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心摇摇头，朱斯提蒂亚是一头被驯化地野犬才对。

如果没有名为忒弥斯的绳索，她会肆意地在自己梦想的领域挥洒智慧吧。

葛小伦离开了。

这次算多多良小鼬赢，他去准备食材。

喂猫是个辛苦事。

炙心并没有和朱斯提蒂亚多聊些什么。

朱斯提蒂亚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但却已经满足无比。

能见识到未来的一角，已经给她带来了无穷的欢愉。

时空梭一路平安，路上未见到辉煌的舰队。

只有无边的破败。

报损的恒星巨构下，破碎的行星上，掩埋在沙砾下的建筑，就像是不倒的丰碑一样，记录着曾经这里文明的痕迹。

也没有瑞秋人的踪迹。

事实上，在炙心和葛小伦的眼中，瑞秋的文明构成十分奇特。

十分具有社会学研究价值。

曾经的瑞秋，在宇宙中宣扬忒弥斯的自由。

他们勤劳而好于探险，秉持着自由与公正的原则，人民其乐融融。

在不远的过去，忒弥斯向瑞秋人传下暗能量的禁令。

部分掌握着科研与宣传的集团，通过向文明承诺“毁灭舰队”的建设，达到了大量的造船厂和资源支持。

无数平凡的瑞秋人用他们的勤劳的一生，换取来实现忒弥斯任务的实力。

瑞秋的社会就此开始割裂了。

名为“产”和“本”的两大社会主要成员。

在“为了自由”的口号的号召下，“产”为“本”创造出足够实现“毁灭舰队的条件。

而“本”们成为无人舰队指挥官，每一支舰队，都具有着配套的整个工业后勤。

同时，“产”可以通过“本”的推荐、或者通过“本”的考核，成为舰队指挥。

为了完成心中信仰交下的任务，无数产们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最后大多是进了后勤。

少数天赋强的，一部分被战死沙场，活下来便是成为“本”的一员，掌握其他“产”的晋升与考核，见证新的轮回。

同时，为了实现舰队的稳定交接，舰队指挥官的头衔可以遗传。

几代人下来，他们积累了庞大的工业实力，尽管技术的进步不多，但却能在原有基础上不断改进。

毕竟业绩也是绩效的一部分，因此“产”们争相创新，互相攀比。

同时，“本”在全社会通过忒弥斯的任务，宣扬指挥官体系的正统性，排斥异端学说。

得益于瑞秋人对忒弥斯的信仰，指挥官最终最终有效维持了整个社会框架的有序进行，达成了这个人民各安其位的社会。

当大多数“产”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已经掌握了瑞秋文明全数的资源。

而倾尽一个文明的舰队有多恐怖呢？

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瑞秋人自认为无敌。

他们的舰队浩如烟海，装备了从黎九处获得的超空间引擎，随时可以得到新锐战舰的补充。

战舰上装备着无数巨炮，一旦能量武器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舰船内的反物质反应堆可以产生会作为最后的武器。

一枚标准的核弹头的当量约为100万吨TNT，100克的反物质和1克的普通物质相遇时则会释放约为43万吨TNT的能量。

无法通过超空间引擎移动的限制，却因为无人舰队得到了更优秀的性能发挥。

而标准舰队的普通驱逐，也需要超过15吨的反物质来维持运行。

这样的舰队标准，将瑞秋人安排到了极致，为了忒弥斯，是每一个“产”倒下前最后的口号。

同时，对外征讨也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比如，将自称“忒弥斯”的冒牌货赶尽杀绝。

而且什么真的假的？

对于“产”来说，瑞秋的任务代表着他们地位的正统性。

一切不承认“毁灭舰队”的行为，都将被他们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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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会是真的吧？”

声音弱气新人指挥官再次发出的提问，再次让整个大厅陷入了突兀的沉默。

此时他们换了一处位置。

这是一首巨型的宇航飞船，专供指挥官们交流学习。

不再是狭窄的会议室，而是一处敞亮的宴会厅。

装潢华丽而精致，高高的吊顶上，是晶莹剔透的宝石灯光，这里有着各式的点心与果品，所有的材料在本舰上人工培育一个自然周期。期间的温度湿度与人工光照被控制在最完美的范围。

在这个恒星寂灭的区域，这是无异于是一种奢侈。

这也是后来，在毁灭舰队计划中补充的一部分。

大厅内，指挥官们互相聚集成一个个的小团体，窃窃私语。

有前辈提携有人后辈的，也有新通过考核的指挥官互相扎堆。

“不用理他们，忒弥斯的任务是必须的。”

“那些新上来的根本不懂瑞秋。”

倒是显得泾渭分明。

就称呼为考核派和继承派吧。

前者示弱，因为后者的积累是他们奋斗一辈子也看不到的。而且几代人之后，前者终将化为后者。

舰队对舰队，没有文明会是瑞秋人的对手。

但屏幕中那虚空而立，抬手抚平空间引力场的神奇生物，实在让继承派没有进攻的兴趣。

“我们应该将舰队压上去，毁灭舰队就是因此存在的。”

“去呗，你是指挥官了，只要不内战谁管你？”

废话，要是敢上，他们自己就上了。

这次敌人明显不同于以往。

曾经是自称忒弥斯遗民的人要他们帮助重建，也有带着一群舰队回来说要征讨反贼的。

好歹还是战舰对战舰。

那名声音弱气地指挥官也在，就站在一群人的外围，不过在继承派的刻意忽视下，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跟着这群前辈跑过来的，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前辈们就自己散开。

没人理会他，他甚至连这艘平台舰的存在都不知道。

而由于他是跟着一群继承派的中坚力量来的，考核派也不想理他。

天地良心，他原本只是第一次出港，遇到集合令就跑过去了。

想着一处宇宙就能为信仰而斗争，是多么的伟大而光荣。

但结果发现，这宇宙中的世界，似乎和船坞里有些不一样。

没有那么多激情，反倒是跟他一样怕事的居多。

他隐约偷瞄另一旁，那刚刚提出，要把舰队压上去的人。

有些崇拜。

他也想成为自由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