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婚八零:陆厂长家的暴富小娇媳
作者:听风在吹 | 分类: | 字数:35.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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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初探鬼市
不得不说,这样一番话似乎要比任何的告白、承诺更能打动人心。
当然,姜凝知道,陆定权也并不是向她告白,只是等于作为丈夫,给她的解释以及承诺,让她放宽心。
姜凝听了的确心里很暖,也有点不是滋味。
她想起白天给他处理伤口时,看到男人大掌上其它地方隐隐的陈疤,和指腹下粗粝的茧。
能在身后托付寡母孤妹的战友,一定是过了命的情谊。
陆定权,他也是从那样的枪林弹雨中挣扎爬出来的,所以提起牺牲战友的往事时,反而显得风淡云轻。
因为他切身经历过,只是比较幸运,能走上回家的路。
但有的人永远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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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鬼市的时间定在后天晚上,据说那天会是个大晴天。
姜凝准备好一切要带的东西和钱,这天早上起来刻意打扮得很低调。
一身打补丁的小碎花衫,袖子都磨了毛,旧黑布鞋,一条毛糙的粗麻花辫子,脖子脸还刻意抹深了肤色,配合着一脸无辜懵懂的小表情,嗯,整个人比村姑还村姑,总之看起来完全没有心眼子的样子。
鬼市的水比哪里都深,头一回去,她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试探深浅,干脆抱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态,反而轻松一些。
晚上八点半,陆定权开车回来接她。
姜凝吃过了东西,由于兴奋,也压根吃不下太多,两人这就出发。
看到她这副和平时完全不同的乔装打扮,男人眉峰微挑,眼中淡淡,倒也没给予什么评价。
姜凝晃晃脑袋,很大方地让他看,无所谓,她今晚就是要去挣钱的,越低调朴实越好。
按苏铲子给的地址,一路开车过去大概要两三个小时。
姜凝怕陆定权开夜车熬不住,准备了风油精,用水壶灌满温白开,带了四个红糖饼,两个大苹果,路上饿了可以填肚子。
她准备得很齐全,布包里装得鼓鼓囊囊的,脸上也难掩好心情,配合那张乔装得灰扑扑的小脸,就像刚捡完垃圾回来的小乞儿,捡到了什么绝世珍宝。
其实陆定权从那天在厂里听到她的请求,她说想去什么鬼市淘物件,他那时便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不算了解她。
看来她有一些自己压根不清楚的事,而且她已经试探着开始做了。
他不是那种迂腐陈旧的男人,会认为女人尤其是自己的妻子,不该去抛头露面做些不恰当的营生之类的。
相反,陆定权能切实感受到,眼下的年代已经逐渐走向与过去不同的道路,许许多多的东西,不是你不了解、没有接触过,就代表它不好。
当时姜凝提起这件事,她眼中闪动,装着满满期盼。
让他很想立刻就答应。
……
夜路并不好走,有的路段甚至没有灯光。
车子开得比较慢,好在陆定权对路程很熟悉,他好像极有分辨方向的本事,不急不缓,并不担心开错路。
看姜凝还在旁边窸窸窣窣收拾她的包,他淡定瞥来一眼:“金子还没淘到手,就开始乐了?”
姜凝现在,至少在今晚,对陆定权的态度可谓是就差供起来了。
她抬起头,狗腿子似的咧唇一笑:“这不是能有陆大厂长陪着我,我高兴么?”
他看她灰扑扑的脸蛋上只有一双眼睛是亮晶晶的,活像只路边捡来的脏兮兮小丝毛狗,笑起来眉眼弯弯,就差热情摇尾了。
男人目视前方,薄唇不经意掀出微浅弧度。
姜凝带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八十二块钱,又点了一遍仔细放好,问:“难道你不信我能淘到金子吗?万一我有这个运气怎么办?”
陆定权:“不是不信,但是带八十块钱出门去捡漏,这成本未免太小气,鱼儿上不了钩,到时别倒让自己成了漏。”
姜凝一听,他好像还懂点这个的样子?
顿时眼珠子转转,试探问:“那…要么你再借我点儿?”
陆定权如今是经济情况不行,但他身上绝对还有点准备,而且她这一趟过来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他,她问他先借点儿,很合理吧?
“放心,我谨慎得很,不至于让你翻倍发财,但绝对连本带利还你,肯定不会坑人。”她拍拍胸前。
陆定权一听就知道她什么打算,掌着方向盘沉吟两秒:“要是坑了呢?”
“要是坑了…呃,坑了也不怕,我人不是在这儿吗?你还怕我跑路啊?”
