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太妃更是满眼的哀伤，此情此景，怎么像极了当年啊，只是当年她身边还有一个风天业，如今风天业昏迷，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这一路的快马加鞭，走了将近十日的时间，沈淳然终于能站在一处山坡上，遥遥望见圣山的模样。

圣山处于群山之中，远远望去，周围的群山，都像是在拥簇一个点，形状像一盏王冠，而王冠上安放宝石的位置，便是圣山了。

每每日出，天边霞光万丈，圣山也仿佛染上了点点金光。

微娘子亦是满面复杂的看着，因为这次圣山之行，不光是沈淳然的契机，同样也是她的。

“走吧，莫要耽误时间。”

秦老一路上都在催促，沈淳然也没说话，跟随秦老纵马前行，不过当走到圣山脚下的时候，马匹已经不能走了。

他们便一路轻功向上。

幸亏微娘出来带着夏回，不然走到这，她就不能往前了。

就这样，他们在山间攀爬了有大半日的时间，这还是秦老熟悉路段，不然外人想上，只怕半路就不知方向了。

“到了。”

秦老指了指前方。

就见一片群山的半山腰上，建了一片建筑群，很是古朴辉煌，很难想象，这样的深山，是怎么建立的。

“你没发现有何不同吗？”秦老问了一句，他如今就像一个没得感情的任务机器人。

瞥了沈淳然一眼。

沈淳然呼吸了一口空气，道：“此地很奇妙，我体内的内力，根本没有催发，就自己运转了起来，仿佛可以跟着山脉一起呼吸，我是山的一体，山是我的一处……”

夏回也有感觉，不过明显没有沈淳然这么……明显。

秦老则惊异的看了沈淳然一眼，他开始有些理解圣主为什么特意要见这个女人了，她的确是个难得的天才。

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凤琉殇。

或许也只有他们，才能练成传说中的那套功法，但此刻秦老一个字也不敢多说，只道：“圣主在等你，这两个人在下面，你去上面见圣主吧。”

秦老指着前面的位置。

沈淳然点头然后抬眸望去，就见秦老所说的上面，这一片云雾弥漫的地方，那应该便是她之前看到的王冠顶端了。

秦老也仅仅只是送她到外围的地方而已。

只是当沈淳然要一个人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问：“秦长老，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秦老点头，难得沈淳然如今还能这样跟她平和的说话，道：“你问。”

“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沈淳然直言不讳，目光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望着秦老，继续道：“这些年，你们住在圣山之上，俯视山下，你们心中是对这天地产生敬畏呢，还是，得意洋洋，觉的下面都是蝼蚁，不配爬到你们的脚面上，杀一个人，灭一个族，在你们的眼里，就像捣毁一个蚁巢一般的简单，你们心中可会有愧疚之情？”

遥想当初第一次见到圣山上的这两个长老，秦老，姜老，都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言语间，轻蔑一切。

但归根究底，他们都是人。

“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人一旦对这世上的东西产生轻视，那这世间，便会惩罚他的他无知。”

沈淳然没有给秦老继续说话的机会，已经冷笑着转身走了。

秦老之前一心恨着他们，觉的是他们杀了姜老，杀了他这个多年的老朋友，因为在他的眼里，只有姜老才是平等的人。

圣主是神。

其他人都不算人，如今听到沈淳然的话。

他先是不屑一顾，但越想，越是心中难受，最后望着圣山上的一切，这圣山，便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他有幸在这里，却从未感激敬畏过这里。

所以，他得到了惩罚吗？

“荒谬。”

沈淳然一直往前走，当走到那片一望无际的冰面时，她自己也微微的惊讶了，因为这里她好像梦里来过了。

太熟悉了。

或许微娘说的没错，圣山就是一切答案的所在。

沈淳然怀着复杂的心情，踏过坚硬冰冷的冰面，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见到了圣主。

圣主依旧还是之前的衣服，背身而站，在专门的等待她。

“我们又见面了。”

圣主平静的道。

沈淳然这些时日也已经平复了心情，可看着对方，还是不免愤愤难平的问：“你为什么要杀了他？我们与你究竟什么冤仇，将我们一个一个带到圣山，杀掉，是你的癖好吗？”

她冷嘲热讽的问。

圣主转过身来，露出他的青铜面具，道：“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死的，至于他为什么会死，一切的答案就在这片石林的最深处，你想知道吗？你想知道，你就自己走进去看看吧。”

圣主做了一个请了动作。

沈淳然既然来了，便是已经将性命豁出去了，看看这圣主究竟还能搞出什么鬼来。

当然，沈淳然进入石林后的遭遇与之前凤琉殇所遇到的一模一样。

于是圣主便将当日与凤琉殇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沈淳然，包括所有沈淳然想知道的问题，他几乎有问必答。

态度像个和蔼的长者，半点不像杀人犯。

之后几天沈淳然在石林内的待遇，也跟凤琉殇一样，她在重复凤琉殇之前的一切行为。

而圣主对沈淳然与凤琉殇也是一视同仁，甚至还很愿意启发她一些功法的问题。

直到沈淳然也看到了他的那些功法注解。

“是不是觉的我像个天才？”圣主问。

沈淳然：“……”沉默，心里想的是，这世道不怕有天才，就怕天才还识字，简直贻害苍生。

“怎么不说话？”

大概跟凤琉殇之前聊天聊的很开心，所以圣主也期待沈淳然也能那样，这样的话，这段时间就不会那么枯燥了。

而没有朋友的圣主，其实很喜欢与人聊天的，只是这世上能与他聊天的人不多。

沈淳然又沉默了一下道：“你的确是个天才，不，比天才还天才……”

圣主点头，他很喜欢被表扬，如果他有尾巴的话，估计已经翘起来了。

但是马上，沈淳然与凤琉殇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上，就被体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