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研究生稍微好点！”郑校长仍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他们心里清楚，学术上的问题，如果他们自己解决不了，那基本上导师也没什么解决的方法！也就只能自己慢慢熬了！但是基本上个个都是面有菜色的憔悴！”老师看着也心疼，也没办法！

要各自进屋了，韩川同姑父道别说，“姑父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晚安！”郑校长同这两位晚辈挥了挥手，自己还一堆事要做呢，哪个晚上安过？都说大学教授日子好混，他们是不知道搞科研的苦！总之众生皆苦，人世间就没有极乐净土呀！

晚宴结束后，林旻山夫妇回到家里。赵真媛看了眼心情不佳的丈夫，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语气温柔说，“阿旻，我们聊两句可以吗？”这么客气，倒不像是彼此亲密无间的夫妻。

“嗯？”林旻山抬眼看了下妻子，人都是会审美疲劳的，更何况是林旻山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人物，家里就算圈养个天仙，只怕也不过三五日新鲜……

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吧，这话我今天必须挑明了说，赵真媛也是人，难道她不会累的吗？最初的爱在这么多年鸡零狗碎的杂事中磋磨，也不知道还剩下了多少。略扶额，疲惫道，“你要在外面找女人，我不管，但是杨姝颖你不能碰！”够直白吧！

林旻山似笑非笑的看妻子，你这是吃醋？讲真，人都爱犯贱，某些男人尤其是贱骨头！赵真媛累了，大方了，对林旻山的风流韵事不闻不问了，久而久之，林旻山心里倒产生了些许失落：她不在乎我？

“杨姝颖背景太复杂！”赵真媛客观的分析个中厉害道，“她是韩川的妻子，韩家男人对妻子都是当个掌中宝！”你去跟韩川抢人，谁给你的勇气？顿了顿继续道，“她又是孟西洲的红颜知己，孟西洲这个人……”我们家何时在他手底下讨到过便宜，温润如玉都是假象！

这些林旻山心里都清楚，可是正是因为杨姝颖是韩川的人，是孟西洲喜欢的人，得到她才更能彰显自己的能耐，类似于高风险带来高收益，富贵险中求！

赵真媛如何会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可是一时意气是遗祸无穷的，于是又说，“撇开这些男女之情，杨姝颖是凌墟国的公主，凌墟王室是干什么的？定国安邦、剿匪杀敌何时手软过？”诗毓萱公主对她女儿的紧张，谁人不知？

说难听些，凌墟王室都是些亡命之徒，你把手伸到他们的心肝宝身上，到时就算是举全国之力，凌墟王室也是一定要报复的！

早上甜品店开门没多久，柳汉洋来了，也算是稀客；只是朱琳不大待见他，觉得他一个有前科的人，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也还是一副恶人相，搞不好哪天又会犯什么事儿，重新再进去，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洋哥！”杨姝颖待他的态度倒很平常，可能是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彼此知根知底。“喝茶吗？”杨姝颖问他，“还是喝咖啡？”

“奶茶！”柳汉洋回答得很随意，在柜台前坐下，他没那么高雅，品不了茶，也品不了咖啡，但他的舌头没问题，甜味还尝得出来。

“好！”杨姝颖一边炒茶一边问柳汉洋说，“洋哥，最近我爸都在做什么？”他常常不在家……

闻言柳汉洋立刻抬眼瞪杨姝颖，“我给你爸打工，他做什么要跟我汇报啊？”说你脑子不好使，这种问题也问！

对杨姝颖，他是一点客气都不带，这么多年相交，柳汉洋俨然已经把杨姝颖看作真正的自己人，家人了；对家人是可以畅所欲言，胡乱发脾气的！

杨姝颖回瞪了他一眼，低头煮奶茶，没有再说话，期间转身进了一趟后头储物间；回来时递给柳汉洋一个小礼盒，是一支口红。

“什么玩意？”柳汉洋低头看了眼手里那个礼盒，抬眼看正在将奶茶装到杯子里的杨姝颖，送我的？

“马上要过节了，你不送小惠嫂子礼物吗？”杨姝颖给纸杯套上隔热纸，端到柳汉洋跟前说，“这个你拿去送嫂嫂啊！”女人嘛，收到礼物都会开心的，她一开心，整个家不就都好了吗？

