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的表情平静，但捏着内衣两边的手却微微颤抖。

视线看着盒子里各式各样的成人用品，想到男人那张伪善的脸，心里的恨意疯狂滋生。

“多少年了？”

姜词的声音突然响起，看似没头没脑的问题，却让女孩儿打了个激灵。

她放下了手里的内衣，空洞的眼神看着镜头，唇角小幅度的扯了下，轻声道：“记不清了。”

应该说在她意识到这一切之前，她已经被动的接受了一切。

“现在问这些也没用了，他没死，那就是我死。”路遥垂下眼眸，整个人仿佛陷在黑暗中。

【小耗子：天呐，按这个时间段算，那男的是畜生啊！三岁就做了妹妹的父亲，就算不是亲生的，怎么能对一个孩子下手】

【毛豆不是豆：我现在真的希望那个男的死掉，为什么这种人要活着啊】

【失眠倒也：呵呵，一个巴掌拍不响】

【无所事事：滚啊，贱人！妹妹为什么不给妈妈讲啊，妈妈可以保护你的啊】

……

路遥看着让她找妈妈的言论，视线落在门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你们不也见识到我妈的样子了吗？”

“为什么会觉得她会信？”

她妈妈这人，永远都是觉得别人才是好的，才是正确的。

在自己这里就是挑剔的，狂躁的。

“你求救过，但是她不在乎。”

少女清冷的声音突然想起，仔细听来还带着怜悯。

路遥身形一震，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黯然道：“是啊，她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所以我也是从老师的嘴里才知道。”

“原来女孩子要保护自己，不可以让男孩子触摸身体敏感处。”

“那是我第一次对继父的行为产生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要让我跨坐在他身上，为什么要把手伸进衣服里。”

女孩儿的脸色变得苍白，对于她来说，这永远都是恶心黑暗的记忆。

“我甚至特意找老师问了这些问题，老师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告诉了我，并且特意强调了哪怕亲人也不可以做的亲密动作。”

“我很害怕，所以我把继父对我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老师也被吓到了，晚上放学时拉着我不让继父带我走，一定要让我妈妈亲自过来接。”

她记得那天，自己被老师扯到身后，继父依旧是温和的，没有争吵，但他看她的眼神却让她感到害怕。

“等到我妈妈下班过来，老师带她和我一起去了办公室，将我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路遥的肩膀软了下去，手指无意识的绕着衣摆，平静道：“她不信，她说小孩子的话不能信。”

“她相信她的老公，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泡泡糖：我草！我真忍不了了！这都什么人啊，这什么妈啊！】

【今晚吃火锅：妹妹真的好可怜，老师也很无力吧，毕竟是家事，她不能插手太多】

【奇迹玩玩：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女儿啊！我真服了！哪怕担心一下也行啊！继父啊！都没有点戒心吗！】

【说实话：呵呵，人家被自己老公迷死了，哪怕是自己女儿说的也不行】

……

“不仅如此，她还打了你，觉得你在外面丢人，说你是个白眼狼。”

姜词看着呆滞的女孩儿，心中也是堵着一股气。

从她直播到现在，这件事是让她最最恶心。

一个女孩儿，在这个家中唯一能求助的就是自己妈妈。

而这个妈妈却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甚至不愿意多问一句。

路遥勉强扯了扯嘴角，“是啊，她说我败坏家里的名声。”

继父假惺惺的上来拦着，不断的指责是自己做的事让她误会。

这些话却没有让母亲消气，而是这一个对比，自己就像是个疯子，是个要拆散这个家的白眼狼。

那天晚上继父进了她的房间，那是他第一次直白的显露出他的欲望。

“这些年他在外面一直都是装成一个好老公，好爸爸，所有人都被他蒙蔽了双眼。”

“而你在这样的氛围下，你也没法求救，因为没人会相信。”

“他当然会对你好，不然维持不了在外的形象。”

姜词端坐在桌前，一双眼里流露着复杂的情绪。

路遥听着这些话，眼泪控制不住的掉落了下来，瘦弱的肩膀也是不断颤抖着。

这么多年了，除了老师的那一次，这是她第二次明明白白的讲述了她心里最黑暗的事情。

【炸熟肉：我开始还觉得这个爸爸真好，现在我真想撞死】

【不能熬夜：同上，我竟然天真的以为他有愧疚，所以加倍对妹妹好】

【小卷毛：你这种想法我也是不能理解的，难道因为做了这些事就可以容忍他的坏吗】

【命中注定：现在这个男的没死，是不是该报警】

……

“我可以帮你。”姜词说道。

路遥看向镜头，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想麻烦别人，我已经准备报警了。”

姜词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眼里仿佛被蒙上乌云，让女孩儿有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你想死。”姜词语气肯定。

女孩儿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随后笑道：“怎么会，以前我不懂，现在我长大了，知道警察会帮我处理。”

姜词摇摇头，语气清冽，“你知道的，你这种情况报警没有证据，也只会被关几天调查。”

路遥猛的抬头，又缓慢的垂落下来。

是啊，她当然知道。

没有监控，没有视频，没有录音。

继父对她进行了猥亵，但并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所以检测不出来实质。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她是该感谢他有仪式感，特意将这种事放在她的成年礼吗？

她看着旁边一旁的成人用品，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说到底什么送她的礼物。

实际上她才是这个礼物。

“所以你准备杀了他，对吗？”

姜词直截了当的问道，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把人心底的秘密洞穿。

【小甜心：啥情况，怎么又说到杀人了！】

【浮生若梦：为什么说报警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