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和谁？”

“李日宣和陈演，此刻就在长安街以东，双方人马众多，正在僵持……”

长安街以东？

崇真有点失望，“这么说，正要打还没打起来？”

曹化淳点点头，“是的，陛下。”

崇真皱皱眉头，说道，“孙传庭和蒋德璟在哪？”

“孙将军正在点兵，蒋阁老正在散播消息。”

崇真一听就笑了，“这两只狐狸，干得好。如卿，你赶紧带人过去，在四周埋伏好，不得声张，不得暴露行踪，不得轻举妄动，所有人许进不许出。”

“是，陛下。”

崇真一拉小茹就往内宫方向跑。

小茹满脸问号，不解的问道，“陛下，您……您不去看看吗？这是大事啊，六部内讧，搞不好会搞出人命来的。”

“你懂什么，这个时候朕藏都藏不及，还去看，看了他们还打得起来吗？”崇真边跑边对曹化淳说，“任谁找朕，都说不知道朕在哪里……”

“是，陛下。”

……

蒋德璟正在到处火上浇油，这只老狐狸不愧是大明的一张王牌，搬弄是非甚至只要起个头。

蒋德璟将消息传得差不多时，才来到范景文的工部。

范景文当然也收到了消息。

“范公这是要干什么？”蒋德璟见范景文也在点人手，惊道。

“蒋阁老，陈阁老主管礼部，李尚书主管吏部，两方人马都不是吃素的，我不多带点人手去，怎么劝得住？”

“范公，这里面有你什么事，你就不能安心在这呆着干你的活吗？”

“蒋阁老此言差矣，下官得皇上青睐，官拜尚书，焉能不为君分忧？礼部和吏部现在势同水火一触即发，若真动开手，不但会让我大明元气大伤，还会让大明让圣上贻笑大方，成为历史上的笑柄。”

蒋德璟心道，就陛下现在这城墙一般厚的脸皮，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笑柄不笑柄的，此刻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开心去了。

“范公，听我一句劝，此事你不要去掺和。你近日查处了不少有问题的人，好不容易在圣上心目中积攒了一点份量，现在就不要去败人品了。而且你刚刚上任，雷霆手段确实让不少人不寒而栗，但也为自己树敌颇多，今天这一仗正好能替你除去不少敌人，这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怎么还能去劝阻呢？”

范景文有点懵，“蒋阁老的意思是……圣上乐见其成？”

蒋德璟说那不费话吗？上了这么多天的朝，难道你还没看明白圣上无时不刻不在挑拨离间吗？这两方要打起来，圣上那是居功至伟，你居然还敢去劝架？你要真把他们劝明白了，那圣上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范公也不想想，这么大的事，圣上能不知道？圣上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耐心在这呆着，哪都不要去，静观其变就好。”

范景文颓然坐下，“下官现在是一点都看不懂圣上了。”

“你不用看懂，你只需专心做好自己的事，不去瞎搅和就行了。”

蒋德璟心道，这一战若成了，那就大事可成了。

周延儒却是心急如焚。

陈演和李日宣都是和周延儒有点交情的。自冲突开始，他就一直在调停，但这两人一个是东林派的倔驴，谁的面子都不给。一个自诩是圣上宠臣阁中次辅，吃了好几回亏现在就是要得理不饶人。就是当着崇真的面周延儒都调停不了，更别说现在这种情况了。他劝了一阵情况反而愈发严重，只得着急忙慌的去找崇真。

眼下这情况，也只有崇真能镇住场面了。

周延儒慌慌张张就要去求见崇真，狗腿子吴昌时劝道，“首辅大人，下官以为此事既然与咱们无关，就不要去掺和了。这两人无论斗成什么样，对我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周延儒气道，“本官入阁南京各方均出力不少，现在这么大的事情，本官怎么能坐视不管？更何况本官身为首辅，任内发生这么大的事不得被天下人耻笑？”

吴昌时只好又说道，“可是这么大的事情，圣上不可能不收到消息，圣上都不出面，圣意如何可见一斑啊。”

“本官当然知道圣意如何。”周延儒当了一辈子的官，怎么可能看不懂其中一二？

“圣上最近行事乖张剑走偏锋，手段越发阴狠毒辣。你只看到陈李二人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但事实上百官弱一分，圣上就强三分。百官越弱圣上越强，陈李二人若此番都折了，那下一个会是谁？”

吴昌时这才不说话了。

周延儒来到宫中求见崇真，但崇真此刻哪会让周延儒找到，他和小医官小茹躲在宫内，只让太监去打发周延儒，说不知道圣上此刻在哪里做什么。

周延儒大发雷霆，“你们是天子内臣，天子此刻在哪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身为臣子的。快，赶快去给我找，再找不到，本官就抓了你下牢。”

那太监哪把周延儒的话当回事。

别说内臣自成一脉，只归皇帝和内务机构管，单就现在王承恩和曹化淳身份地位倍增，几乎和外臣阁老平起平坐了，谁到内宫放肆那就是找死。

现在已经不是当日百官冲撞内宫时的情景了。

周延儒哪怕是首辅，那也得分清楚大小王才行。

那太监装模作样敷衍了一下，就转向离去，把周延儒扔在了宫中，气得周延儒大骂，“自以为是的狗东西，外臣内臣都是相辅相成的，外臣没了，你这阉人内臣还有何用，鼠目寸光的狗东西。”

周延儒知道干等是没有用的，只得找到自己相熟的内臣王德化，差他去找崇真。

崇真此刻正在手把手给小医官传授专业知识，这小丫头悟性是真的高，举一反三一点即通。崇真感觉用不了多久，自己那有限的现代医学知识就要教完了。

那太监匆匆返回，通报了周延儒的情况。崇真没想到这首鼠两端的首辅大人，在这个事情上还这么较真，想了一下，觉得不想想办法怕是拖延不了，便一拍小医官小茹的屁股说道，“小茹，陪朕唱个戏如何。”

小茹哪受过崇真这么亲昵的举动，一巴掌下去脸就红成了红苹果。

“唱……唱……唱什么戏……”

“就是朕拍你的屁股，你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