柳汉洋盯着礼盒发愣……

“我让你拿去送嫂嫂的，你可别打什么坏主意！“杨姝颖郑重提醒他，别拿去给宋水莲献殷勤，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白了杨姝颖一眼，柳汉洋一手端起纸杯起身说，“女人就是啰嗦！我走了！”他就是路过，进来看看杨姝颖而已。家里老婆天天念叨：小颖妹妹对我们有恩，咱们不能忘记，你现在在她爸爸手底下干活，要比别人更上心些才对得起妹妹……

柳汉洋是个粗人，但知恩图报还是有的，小恩小惠的他可以忘掉，可杨姝颖支撑了他很多年，那么多年的情谊，是足够他在关键时刻倒向杨姝颖一边的；至于杨家其他人，柳汉洋未必对他们有什么感情可言！

柳汉洋离开时与迎面而来的顾佳擦身而过，顾佳先冲杨姝颖笑笑，问，“那是从直播间买来的吗？”她看到杨姝颖给柳汉洋递的口红礼盒，那会儿她站在门口讲电话，还没进门。

“不是！”杨姝颖微笑摇头说，“是同学买多了，低价转让给我的！”一边笑问，“今天喝点什么？奶茶？”前一阵顾佳每次来都点奶茶。

“有点腻！”今天顾佳却笑说，“不然我也喝杯清茶，解解腻！”也学学古人的风雅……

“好的！”杨姝颖笑着点头，一边取来司秦从家里拿来的，旧年的梅花雪水，这可不是批量生产，谁来都能喝得上的……

顾佳也是个识货的人，立刻莞尔说，“多谢店主！”一边闲聊道，“前儿那个什么口红一哥塌了房，你知道吗？”笑，可热闹了！

“听说了！”杨姝颖点头，看着顾佳说，“他那样说话的确有点伤人！”其实从心底，杨姝颖想起了司马老先生的那句“娼优蓄之”；这话并非轻贱一类人，只是杨姝颖觉得，连司马先生这样的伟人都这样自谦，那某些人的优越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顾佳略笑了笑说，“是！”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昨儿我们同事聊起来，却说那主播只是说了句实话，说79块你都买不起，就不要开口了嘛！”不得不承认，当时顾佳突然就认同了同事的说法。

“也是！”杨姝颖略点头，有点墙头草了，笑！

顾佳也笑，说，“大家觉得，近来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大部分人收入锐减，日子不好过，神经也开始变得敏感起来，玻璃心得很！”想想自己，是不是也感觉水深火热呢？

诚实的讲，杨姝颖对未来经济形势还是比较乐观的，一来，前一阵“去库存“的政策，无论是酒，还是房，都说明当局里面还是很有几位有偏才的能人的，只要他们能把市场搞活，哪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也极大可能可以让局势转危为安……

“小婷还没回来？”杨姝颖换了个话题讲，看了看顾佳问。

“嗯！”顾佳略笑了笑说，“可能她要离开江城了！”对着杨姝颖讶异的目光，继续道，“听小婷说，近来她们公司情况也不容乐观；可能大环境差，有客户直接杀上门要她们公司降价！结果他们公司也是机智，给客户唱了一出空城计！”这个成语似乎没用得不够恰当！

“啥意思？”杨姝颖饶有趣味的看顾佳，果然高手在民间，处处有人才！

“就是！”顾佳顿了顿，换了个讲法说，“就是让办公室所有人员在客户来访当天居家办公，然后告诉客户说，我现在都没人了，卖个惨！”这样客户也就不好意思往死里砍价了，唇亡齿寒……

“哈！还有这操作！”杨姝颖笑着给顾佳上了一杯清茶，做了个请的动作，一边笑说，“之前听小婷说，他们公司福利待遇很不错，这样看，到现在也还是很不错的！”居家办公，多方便！朱琳又该羡慕了！

“嗯~”顾佳品了一口茶，笑看杨姝颖说，“好茶！”笑！其实我不懂茶道，但喝着好，就是好了！一边摇头说，“听小婷讲，他们公司的总部只怕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他们公司现在也开始裁员了！”这不算是个好消息！

“裁员？”杨姝颖微微蹙眉道，“那小婷她……”她这休病假都休了一个月有余，公司还不得首当其冲拿她开刀？

“没事！”顾佳表情淡淡道，“小婷说她希望自己被裁掉，因为第一批被裁掉的人，是可以拿到非常丰厚一笔遣散费的；据说他们总经理也是出于为员工考虑才出此下策；他担心公司被卖掉之后，新东家会立刻裁掉一半，乃至三分之二的员工，而且，赔偿金额一定是最低值！”

杨姝颖看着顾佳，听她把话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