驾驶座上的男人低笑一声,也没说借还是不借。
一路到了市区郊边时,夜色已趋近寂静深沉。
陆定权抬手看看表,十一点一刻,时间还没到。
他开了一路不停,虽然是夜车,也并没有感觉多疲累,车子缓缓歇在那处废弃市场后的木林小路上,引擎暂熄,周遭陷入安静。
他转过头,看到女人倚在座椅上睡得正香。
她歪着头,长睫轻盖,那脑袋好像很沉似的,半靠在椅背上,往旁边要掉不掉的样子。
这姿势也怪别扭,难得她睡了一路。
第50章 初探鬼市
从一开始信誓旦旦说,绝对不会睡着,以免他一个人开夜路困倦分心。
没等半个小时,陆定权就知道,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夜色晦静,万籁俱寂。
这片地方太过安静,视野可及并无人息,只有微凉的夜风掠过簌簌草丛发出的静谧幽声,让人不禁怀疑零点之后,是否真的会有一场暗夜之中隐秘进行的交易市集。
姜凝在一片沉静中醒来,发现自己的脑袋枕着一块很暖和的地方。
虽然有点硬邦邦的,硬中又带点弹性,热乎乎的,很舒服。
她呆滞半眨眼,在车上睡觉实在太难受了,浑身酸疼,醒来后马上感到身上凉飕飕的,好冷。
心里迷糊这么念着,顺手就往脑袋下的枕头上摸了摸。
摸着有点舒服,又捏了下。
咦?枕头会动。
她又捏一下,枕头显然绷了绷紧,把她脑袋都给顶住,她觉得很过瘾,再捏一下。
枕头不动了。
姜凝伸出爪子,还想再捏,半空中被一道力气瞬间牢牢制止。
她抬头,顺着那只手,看到黑暗中男人居高临下投过来的幽冷目光。
姜凝顿时被吓醒了。
“……”
她赶紧从陆定权大腿上爬起来,连连后退,退到自己座位上乖巧缩好。
“咳…我,我睡着了。”
她想解释,她不是故意掐他腿,刚才梦游呢,真的。
车灯关了,月光隐隐洒进来,年轻男人硬挺的身躯坐定在黑暗中,坐姿一贯的端正沉肃,就更显出他衣裤间的些微凌乱,尤其是下腹那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被什么狠狠蹂躏过。
姜凝眼看着他这样,耳朵有点热。
她的脑袋本事还挺大,能把人家蹂躏成这样。
陆定权见她终于醒了,也没像生气,面无表情整理起自己身上。
“睡好了?”
姜凝也没想到自己一觉睡到现在,连忙问:“我睡糊涂了,你怎么不喊我,现在几点了?”
陆定权:“十二点半,不着急。”
姜凝啊了一声,理理衣服头发赶紧下车,“完了完了!”
她竟然一直睡了这么久?不至于吧!
虽然鬼市可能会一直开到日出前一个小时,但捡漏也是要看时机的,如果去晚了,说不准什么好东西都没了。
现在已经习惯了八九点就上床睡觉的姜凝乍一熬夜,是真没撑住,一觉睡了这么久,倒是陆定权,开了一路的车,依然不紧不慢精神抖擞,理好身上衣服裤子才下车。
两人往鬼市的方向走,十来分钟后,终于看到点点光亮,偶尔有人在那处露天大栅门进出。
那里应该就是了。
过去之前,姜凝犹豫一下,拉住陆定权。
“等一下,我给你也弄弄。”
她弄了点泥灰随意抹点在他裤脚和衣袖间,然后看向他的头发:“弄乱一点吧,这样和我比较搭。”
陆定权疑惑,干脆微微俯身:“嗯?怎么弄?”
他低下头,姜凝就直接上手了。
轻轻薅了几把他的短发,手里最后一点灰尘也沾到他头发上,再把他身上刚才整理好的衣裤又重新弄褶,这样,就更像一个寻常工人,而不是气度沉厉一丝不苟的陆厂长。
弄好了,姜凝微微笑:“走吧。”
陆定权对自己变成什么样不感兴趣,走出几步,忽然提起:“腿有点麻。”
姜凝心虚认错:“……我不是故意睡你的。”
他瞥来视线,姜凝赶紧纠正:“我说睡你腿!”
她是真搞不清楚,座位隔那么远呢,自己怎么睡着睡着枕到他大腿上去了。
眼底露出一抹好笑神色。
大腿没抱稳,倒先睡上了?
