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正在发试卷，听门口声音挺熟悉，抬头一看，面色刹那间用一个词形容那真就是春暖花开，老头好面子，片刻间又微微板起了脸，咳了声严肃道:“还不进来，站门口干什么？”

冯夏和张颖一前一后进了教室，坐到了最后一排，张老头给两人一人发了一张试卷，又把自己别在上衣口袋的钢笔递给了冯夏，心眼都偏到天边去了，冯夏笑盈盈接过，张颖自然是不打算动笔的，她就是陪太子读书，这试卷上每个字拆开她都认识，但是组合在一起实在是看不懂。

周围学生也好奇啊，眼神偷偷的瞄，大多数停驻在冯夏身上，尤其是几个男同志，那一边看一边红了脸，张老头先开始还没注意到，后来发觉往冯夏那儿瞟的人越来越多，连试卷都不做了，气得够呛。

“这次是你们的期末考核，不及格的来年直接重修，综合评分不及格的直接退学回家，考试时间两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你们都不急着做是吧？”张老头声音洪亮，好似一记惊雷敲击在诸位学生心头，一时间不少人苍白了面色，收了心思老老实实做试卷，是再不敢看冯夏一眼了。

现在可不比日后，水个文凭轻而易举，现在别说缺课了，成绩不好那是真的会被辞退的，国家现在对大学生补贴力度极大，例如这一批的京大学子，80％都是免费的，怎么可能花钱养庸碌之人。

倒是冯夏一点儿没有受影响，提笔写的飞快，那歪七扭八的流体模型结构在她笔下仿佛没有一点儿难度，那些冗杂的计算她根本连草稿纸也不用，张老头看了两眼冯夏的答卷，此刻她已经答到了后面的大题，字迹清隽凌厉，一如她本人，张老头满意得很，题目答得都对，大题也答得好，看来这丫头也一直没放下流体力学，张老头很高兴。

半小时后，冯夏就交了卷，这一交卷，几乎教室里所有学生都抬头呆呆望着少女纤细的背影，眼睛瞪得差点儿脱框，这做的快的学生这会儿也不过答完了填空题，那大题还没开始呢，2个小时的考试，你半个小时做完，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尊重试卷难度了啊！过分了哈。

张老头倒是满意得很，这是一份完美答卷，这最得意的学生考完了也没必要在这干等着，干脆让冯夏去隔壁把实验室喊章师兄来顶上，张老头想和冯夏好好聊一聊。

冯夏点点头出了门，下头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学生见冯夏是真做完了，心里突然生出一些望尘莫及，看外貌，这少女绝对的出挑，雪肤花貌一般的美人儿，看智商，这少女也远胜他们，这让这群天之骄子也多少有些挫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亦乎如此。

隔壁章师兄看见冯夏果然很高兴，实验室现在就他一个人，其他人基本都在参加考试，考完试外地的要赶回去过年，本地的也打算回家好好歇歇，唯独章师兄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张老头是他的恩师也是他某种意义上的亲属，往常的年，两人都是一块儿过的。

两人聊了两句，冯夏给章师兄说张老头喊他过去顶班，章师兄顿时苦了一张脸，要知道监考是真无聊啊！还不如在实验室整理资料呢。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啊，章师兄只能怏怏过去了，不一会儿，张老头过来了，开口就问冯夏:“你明年研究方向是哪个？”

冯夏剥了个花生塞嘴里，含含糊糊道:“还没决定好呢。”

张老头面上喜色一闪而过，检查了一下门窗，喊张颖帮他关上了窗户才道:“我从上头收到消息，咱们从美丽国买了一艘退役军舰，虽然说是军舰，但是实际上是潜艇，你知道潜艇吧？你肯定知道的，明年我们要去秘密研究这个，你要不要来？不过这个大家伙要研究估计要好几年，你想好要不要来？咱们这个是保密的，估计几年都出不来了。”

说到最后张老头已经有些后悔，他犹豫着不应该说的，小姑娘年纪小，青春年少去搞这个，耐不耐的住另说，隐姓埋名数十年，他也觉得心疼，所以不待冯夏表态，张老头摆摆手摇摇头赶紧接着道:“算了算了，你还在读书呢，这话今个儿你就当没听见，我什么都没说，懂吧，咱们啥都没说。”

冯夏好整以暇撑着手，脸颊光洁如玉，唇微勾:“老师都说了是这么时髦的玩意儿，我怎么能错过呢？这研究我是一定要参与的，到时候老师可不要嫌我烦哦。这事儿我其实也有听说，时间挺赶的，年后估计就要开始吧，今年我在京都过年，老师也一块儿来吧，咱们一块儿过年吧。”

张老头这会儿跟个熟透的老南瓜一样，面上隐隐带着些羞赧，摆摆手道:“过年哪有去你家过的道理，你今年不回东山啊？”

“不回去了，今年时间太赶了，我估计万老师他们到时候因为这时髦玩意儿也要来京都一趟，到时候一块儿团聚是一样的，怎么样？老师和我一起过年吧，我家里应该只有姜隆哥，颖姐也要回去过年呢，太冷清了。”

声音到最后已经褪去了日常的清冷，带着娇娇软软的尾音，这张老头哪里顶得住啊！冯夏是他最满意的学生，平日里跟看自家孩子没什么两样，护的跟眼珠子似的，张老头就这么晕晕乎乎答应了，冯夏笑容越发灿烂，又剥了一个糖果塞嘴里，还真甜啊！

等两人把最近实验都讨论了一遍，那边的考试才结束，冯夏当初送了一块【国色】系列的青花瓷表给张老头，张老头平日里一直戴着，别说有了这个计时确实方便许多。

他意犹未尽的去隔壁收试卷，大多数学生面色隐隐发白，少数沉着冷静的大概成绩还不错，还有些颤颤巍巍要晕倒的就不言而喻了。张老头尤嫌不够，拿着冯夏的试卷站讲台上道:“各位，这是一张正确答案的满分答卷，你们可以先看看，照着看看自己的解题思路有什么问题，试卷分数两天后公布。”言罢，把冯夏试卷往桌上一放，抱着一摞试卷走了。

张老头一走，下头一群人就挤到了讲台上，首先入目的是冯夏清隽的字体，而后才是步骤清晰思维逻辑严密的解题步骤，几个学习好的看的目不转睛，还有人拿笔和本子抄下来了，最后再翻到正面，一看试卷姓名那块儿，冯夏？！

这个名字咋这么耳熟呢？！

忽然有人一拍脑门大喊道:“这是那个啊，那个冯夏啊，高考497，京都状元啊！”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位状元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原来竟生的这般姝丽模样，真真是牡丹滴露一般的绝色，再看看人家满分试卷，在场众人无不悲叹。

女娲啊女娲，咋能这么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