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的时候，走在街上撞一下都行，不灵的时候，只怕日日朝夕相对也是不行。

“好了，现在你们俩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明太妃问。

沈淳然与凤琉殇一时对看了一眼，他二人，一个是注定要卷入这些纷争的，一个则是因为云深门而意外卷入。

他二人也结为夫妻，自然是应该同舟共济，哪怕如今的情况并非沈淳然所愿，但她不是怨天尤人的人，既然发生了，那便接受好了。

以为多少退缩，反而只会更快招来毁灭。

而凤琉殇本就心智远比他坚定，除了听了一段看上去比较离奇的身世，他仿佛并没有太多波动。

明太妃见他们都不说话，便道：“看来你们是没有疑问了，那好，咱们来都来了，脚下这山谷便是昔日的徐家废墟，琉殇，你对着拜一拜吧，也算祭奠了。”

说到最后，明太妃又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凤琉殇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对着脚下漆黑的方向深深一拜，那里或许还埋着与他有关的亲人。

正当凤琉殇心情无比复杂，不知该如何言语的时候，风天业忽然道：“等一下。”

“怎么了？”

风天业皱着眉，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道：“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了，明儿，你是不是带错路了，我一直记着，徐家旧址是在那个位置的。”

风天业重新指了一个方向。

明太妃收起还没流出来的眼泪，也仔细瞧了瞧，自我怀疑的道：“我们的确是有些年头没来了，难道，真的错了？”

风天业努力严肃的小声道：“你素来路痴，再说如今大雪覆盖，你认错了也是有的。”

一旁的凤琉殇：“……”

沈淳然：“……”

我们这情绪都酝酿好了，你们要不要这样啊？真的很伤人啊。

尤其凤琉殇，感觉他想捏死明太妃的冲动都有了，这种事都能认错方向的吗？

“你到底还靠不靠谱？”

他咬牙切齿的道。

明太妃也知道自己好像的确是认错了方向，讪讪一笑道：“好像，那个，是错了哈，但我发誓，我今晚跟你们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比珍珠都真，好了，不说了，你们去那个山头拜拜吧，我们就先走了吧。”

说完，拉着风天业就脚底抹油的划走了。

沈淳然看的目瞪口呆，看着明太妃他们离开的方向，在看看身旁的凤琉殇，不知怎么的，都有些同情他了。

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全靠景文帝这个兄长的爱护吗？

“王爷，您……”

沈淳然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句。

凤琉殇的黑脸是对明太妃的，又不是对沈淳然，如今人都走了，自然立刻收起了难看了脸皮道。

“你如今也听到了，我其实是徐家的血脉，什么周朝皇叔，不过是后来的身份，加皇兄的爱护罢了，你也不必在叫我王爷了，叫我的名字吧，”凤琉殇道。

也不是心情好一些，还是依旧抑郁的很，虽说他心志坚定，可今晚却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走吧。”

说完，他带着沈淳然当真朝着方才明太妃指的方向而去，一路踏雪，沈淳然的轻功也进步了不少，可以独自前行。

当真正抵达的时候，就见一处山谷果然要更开阔，尽管已经白雪皑皑，破败不堪，但依稀能看出下面有残垣断壁。

这便是徐家的旧址。

他血脉上的母亲生活之地，却被圣山踏平，他那血脉的父亲，虽明太妃没有细说，但他心中也应该是有猜测的，只怕也没了。

这悠悠天地，白雪倾覆。

凤琉殇做了半生的富贵王爷，一直觉的自己是生在塔尖上的人，从小资质卓绝，地位，财富，身份，恩师，所有常人肖想不得的东西，他唾手可得。

如今才知，原来这废墟，才是他的来处。

“琉殇……”

沈淳然有些生涩的唤了他的名字，低低的，在这畏冷的寒夜里，却仿佛是一股暖流，将陷入深思的凤琉殇缓缓叫醒。

他回眸就看到雪地里，女子微笑看着他的模样。

凤琉殇忽然也明白了，沈淳然为什么会与他性命相连了，原来，她才是命运馈赠给他的最好的礼物。

凤琉殇一念至此，转身将沈淳然微微抱住，道：“我没事，淳然，以后我们要好好的，好吗？”

“自然，要好好的了。”

沈淳然也释然了，与其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珍惜眼前的，她能拥有如今所拥有的，已经是她千辛万苦得来的。

绝不准许任何人毁坏。

“那你可后悔认识我？”凤琉殇竟有些微微敏感的问。

因为以他过去的为人，一定不会这么问，他只会从骨子里觉的，你能认识本王，是你的荣幸，而不会去这样卑微的去讨答案。

沈淳然苦笑，“从未后悔。”

虽然开始的时候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来，因为有了凤琉殇，她枯燥循规蹈矩的复仇生活，才多了几分滋味。

“好了……”

沈淳然拍了拍他，正要说点别的，忽然，二人的耳边同时传来轻微的动静，这不是动物的声音，是有人踏雪而来的声音。

如今二人都是顶尖的高手，才会同时听到。

难道是明太妃他们又回来了？

但直觉却告诉他们，不是，应该是有陌生人前来了，只是徐家已经覆灭多年，会有什么人来呢，要么是故人，要么就是仇人。

不由分说，二人迅速就藏了起来。

藏起来后，还不忘推出一掌，将二人方才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吹拂而去。

他们就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果然不消一会儿，就有人真的来了，是两个老头，看打扮竟是圣山的人。

因为他们穿的衣服，与之前的宋长老和上官长老是差不多的，很好辨认。

两个老头，一个白胡子的，像个老神仙，一个黑白胡子的，看着很严厉，他落地后就仔细看了一圈。

道：“奇怪了，我方才好像就是看见有人的，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因为对自己功力的自信，他不会相信有人能提前听到他们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