大栅门边,有两个短褂平头的壮汉在那里守着。
想着终于要去见世面了,姜凝彻底不困,顿时精神,袖子下扯扯陆定权的手。
小声:“等会儿你直接跟他们说暗号,虫儿。”
陆定权不解,但不动声色照做。
两人果然很顺利地进去。
进了这道门,今晚就是各凭本事盈亏自负的战场。
姜凝兴奋浅笑,低声告诉他:“虫儿就是压箱底最宝贝的物件的意思,是个行话,也是鬼市这段时间的放行暗号,我那朋友告诉我的。”
陆定权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甫一踏进鬼市之后,没有想象中那么热闹喧哗,反而跟外头差不多的安静。
一眼看过去,由近及远,零零散散的地摊子聚汇成一条街,在深夜显得有一丝震撼。
整片街摊上,除了大栅门边的两盏灯笼外,皆是昏暗一片,唯独有许多手电筒的冷束光影在各个摊边时隐时现,远远看去一片无声寂静,恰似鬼影幢幢。
所有来来往往的人,无论是买家也好卖家也好,全是一派安静低调,只有些许的交头接耳议论声与走动窸窣声,而几乎人人手上都打着一只电筒,周遭一片光亮点点,无声的亮,这一幕在这个时间点显得尤其诡异。
难怪叫做鬼市。
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不见天日,是为鬼市。
姜凝在剧本和电视剧里都看过这个场面,大致了解是怎样的情况,当真正身临其境,身上还是略微有些发毛。
不知不觉和身边的男人挨着走近了些。
陆定权垂眸看过来,嗓音低暗:“这里有你能淘到的金子?”
姜凝小声:“肯定有,别小看我,我只是怕黑,又不怕人。”
两人随着不时的人流走走瞧瞧,闲庭信步不急不缓,像在逛大街。
姜凝不着急,她发现这里的好东西远远比自己想象得多,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看见什么好的都想往怀里搂,这是不行的。
越往深处走,摊子也密集起来。
路过一处老婆婆的小摊时,姜凝眼神隐秘地定了定。
那老婆子吃着花生,见自己摊子前有顾客停下步伐也毫不在意,皱纹苍老的脸慢吞吞嚼着花生一鼓一鼓。
姜凝也带了手电筒,她看中了这摊上一个物件,扯扯陆定权的袖角示意。
正想蹲下身仔细照看,眼前猛地明光一闪——
远远一道电筒的光照过来,从她眼前直直刺过,她赶紧抬手挡住。
“我说,这些都什么老破烂啊?搞这么神秘?”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夹着皮包大咧咧往这边来,那道肆意乱照的光,就来自他手上的强光电筒。
“哎,这玩意儿不错!”
男人的电筒随意打到眼下地摊的一处物件上,他顿时从不耐转变成欣喜神色。
“让我看看,这瓶子叫粉彩是吧?看这成色不假,是从官窑里出来的!”他半蹲下身拿起那瓶子左右瞧瞧,边说着边扬眉得意。
旁边也冒出一人,马屁道:“二哥好眼力啊!您走南闯北的,没想到还懂这个,简直了!今晚真是带弟弟我开了眼!”
大背头男嗤笑了下,像在谦虚,但动作更难掩兴奋,拣起那瓶子翻来覆去看,觉得自己真有可能是捡着漏了,把手电直接照向对面那守摊的老婆子。
轻飘飘问:“怎么个价?这玩意我要了。”
姜凝早在这人手电筒照来时便站去一边,陆定权站在前面,将她半护在身后,挡着那刺眼的光。
她简直气得很,眼睛被照得现在还一阵阵闪着金星,这种强光手电要是多照一会能把人眼睛刺出毛病的!
但看这人在那大言不惭挑东西,一听就是个不懂行的,她没出声,打算先看看。
鬼市有鬼市的讲究,其中一条最基本的规矩:看货不问价,照货不照人。
如果不确定自己看中了某个物件,就不要张嘴问价。假如看中了,想议价,买卖双方也并不直接开口,一般都是在袖子里比划指头来出价,或者拿块布遮着,在下头来回比价。
没有人是明晃晃问价议钱的。
在这处地方,买卖双方都对彼此不问来路,不问去途,打听旁人的私事或者物件的来历都是被禁止的,大伙默认出了鬼市之后,白天彼此再不相识。
所以打手电筒也有讲究,照货不照人,就是说你看货就看货,不能照到人家的脸上故意让人现脸,否则是坏了行当规矩。
想来鬼市淘金捡漏的人,这些最基本的规矩一般都了解。
可眼前这个大背头男,倒是直接把行当规矩犯了个遍。
他把手电筒直直照在人家老婆子脸上,那老婆子显然不高兴,啐出嘴里的花生壳,阴着脸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