儿出现幻听也是因为真的听到有人说话，偶尔突然说出你听不懂的话也是因为被附了体。”

“只是这抹执念没有意识，它没办法判断对方听不听得懂。”

“小孩子阳气弱，所以才承受不了。”

姜词一边说着，一边现场画了张符过去，“放进水里喂给她喝，睡一觉就好了。”

陈妞妞神色还有些空茫茫的，但在听到为自己女儿好的话后也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她重新倒了杯温水，符纸放进去的那一刻直接融化，表面上看和白水也没什么区别。

【跳皮筋狗子：所以……找了这么多年的家人，其实早已不在了，我的天啊，真的很难受】

【他老婆孩：姐姐表情都恍惚了，我一个旁人看着心里都不好受】

【听你的：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等来的却是这个结果，麻绳专挑苦命人啊……】

……

女人端着水进了房间，看着睡的昏昏沉沉的女儿脸庞，一时间鼻头有些发酸。

她将水喂给女儿，这才重新回到客厅。

“他们……为什么不在了？”是生病了吗？还是出什么意外。

陈妞妞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感情，整个人都像漂浮在水上，找不到方向。

“你被拐后，你妈妈不愿相信，每天都跑到山上喊你名字，日日夜夜等着你。”

“村里人都说你妈妈疯了，不过半年就抑郁去世了。”

“你爸爸也就此消沉，没过多久也跟着去了。”

姜词心里暗暗叹气，人贩子毁了一个家。

陈妞妞眼里的情绪剧烈一颤，忍不住发着抖，理智也被这几句话炸的七零八碎。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流，她呆呆的看着镜头，神情凄然。

结果竟然是这样吗……

她原以为亲人早就放弃她了，也或者也像她一样找了很多年找不到人。

却没想到……结果比她想象中残酷多了。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欣喜自己没有被忘记和抛弃，难过知道结果时他们已经成了两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