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某个片段忽然在她脑海中浮现而出，如花歪着头道：“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印象，我记得夫人临盆前的一段时间，她每天都看着一个方向露出很凝重的神色……”

说完，小丫头困惑地挠了挠头：“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小姐你不妨去问问如月，她记性很好，小时候的事情她还记得很多！说不定她能帮上你。”

程洛音点了点头，让如花回去继续照顾老太太后，她自己便回了飞霜阁。

“赵姨娘的事情么？”

听了程洛音的问题，如月从裁剪料子的工作中抬起头来，放下剪子，她走到门口的方向观望了片刻，确定不会有人偷听后她关紧门窗，走到程洛音身边面色凝重道：“小姐，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觉得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说都没有必要，不过小姐您既然问起了，那我便将记忆中记得的事情跟您说一下。”

见她那一脸凝重的神色，程洛音知道自己是问对人了，当下屏息凝神地仔细聆听了起来。

原来，当年赵姨娘出事后，娘亲曾经当着二如的面，面色凝重地说出过一句话：她为什么会变的如此丧心病狂？

因为娘亲从来都是以温婉的面容示人的，没有当着什么人的面露出过凝重或者是阴沉的脸色，所以当她沉着脸说出这句话后，二如才会记得这么清楚。

“她为什么会变的如此丧心病狂？”

程洛音摩挲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难道赵姨娘的死真的有蹊跷？娘亲又掌握住了证据，才会这么说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娘亲口中的‘她’……”

不用说，一定是柳氏。

娘亲和越王老爹成亲以前，曾经和柳氏是好朋友，以娘亲温婉的性子，柳氏一开始必然装的非常温柔善良，娘亲才会肯跟她做朋友，所以在得知柳氏害死了赵姨娘后，娘亲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不过，没有证据，不能凭借着猜测就定了柳氏的罪啊！”

听了程洛音的喃喃自语，如月眸子一亮，道：“小姐，夫人临终前曾经交给了奴婢一样东西，夫人说，如果将来王妃要对您动手，就让奴婢把东西交给小姐，让小姐用来保命。”

程洛音一愣，如月又道：“不过这些年来小姐的神志不太清醒，又和王妃大小姐她们走的很近，奴婢担心把东西交出来以后小姐会直接送给王妃，便一直将那东西藏在了很安全的地方！”

“你做的没错，以我当时的状态，百分之百会将那东西交给嫡母和大姐的！”

如月得了夸张，不好意思地笑笑，放下手中的活计，她跑到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了一阵，拿出了一个盒子。

程洛音打开盒子，发现那里面装着两张泛黄的纸张，她拿起两张纸扫了一眼，顿时面色一变。

第一张纸上写着一个人名和一行地址，虽然她很惊讶，但这没什么好值得变色的，真正令她变色的，是第二张纸上的内容。

她现在医术小有所成，自然对很多药材都了解的非常透彻，那张纸上面所记录的其实是一副药方，乍一看这个是一副调理身体的方子，用于产妇生产后的身体恢复最是合适不过。

但是，那只是表面的现象！

其中有一味药是止血用的，那味药药性极寒，如果女子长期服用的话，会出现宫寒的症状。

但凡是生产过的人应该都知道，一旦女子的子、宫太过寒凉，是极其不容易怀孕的！

娘亲为什么会给自己准备这么一张方子？

程洛音百思不得其解，凝眉沉思了片刻，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柳氏生下程洛沁以后，据说就再也没有怀孕过，就连程洛婷的生母都曾经不小心怀孕过，虽然后来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孩子给流掉了，却也算是怀过孩子。

然而柳氏本人，却是一次都没有再怀过孩子！

按理说，她的身体很健康，生下程洛沁之后也没有落下过什么隐疾，不会导致不孕才对，相反，生产过一次的女子只要愿意，想要再次怀上孩子，比起没生产过的女子更加容易！

越王府内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男丁，柳氏想要彻底巩固她的地位，应该会积极想办法再怀一个男婴才对，可她生下程洛沁以后就再也没有生产过了，这说明了什么？

程洛音看着手中的药方，眸光闪烁不定。

第二天一早，她起了个大早，亲自做了早饭后，将饭菜装进食盒里就朝着程老太太的富裕轩走去。

“嫡母！”

一眼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柳氏，程洛音笑着打了个招呼，把食盒递给了身后的小丫头，将手背到身后，她笑容灿烂地朝着柳氏走了过去。

一大早就看到最讨厌的人，柳氏心中暗啐一声：晦气，面上却保持着最得体的笑容，对着程洛音打招呼道：“音儿，好早啊！”

斜睨着那个陌生的丫头手里的食盒，柳氏问道：“这是送给你奶奶的吃食么？”

程洛音笑着点头：“是啊！”

飞霜阁和飞鸢阁分别位于富裕轩的左右两侧，两人都是要去富裕轩的，又差不多同时出发，会在这条直通富裕轩的小路上遇上非常正常。

在柳氏和程洛音走到距离对方只有不足一米的距离的时候，柳氏忽然觉得脚下踩到了一块石子，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朝着程洛音扑了过去。

程洛音面色一变，赶忙前踏一步搀住柳氏的身体防止她倒下去。

被最讨厌的傻子扶了一把，柳氏心里虽然觉得厌恶，不过因为免了出丑的状况发生，她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对着程洛音道谢道：“这一大早上的，我精神还不太好！如果不是音儿及时扶住了我，恐怕我就要出丑了！”

程洛音笑笑，一脸关切道：“嫡母赶紧检查一下，身体有那里不舒服么？如果不舒服的话可要及时跟音儿说，怎么说音儿现在也是大夫，能为嫡母分担有些！”

跟你说？让你找机会毒死我么？