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

姜长老大怒，不去管其他人了，直接朝明太妃杀来，势必要先杀了这女人才行。

奈何明太妃受了重伤，一时竟是动弹不得，看着夜色下，那宛若凶神的姜长老朝她快速而来。

她仿佛只能认命似的闭上眼，没想到，终究还是她先走一步了。

“明儿。”

这时前方传来一声暴喝，就见风天业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也被姜长老打的如风筝一般落下。

不过落下的瞬间，风天业发出搏命一击，袖中一直暗藏的暗器，直接借着下坠的力道，射了出去。

可惜射偏了一点点，射在了姜长老的腹部。

姜长老也没想到，自己纵横一生，竟被这几个蝼蚁给伤成这样。

“混账，呕……”

他呕出一口鲜血，但杀了眼前的明太妃和风天业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过正当他要动手的时候，后面的山壁上。

忽然一道身影飞出，一剑劈下，正是去而复返的凤琉殇。

之前说走，不过是骗骗明太妃的，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这可是他两个最亲近的人啊。

“大家群起攻之，这恶贼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凤琉殇忽然振臂一挥，而他猜测的也差不多，姜长老是强的邪性，但围拢他的人，也各个都是绝顶的高手。

怎可能杀不了。

原本已经被打的有些战意涣散的众人，闻听此言，登时默默蓄力的蓄力，嗑药的嗑药，待所有人都有了最强一击的时候。

瞬间所有人还活着的人，都冲了过来。

明太妃是真的失去战斗力了，她躺在地上，眼神默默的看着，此刻挡在她面前，护着他们的男子。

琉殇。

那个当年她拼死护住的孩子，如今终于长大了。

月光下，他与众位前辈一起动手，丝毫不弱任何人的气势，就这样手起刀落，当真是杀了那姜长老。

大概所有人都被这姜长老杀的够呛，哪怕凤琉殇一击即中，已经将剑锋刺入了对方的心口。

可其他人还是不放心，一拥而上，瞬息间又将姜长老给大卸八块，才算放心，然后就有些不敢相信的空虚感。

不敢相信，他们竟是当真合力杀了圣山最强的长老。

“怎么办？”

有人问。

“你来之前没想好吗？”

“我来之前只想我会怎么死，没想，我还能活啊……”

“我也是。”

这些人都是跟王剑圣认识的，但他们彼此之间却并不熟悉，此番经过一场恶战，命都贴在一起了，还有什么露不露的。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拉下了自己的兜帽面纱。

有的人脸上糊满了鲜血，还特意擦干净了。

活下来的几个分别自报了家门，“毒门，东方雨，刚才死的那个，是我师兄，咳咳……”

“我是王家外门弟子，咳咳，被王剑圣赐的姓名，本就是无名小卒……”

“北川帝师一脉，苏言邪。”

最后一个活着的人，淡淡道。

明太妃虚弱的躺在地上，眼睛微微一亮，“原来你是帝师一脉，方才竟是眼拙了。”

“那你这小丫头呢，武功路数杂七杂八，北川的，王家的，还会圣门功法？”苏言邪问，他是个五十多岁的壮汉了，叫一声小丫头也不过分。

“严格说，我是北川皇室的……公主。”

“北川皇室何时出了这么厉害的公主？”苏言邪还惊异了一下，感慨，若北川公主各个你这么出息，还了得。

明太妃自嘲一笑：“北川果然没人记得我，算了……”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苏言邪猜到了，随即好笑：“你是北川先帝的女儿，我师兄乃上任帝师，咱俩这辈分论不过来。”

这打个架，还要认亲戚！

此刻所有人都急着调息自己的气息。

凤琉殇是后来的，受伤自然是最轻的，他忙着在将自己身上的药，分散下去，确认明太妃与风天业都没致命伤后。

才问：“这姓姜的死了，明日必然掀起滔天巨浪，诸位何去何从？”

“我们连死的都不怕了，还怕被追捕吗？各凭本事，四散奔逃吧，抓到了，就死战到底，抓不到，就挖个坑养老吧，这辈子值了。”

毒门的幽幽一语。

然后还丢下了自己的腰牌，便是让圣山的人知道是他杀的，不要连累他的师门。

几人见他这么做，也纷纷丢出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都说法不责众，圣山怪罪下来，总不至于屠杀天下所有宗门和皇室吧。

“走吧。”

“诸位，青山不改绿水……”

“别绿水了，圣山一日不塌，咱们这辈子也都最好别见面了。”

“没错。”

大家是半点不眷恋，恢复一点功力后，立刻就都脚底抹油的跑了个无影无踪。

凤琉殇回眸看了风天业和明太妃一眼，“你们怎么样？用不用我帮忙给你们……”

“不用了。”

明太妃虚弱的打断，如今她也懒得在骂这臭小子，为何去而复返了，只道：“这次刺杀，我与小业子也算主谋了，我们自然想好了躲藏住处，以后没事别找我们，有事烧纸就行。”

“烧纸你都能听到?”凤琉殇默默吐槽一句。

风天业交代道：“你母妃的为人你最清楚的，就没见过她吃亏的时候，你就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你快些回去陪你夫人，莫要被人发现端倪。”

“好。”

风天业正要说先扶为师一把，就见凤琉殇转身就走了。

风天业：“……”大棉袄又漏气了。

“臭小子。”

明太妃笑骂了一句，此刻就剩下二人了，他们缓缓从尸体堆里站起身，望着满目疮痍的无回谷，问：“小业子，你可后悔？”

“今晚留下的，都是愿意留下的，年轻的后辈已经提前秘密离开了，明儿，此后我当真是孤家寡人，随你漂泊天涯了。”

明太妃登时微红了眼，不知是高兴自己得遇良人，还是觉的自己是个灾星，将他连累成这样。

“小业子……”

“怎么又哭了？”

风天业想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却发现满手都是血，便随手在姜长老的尸体上蹭了蹭，帮她擦去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