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策参见陛下！”

席策来的很快，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几乎随时待命，被皇帝召见或者主动入宫几乎都是常事。

不过最近陛下召见陆炳的次数大大增加，这让他有一种危机感，难不成这个陆炳想要取他而代之？

“西境发生了什么，想来你也知道了。”

祁疏淡淡开口。

“是！”席策低头回答。

西域发生之事，在军报送达京都时，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也必须知道，不然陛下会认为他无能。不仅如此，就连陛下欲要御驾亲征，他同样也知道了，只是不可能，也不敢说的如此详细。

祁疏点点看了他一眼：“朕要御驾亲征，你挑选一批锦衣卫随行。”

“臣这就去安排！”

席策微微拱手。

“万正随行！”这时，祁疏接着开口。

席策身体一僵，瞳孔微缩，万正是他的心腹，是唯二的锦衣卫指挥同知，另一人是陆炳。

若是他带着万正一起起来，那京都锦衣卫不就是陆炳的天下了？

想到这，他便直接问了出来：“陛下，那京都锦衣卫……”

“不是还有陆炳？”祁疏淡淡开口。

席策一怔，随即连忙拱手应道：“臣明白。”

他不知道陛下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他必须顺从。

“去吧！”

“臣告退。”

席策离开皇宫时都是恍恍惚惚的。

“大人！”

这一声“大人”惊醒，席策猛地回身，他看着旁边的万正有些恍惚。

万正也是看出了席策有些不对劲，他轻声开口：“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然后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难道与二皇子有关？”

二皇子？对了！难不成是因为二皇子！

席策猛地惊悚，额头之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与万正现在的确倾向于二皇子，虽然没有彻底倒向二皇子，可是对于二皇子却也是大开方便之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席策心中满是苦涩，没想到这种事陛下也知道了。

别忘了，锦衣卫是独属于陛下的组织，是陛下的一柄利刃，可现在这柄利刃有将刀柄送向他人之手的趋势。

难怪陛下会如此，没有砍了他都算是陛下仁慈了。

呼出一口气，席策看着面前的万正说道：“陛下要御驾亲征，你去挑选一批精锐，这次你我随陛下同行！”

“什么？”万正惊愕，继而低声开口。

“那京都岂不是……大人，让我留下，不然那陆炳恐怕会……”

“这是陛下的旨意。”

万正身体一颤，沉默片刻道：“属下明白了。”

“属下这就去安排。”

看着万正离去，席策叹息一声，低声沉吟：“天威难测啊！”

稳了稳心神，席策便准备离开，可他刚踏出一步，便看见了一人正向着宫门走来。

他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心中一琢磨便停下脚步静静地等着。

“陆大人，来的很快啊！”

等到那人走到身前，席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陆炳一愣，随即笑着一礼：“陆炳见过指挥使大人！”

陆大人？呵呵，看来这次席策收到的打击不小啊！陆炳心中猜测。

席策眼角一抽，心中冷笑，怕是很快这个指挥使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吧！

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指挥使的架子摆的足足的：“免礼！”

“谢过指挥使大人！”

“陆大人，这是要入宫！”

“陛下召见！”

席策点点点头：“那快去吧！”

陆炳笑着点点头：“属下告辞！”

说完，陆炳不再犹豫，径直往宫门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席策冷哼一声，心中沉吟：“陆炳，还真是好手段！”

“不声不响的就能取得陛下信任，我居然都没有发现。”

“希望我离开这段时间你老实点，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缩在袖子中的双手猛地握成拳头，席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御书房中。

“陆炳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祁疏此时正站在挂着一柄长刀的墙壁前面，静静的看着那柄随他出生入死的宝刀入神。

陆炳静静的站在一边等待着祁疏的吩咐，不过他心中也是好奇不已，陛下让他入宫是为了什么？

西境之事他也知晓，陛下御驾亲征的事情他同样知晓。

陆炳心中猜测，难不成是让我随行？

看着祁疏的背影，陆炳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正当时，祁疏开口了。

“可知道这次让你入宫所为何事？”

“臣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

祁疏将那柄长刀取了下来。

“锵！”

一声清脆响声，长刀被拔出鞘来。

祁疏仿佛是忘了刚才问陆炳的话，他缓缓说道：“这柄长刀是朕初上战场之时，先帝赐予朕的，跟随朕历经大小战事不下百场，朕的成就有它的一份功劳！”

陆炳不解，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害怕一个说错就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便只好闭口不言。

将长刀收起，祁疏接着说道：“朕要出征西域，你已经知道了吧？”

“是！”

陆炳回答。

突然他心中一动，刚才席策阴阳怪气的，难不成是……

想着，他稍微犹豫一番便是开口问道：“西域小国，不足为惧，陛下驾临必然让那等叛逆望风而降。陛下召臣前来，可是让臣随行？”

说完，他低着头静静等待。

祁疏看着低着头的陆炳，眼中颇有深意，久久没有说话。

低着头的陆炳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他没想到自己这番话问出来后，没有得到祁疏的回答，反而是无尽的沉默与压力，他有些骇然，难道是问到了什么禁忌？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股压力突然消失。

祁疏笑道：“此次出征，的确需要锦衣卫随行，不过不是你。”

陆炳眼皮一跳，果然如此，席策被陛下带走了，恐怕万正也会同去！

“朕需要你留守京都，给朕好好看着，你，能否做到！”

陆炳不敢犹豫，连忙躬身行礼：“陛下放心，臣定当鞠躬尽瘁！”

祁疏点点头：“如此，接着！”

陆炳突然感觉有一物向自己扔来，他连忙抬头伸手接住，然后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陛下，这……”

“见长刀，入朕亲近，你，可行便宜之事！”

陆炳接住的正是祁疏手中的那柄长刀。

陆炳没有推脱，也不不敢推脱。

“臣，谢陛下隆恩！”

祁疏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炳：“陆炳，朕要你记住，这大夏姓祁！”

“可姓祁，被未必能执掌这大夏！”

陆炳惊愕，不知何意，可祁疏已经挥挥手。

“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